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讨了个没趣,心下也很是不痛快,冲秦羿啐了一口,‘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要不是看在你主动投奔我的份上,我才懒的搭理你呢。’
正说着,方俊凯与几个跟班趾高气扬的从后门走了进来,老远就冲秦羿喊道:“姓秦的,我还以为你钻到哪个老鼠洞里藏着不敢出来了呢,今儿可算是逮着你了小子了。”
“哥们,祝你好运吧。”陈松同情的念叨了一句,叹了口气,赶紧躲的远远的。
余书棋与姚莉莉等人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校花未婚夫今儿咋过这一关。
“上次没打够,皮又痒了是吧?”秦羿站起身,皱眉问道。
方俊凯吓的哆嗦了一下,但很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火红色的烫金战书,扔在了课桌上,得意洋洋道:“秦羿,别指望何雅沁的石榴裙能罩住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哥们周少的挑战书,你不是很能打吗,敢应战吗?”
‘乡巴佬这回是彻底玩了,周少那双铁拳,打遍东大无敌手,让你抢老子风头,这回还打不死你,嘿嘿。’余书棋内心阴鸷的盘算着,他觉的那天要不是秦羿,他肯定跟何雅沁有戏。
“谁不知道周少是方少的铁哥们啊,敢动咱们方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看这乡巴佬东大是混不下去了。”
姚莉莉更是趁机靠在方俊凯身边,那对挺翘的丰满紧贴在他胳膊上,娇滴滴的附和道:“秦羿,识相的话,赶紧跪下奉茶,放鞭炮告示上天,诚心向方少道歉悔过,或许方少大发慈悲还能饶你一命呢。”
方俊凯颇是享受,他本来只对三大校花感兴趣,不过见姚莉莉如此懂味,也是极为满意,有意在她胸口上摩擦了几下,惹的姚莉莉那叫一个新欢怒放。
秦羿本来对周小龙毫无兴趣,却也架不住一只恶臭苍蝇整天在耳边乱飞,想了想,他对方俊凯招了招手:“你过来!”
方俊凯有周小龙撑腰,倒也不怕,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得瑟道:“咋样,怕了吧。”
“怕了?”秦羿剑眉一凝,猛地抓起硬壳战书,甩在了方俊凯的脸上。
啪!清脆的打脸声,就像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都懵逼了,秦羿真的这么狂,连周小龙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丫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作死啊!
“哎哟!姓秦的,你又打我脸。”秦羿一拍力道何其之大,方俊凯原本还未消肿的脸,顿时又肿成了猪头。
“打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玩意,滚回去告诉周小龙,我今晚会去拆了他的精武招牌!”
秦羿说完像扒拉垃圾一样,拨开方俊凯,背着手傲慢的走了出去。
方俊凯心都碎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原本以为搬出周少,这小子会吓的屁滚尿流,向自己认错服软,没想到秦羿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他的脸。
这哪是打脸,分明就是践踏他方大少的人格啊,偏偏他还不敢还手,只能硬受了这一巴掌。
“哎哟,疼死我了。”
“艹,拽什么拽,臭乡巴佬,今晚有你哭的时候,妈的!”方俊凯揉着火辣辣的脸颊,恨然骂道。
“方少,别生气了,这乡巴佬哪知道周少的厉害,到时候他自然会恭恭敬敬端着茶向你磕头认罪呢。”姚莉莉赶紧心疼的在方俊凯脸上吹气,娇声安慰道。
“没错,方少,到时候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看他还敢装逼不!”
“姓秦的实在太嚣张了,这次我要不把他打出东大,我方俊凯名字倒过……”方俊凯搂着姚莉莉,刚要大骂,陡然想起上次就是因为说了这句话,被秦羿打了脸,心头不免一阵郁闷。
“学校后街有一家新开的馆子,味道不错,要不然晚上咱们去那聚餐,别生气了好吗,亲爱的。”姚莉莉趁热打铁,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方俊凯的女朋友,黏在一块娇滴滴道。
“吃什么饭,小爷现在一肚子火,走,小树林给老子消火去。”
“哎呀,你好坏哟……”
秦羿自然不会把什么周小龙放在眼里,离开学校正打算去买点药材吸灵炼气,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是秦先生吗?我是唐骁月,你现在有空来东明湖一趟吗?”
