紫阳一听西府城三字,又见王植当众道歉,心里这口恶气才算平息,一甩袖子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开口道:“大王,这次拿下西府城后,我打算在这边建一座道观,以用来安……”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兵马响动,王植眉头一皱,借机打断紫阳的话题,大喝道:“什么人,在帐外喧哗。”
李献亲自快步走到门外,却见一队兵马径直到了大营外,来者正是虎狼关的守将穆阿顺,连忙上前问道:“穆将军,你怎么来了?”
穆阿顺也是一头雾水,李献索性直接将他引进了大帐。
穆阿顺来到西府城外,就看到军容整齐,并未有溃败慌乱之态,此刻进了大帐,更见王植、国师俱在,好酒好肉的吃喝,哪里有半分被围之窘。
“穆阿顺,你不在守关,来这干嘛?”王植一见穆阿顺,更是又惊又怒。
“大王,昨夜有禁卫军逃至虎狼关,说大王被王安国大军包围十万火急,大王密令末将领兵驰援,末将担忧大王安危,这才点了几千精兵兼程赶来。”穆阿顺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拱手惶然拜道。
王植等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要不傻,都知道虎狼关此刻多半怕是已经失守。
“哎呀,你这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穆阿顺啊穆阿顺,本王对你何等信任,你平素也算是颇通兵法,怎么会犯下如此糊涂之事。”王植气的直拍桌,若非是穆阿顺是他的心腹,他真想拔剑当场斩了这蠢货。
虎狼关一丢,他们的后路也就等于被人断了,换句话说,如果拿不下西府城,他们就只能被困在这荒郊野外等死了。
“末将愚钝,实属该死,还请大王恕罪。”穆阿顺跪在地上,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是熟读冰法不假,当年在王城夸夸其谈,王植引以为柱国大将,特意把虎狼关交给了他。
然而,六狱从无战事,穆阿顺那一套无疑是纸上谈兵,真等秦羿装作丢盔弃甲去报信时,一心愚忠救主的穆阿顺连脑子都没带动一下,就领着精锐出发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守着关口。
在他看来,西府城大军既然牵制着王军,那必然无暇来偷袭虎狼关,是以带着人奔了过来,犯下了兵家大忌。
“大王,穆将军也是一番忠心,虽然被骗了,亦是情有可原。”
“就算王安国拿下了虎狼关,又有何用?我等最迟三天必定拿下西府城,他们拿了咱们的虎狼关,我们拿他的城,这笔交易还是值得的。”
紫阳真人抚须笑道。
王植一听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也不忍再责备爱将,便借坡滚驴道:“看在国师的面上,本王就饶你一命,既然来了就在大营里歇着,明日城门大开,你争当先锋,争取将功赎罪吧。”
其实他心里也是小算盘的,穆阿顺来了,他手下无疑又多了一个得力干将,一旦穆阿顺进入城池,驻扎了下来,西府城哪怕日后交给了国师,这也是一颗扎了根的钉子。
穆阿顺连忙谢恩,一行人畅想着西府城未来的大计,自然是酒热耳酣,仿佛西府城早已是囊中之物,只待去取而已。
……
王植等人在把酒庆功,城内却平息如常,因为城外大军仍在,劫后余生的西府城百姓,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庆祝,而是选择了平静,就像他们的救世主秦羿、神龙一样低调。
后花园内,秦羿提着钓鱼竿,安坐在池塘边,盯着鱼漂,无悲无喜。
“主公,虎狼关咱们已经拿下,何不一鼓作气,杀将出去,灭了那帮家伙。”雷魔跟在后面闲的无趣,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秦羿没搭理他,只是安然垂钓,不多时一条大肥鱼便上了钩,待取下了鱼,这才不疾不徐道:“打仗跟钓鱼是一个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植不是还在等着咱们内乱叛逃吗?那就让他慢慢等吧。”
“主公的意思是,要磨死王植这帮孙子?”雷魔恍然大悟道。
“没错,他们远道而来,粮草消耗不了太多时日,王植等人花天酒地,一旦粮草耗光,这就是军士们愤怒的火苗,随时都有可能熊熊燃烧起来。而咱们已经封锁了虎狼关,他们走投无路之时,就是割地请降之时。”
“对了,万芊芊他们到哪了?”