秦羿寻思着,寒阴草也该到时候了,正好把这事给办了,顺便探听一下雷家的消息。
……
东明湖岛礁唐家听雨轩内。
听雨轩,乃是唐家老二唐天赐斥巨资特意为老爷子打造的养生圣地,整个东湖别墅区的人都知道,听雨轩是绝对的禁地,这里面住着名震江东的九帮十八会老龙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雷家近年来隐有后来居上之势,但论声望,论人脉,短时间内唐家依然是江东第一号招牌。
但凡能出入此间的人,非富即贵。
此刻,听雨轩大唐内,唐山河端坐在太师椅上,抽着老烟锅子,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白色长衫老者,正在为他把脉。
老者手指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快速的在唐山河手腕经脉上轻弹着,片刻白眉紧锁,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咳咳,仲华兄,你我多年至交,有话但说无妨。”唐山河面色如常,淡然笑问。
扁仲华抚须愧叹道:“唐兄体内风邪已入骨髓,疾在腠理,汤药可医,疾在血脉,银针可度,疾在骨髓,神仙束手啊。”
“唐兄早年征战,不惧风雨,疲惫加身,不惧刀斧,多有创痛。年青时,血气方刚自可应对。但如今上了年岁,多年来的老病积郁,已经深入骨髓。仲华枉称神医,实在无法根治兄长之病,为你延年益寿啊。”
扁仲华说到这,又摇头苦叹了一声。
唐山河爽朗笑道:“既然仲华兄都束手无策,天下间怕也无人能治了。无妨,老天残我一臂又如何,只要能留一臂,端起这管老烟枪,便已足矣。”
这些天他全身骨痛的厉害,尤其是右臂剧痛,如刀劈火灼,各种疗法尽皆尝遍,仍是不见效果,真可谓苦不堪言。
这才不惜亲自致电京城老友,有着华夏神医之称,扁鹊后裔传人扁仲华亲下江东。
“唐兄,我刚刚用切脉法,细断了你的脉象,只怕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更糟糕,风邪之毒入骨已深。照这样的速度,只怕不出三月,便要行遍全身。到时候唐兄全身骨血如置火炉炙烤,痛不可当,直至全身骨骼坏死……”扁仲华知道唐山河是英雄豪杰,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相告。
“扁爷爷,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只能活三个月了?”唐骁月凤目圆睁,不敢相信的惊问道。
扁仲华长身而起,仰头悲叹:“天命之下,人皆蝼蚁啊!唐兄与我,终归逃不出生老病死啊。”
唐山河放下烟锅子,爽朗笑道:“唐某一生征战江湖,快意恩仇,自问一生无悔,生死天定,由他去吧。”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你忘了,那位秦先生说过,可以治你的病吗?”想到了那位绝世天才,唐骁月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哦,天下间还有人能治唐兄?”扁仲华白眉一凛,自是不信。
唐山河把上次偶遇道门高手秦羿的事,大致的告诉了扁仲华。
扁仲华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的唐兄哎,你只怕上当受骗了哦。我这些年闯南走北,倒也见识过不少所谓的道门中人,但大多乃是沽名钓誉之徒,耍些符法、鬼把戏骗人罢了,你堂堂一派宗师,怎可信以为真。”
“我料想那毛头小子当时是被唐兄你的威严所镇,又急于脱身,所以才编了这么一套说辞罢了。”
扁仲华在医界,人称鬼见愁,不知道有多少将亡之人,得他妙手回春。况且医术源远流长,非一日能成,即便是再有天赋的人,也须磨练。照唐山河这么一说,那小子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就是有神仙指点,也不可能超越他。
“扁爷爷,说不定小秦先生能治好爷爷呢?”眼下但有一丝治好爷爷的希望,唐骁月也绝不会放弃。
“哼,若是老夫治不好的病,神仙来了也无用。”扁仲华面色一沉,一拂衣袖,极为不悦道。
第二十一章斗医
“爷爷,扁爷爷怎么生气了。”唐骁月撇了撇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说错话了,惹的扁仲华生气了。
唐山河瞪了孙女一眼,拉着脸道:“月月,怎么说话的,还不向你扁爷爷道歉?”
这人越老资格也就越老,扁仲华贵为神医,天下间能请得动他的人屈指可数,他亲下江南,完全是看在自己这张老脸的份上。
这次治病无果,对扁仲华来说,已经是伤了颜面。即便是真有华佗转世之人,也不能当着扁老的面说,这不打人脸吗?
“哎,自己这个孙女还是太嫩了,对扁仲华这种神医来说,颜面比性命还重要啊。”唐山河摇了摇头,心下暗道。
其实他是相信秦羿的,以他的武道双修的天资,实力还在自己之上,何必假以言辞。但即使如此,这话也在扁仲华面前也是分辩不得,否则就等于撕破脸了。
“爷爷,你不是说小秦先生是天才,身具妙法的,万一人家真有本事呢?”唐骁月性格火爆直率,自然是不懂江湖上的那些规矩,有啥说啥。
“我已经打电话请了小秦先生,他很快就到了,有没有本事,看看不就知道了?”唐骁月又道。
“原来唐兄还另请了高人,哎,看来我扁仲华这名头是真不好使了啊。”扁仲华一听,面寒如冰,一拂胡须,冷笑了起来。
“扁兄勿怪,只是我这孙女不懂规矩罢了,月月,你赶紧去拦住小秦先生,今日不见也罢。”唐山河冲唐骁月沉眉使了个眼神,让她立即去办。
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医界的高人,今日扁仲华是治不了自己的病,但谁能保住日后唐家的子嗣会不会再求到他的头上。
“老爷,外面有个青年人,称是老爷的贵客,您见还是不见。”管家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
唐山河还没开口,扁仲华冷笑傲然道:“唐兄且慢,既然这位小兄弟身具妙法,那今日正好让老夫大开眼界,看他到底有何等通神医术。”
“扁兄,你……”唐山河没想到扁仲华一把年纪了,还如当年那般要强,看来是要斗医啊。
武者比武,道者比法,医者斗医,这在昔日江湖很常见的,只是扁仲华贵为神医,却要跟一个年青人斗医,未免有些太失神医风范了。
“唐兄万勿多言,我心意已决,若他真是杏林高手,今日也可大开眼界。若是信口胡诌的小混混,有我在,也可断个真假,以免唐兄为人所蒙蔽!”扁仲华抬手打断了唐山河,坐回了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语气坚定道。
“好,月月,你去迎小秦先生进来。”唐山河见扁仲华斗医之心已决,言之又颇为有理,当下只能应允。
秦羿已经有些时日没到东明湖来了,这些天他一直忙着挣钱买药炼气,若非寒阴草快要成熟,他都快把给唐山河治病的事抛到了脑后。
“小秦先生,盼星星盼月亮,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耍嘴皮子功夫呢。”唐骁月走了出来,颇为不悦道。
“秦某一诺千金,带路。”秦羿抬手道。
秦羿负手进入大厅,一抖衣衫,两腿一叠,在次席太师椅上端坐了下来。然后,旁若无人的端起清茶滑了滑杯盖,一吹一闻一品,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道:“三月的雨前茶,配上这东明山清泉,品来唇齿留香,堪堪可入口。”
“先生好眼力,确实是开春时上的上等雨前茶。”唐山河豪气笑道。
“我很忙,就不废话了,唐老爷子,你站到大厅中间来,这就给你治病。”放下茶杯,秦羿淡淡道。
唐山河与唐骁月知道秦羿有真本事,性情冷傲,两人皆是面有喜色,越狂妄的人就越有本事,看秦羿一派少年宗师风范,或许真能治好呢?