秦羿问道。
“万小姐传来书信,他们走的是水路,因为要绕过当阳地界,恐怕还得要几天。”雷魔道。
“别急,让她好好陪杨国忠游山玩水,船开的越慢越好。”
“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总有人会着急的。”
秦羿哂然笑道。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最后一次攻城
王植与紫阳真人一行人每日大宴,放肆的挥霍着粮草,在他们看来,一旦西府城破,便是无上的荣华富贵,没必要在这几天内委屈了自己。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七天,西府城内死一般的平静,半点动静都没了。
王植与紫阳真人有些坐不住了,连番派出探子去打探,也没个动静。
更离奇的是,以前城墙上还有士兵,探子可以在夜间潜伏到城下,从士兵口里套点风声,到了这几日,连士兵也都没了。
整个城池完全封闭,没半点动静,就像是一夜之间成了死城。
这事当真是让人费解,同时与王植等人预期的也是大相径庭,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头脑、探不到风声,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粮草即将消耗殆尽,军需官把大部分的调度,全都拨到了中军大帐,王植等人每日酒肉是不愁,可其他的士兵碗里的肉从无到有,酒水从烈到淡如白开水,这些兵爷可不是省油的灯,没有肉吃、没有酒喝,天天在外面吹沙子,而且西府城这边一到了晚上山风奇冷无比,绝非是在当阳城大平原里大营里潇洒玩乐所能比的。
其实这也怪不了王植,六狱N年未曾打过仗了,养着这些兵,王植还觉的亏得慌了,只是没办法罢了,一听到大营中有人闹事,王植也不含糊,抓了几个带头的军官砍了脑袋,短暂的把这股歪风给压了下去。
不过,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王植待在这鬼地方,同样是很不习惯,也是动了归心。
“大王,军营里今天又有人带头闹事了,我刚刚去找了军需官,说米粮耗尽,士兵们现在吃的都是掺沙子的米饭,再过几天怕是要喝稀水了。”
李献走进大帐,满脸忧愁道。
“又有闹事的,这帮**子,这么多年来,老子供着他们,花费了多少银两,一点用都没的废物,还敢闹事,都给我砍了。”
王植躺在椅子上,头上贴着降火气的毛巾,噌的跳了起来,甩掉毛巾大吼道。
“大王,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兵士们也得吃喝,眼下最关键的是,什么时候拿下西府城?”
“我看着城里没乱,反倒是咱们乱了,尤其是眼下后路被断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大王,再这么发展下去,咱们会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
李献叹了口气道。
王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即恼火道:“本王比你清楚,但真人胃口大,死盯着西府不放,我也没法子啊。”
“依属下愚见,眼下趁着军士们还有战力,军械尚算齐全,利用士兵们归家心切的动力,咱们攻打虎狼关还是有一丝眉目的。而且一旦惊动了另外两关,来个夹击,回到当阳完全是可行的。”
李献分析道。
不得不说李献还是有点脑子的,这是唯一一个还有主宰自身命运的机会,然而王植毕竟是目光短浅,又被国师掣肘,想了想道:“哎,你这是明白话,但眼下咱们还是有机会的,等等吧,也许今晚国师就能拿下西府城了。”
“对了,国师在哪,本王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
王植问道。
“听说在清风山搭了个法台,这几日忙著作法呢。”
“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个谱,这么耗下去,何时是个头哦。”
李献叹息道。
紫阳真人已经在清风山的法台呆了五天五夜,几天前,西府城没有动静,他就起了心头恼火的很,按照那日降瘟的程度来看,出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城内的人已经死绝了,另一种就是出现了高人,化解了瘟毒。
不管如何,他都得试上一试,今晚这个威力更大三倍的瘟毒法阵即将成型,到时候西府城甭管在弄什么玄虚,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午夜时分,一场更大,更为恐怖的瘟疫毒雨再次降临,瓢泼一般的袭击了西府城。
是夜,妖风大作,城内暴雨倾盆,整座城池完全被瘟毒的黑气包裹!
秦龙躺在王宫大殿的琉璃瓦片上,悠闲地吞吐着龙珠,上一次的瘟毒刚刚消化,他的修为增长了不少,如今又来了一场更大的,这无疑是送上门的美食,秦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
吸收瘟毒,除了增长修为,同时也能增强他的抗毒性,简直不要太爽。
百姓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慌乱,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因为他们相信只要有龙神在,西府城就是铜墙铁壁,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们。
一夜过后,西府城的黑雾渐渐散去,如往常一样,百姓窝在家里,吃着储存的粮食。
为了配合这次隐匿计划,所有的店铺全都关了门,整座城池外面看不到一个活人,百姓自发吃冷食,连半点火星子都不起,这让哪怕占到了地理位置优势的紫阳真人,也很难推断出城中之人到底是生是死。
天刚破晓,待第一抹晨曦划破了西府城外的黑暗后,紫阳真人运足真气,穷极目力远远眺望着西府城。
跟过去没什么两样,城中死一般的寂静。
“国师,情况如何了?”
王植见昨晚又下了一场瘟疫,实在坐不住了,亲自上山来催问结果。
“瘟毒之气,在一个晚上足够令普通百姓死亡,不管这些家伙是装死故弄玄虚,还是他们早就死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觉的这已经是座死城。”
紫阳真人抚须道。
一场法事下来,他的修为损耗不少,此刻眼窝泛红,神态颇是疲惫。
“真人分析的有道理,依我看,那就再派军士攻城,既然是座死城,我等便可直破城门而入。”
“相反,他们就算是故弄玄虚,城中为毒气所困,也应该战斗力不强,完全可以一战,真人觉的如何?”
王植道。
“大王明鉴!”
紫阳真人拱手拜道。
“我看这一次不如还是由真人挂帅,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如何?”王植道。
紫阳真人求之不得,虽然城中这种怪象,很可能是因为有高手坐镇,破了他的法,从而布置的一个局,但紫阳真人觉的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他如果能统帅大军入城,一则是声威更胜,人心拥护,再者确实能洗刷上次的耻辱。
而对王植来说,西府城反正不是他的,他只想回当阳,西府是坑,是福地也好,全由着紫阳真人折腾就是。
紫阳真人也不挑时辰了,到了大营中,再次点了七八千人马,把最后一波用来守护中军大帐的重型武器,充当攻城利器,向着西府城发起了浩浩荡荡的攻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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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这是个圈套
这一次攻城,紫阳真人是带着必胜信心来的,上次他在城门底下遭人全歼,扫尽了颜面,如今正是找回场子的好时机。
军士很快进入了两公里炮击范围,想起上次三千万威力的大炮,差点炸的他粉身碎骨,紫阳真人站起身,扬起手大喝一声:“停。”
“国师,有何吩咐。”副将恭敬问道。
“为防有诈,咱们还是小心点,你派一支千人小队,战车三架,先行攻城,待进了咱们的炮程,对着城墙开他几炮以确定敌人的虚实。”
紫阳真人抚须沉思了几秒,吩咐道。
副将恭维道:“国师思量周全,末将这就去传令。”
副将走到军前,勒令一位参将,点齐了人马,带了重炮、火器,先行去攻击城门。
参将意气风发领着人攻城去了,只要眼不瞎,谁都能瞧出来此时城墙上根本没有任何防卫,再者前两次的瘟疫,城外将士尽皆瞧的分明,此时去攻城,无疑是国师恩赐先头大功。
将士们一路无碍,一鼓作气,冲进了一公里大炮轰击区。
“真人,看到了吗?咱们的人已经进入他们远程大炮范围内一公里仍然是安全的,看来果然如真人所料想的一样,敌人全都死绝了。”
副将欣然道。
“嗯,天下间能扛住本座两场瘟疫的城池,若说它此刻丝毫无损,这一切是个陷阱,除非这天地颠倒了。”紫阳真人得意洋洋道。
“国师,你看咱们可以全力进军了吗?”
副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