一旁的扁仲华有些坐不住了,从进屋来,秦羿连个正眼都没看他,这让他很是不爽。
‘我扁仲华名震四海,上到京城上位者,下到地方枭雄,谁见了老夫不是恭恭敬敬,尊一声扁爷!这小子着实是狂悖至极,可恼的紧,太不懂礼数了。’
“这位小秦先生,看你架子倒是不小嘛,请问你师出杏林哪位名师啊,说来给老夫听听?”扁仲华打住刚要起身的唐山河,抚须傲慢问道。
唐山河自然不能驳老友的面子,知道扁仲华要“点眼子”斗医了,当下干咳了一声,安坐在一旁,看这二人如何相斗。
毕竟杏林斗医,在这年代很少能见着了,若是秦羿真有本事,能与扁仲华斗上几个回合,也足够他扬名天下了。
“我嘛,无师自通!”秦羿哪能不明白扁仲华那点小心思,淡然笑道。
他一进屋来,法眼悄然一望,扁仲华命气淳厚,气场纯净,身负功德之光,料想是极善养生之人,多半是杏林高手。
不过在腐骨生肉,起死回生,还魂入窍,定人生死的鬼王十三针面前,即便是扁鹊、华佗再生,也只有拜服的份!
“好一个无师自通,既然你这么厉害,请问唐老所患何病啊。”扁仲华不噱的冷哼了一声。
在华夏有四大神医家族,分别是孙、扁、李、华四大家,都是神医后人,家传渊源,被华夏官方奉为医学世家。四大家族在杏林位列龙首,余者在他们眼里尽皆杂流罢了。
“秦先生,这位是京城四大神医之一的扁仲华,乃是杏林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唐山河介绍道。
扁仲华闭上双眼,双手拂须,颇是得意,他的大名谁人不知,这一亮,只怕这小家伙得下跪奉茶拜师喽!
“什么医神、医圣,在我眼中都是徒有虚名,不值得一提。”秦羿撇嘴冷笑道。
秦羿这话一出,唐山河爷孙俩脸都黑了,早知道他狂傲,没想到狂到这个地步。扁仲华可是华夏成名已久的神医,在这家伙眼中竟成了沽名钓誉之徒!
扁仲华正等着秦羿奉茶呢,陡然听到这么一句,惊的手中的茶碗都险些翻了。
“好大的口气,你是第一个敢说老夫徒有虚名的人,你有什么本事敢出此狂言!”扁仲华气的差点喷老血,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颤声喝道。
秦羿站起身抱着胳膊走到扁仲华身前,平静道:“你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还怎么给人治病,说你徒有虚名,若非看在唐老的面子上,对你这种人,我只有两个字相送,废物!”
堂堂纵横地狱的鬼帅,天下之人尽皆蝼蚁,他能平心静气的跟扁仲华费口舌,已经是客气了。
“我是废物?老夫有病?你给我把脉诊断一下,我到底有何病?”扁仲华气的舌头都直了,拍桌大叫,哪里还有半点神医风范。
唐山河索性铁着脸一言不发,唐骁月却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心下暗道:‘这个扁仲华,自己治不好爷爷的病,还不允许别人治,小秦先生压压他的威风也好,嘿嘿!’
秦羿笑道:“把脉乃是下等手段,我诊病,只消法眼一观即可。”
“好,那你说说,老夫哪有病了?”扁仲华当然不信,世上确实有以眼观内病之说,传闻他的老祖宗扁鹊便有望病神通,只消两眼一望,任何病因都可看个端详。
‘这小子年纪轻轻怎可与老祖宗相提并论,一看就是吹牛。我向来身康体健,注意养生,百病不侵,若是断不出个所以,看我怎么教训你。’扁仲华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