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皮骨腐蚀的声音与惨叫声在场中弥漫着,燕南阳与狄青城两人吓的战战兢兢缩在角落,泪流不止!
此刻的秦羿简直就是魔鬼,与此人同世,无疑是悲剧,与此人为敌,无疑是自寻死路。
两人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
“你这么胡乱杀人,会遭到天谴的啊!”
“秦侯,快住手啊。”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的哀嚎。
“天谴?”
“你们这些无耻小人,你们敢说自己手上没沾过鲜血吗?杀别人的时候是炫耀的资本,要你们的命,就万万不能,真一个个把自己当成真龙天子吗?”
“天谴,我告诉你们,侯爷就是你们的天谴!”
张大灵鄙夷痛骂道。
在一阵阵惨叫声中,上百号亲燕派的武道界高手,全都化作了脓血!
血水染透了地面,弥漫着浓烈的腥味!
“终于安静了!”秦羿长叹了一声。
“侯爷,我们有罪!”
年奉贤、柳仲等人同时跪地,泣然道。
他们也曾动摇过,选择了观望,这对于秦羿无疑是不忠的体现,有负昔日的厚恩。
“你们抗争过,虽然最终妥协了,但却把秦帮的有生力量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这世上并非只有轰轰烈烈的死亡就是忠诚、荣耀,同样,你们都是功臣,同样是秦某眼中的英雄。”
“对我来说,你们还活着与我共事,这才是最珍贵的。”
秦羿手一拂,用真气托起众人朗声道。
掌控天下,无非是刚柔并济,刚,这场中上百条人命,已经足够了。柔,便是仁心,宽恕、体谅之心,若是心怀执念,一棍子将人打死,无疑是昏暴之流,终究难以长久。
“多谢侯爷!”
众人没想到秦羿如此体恤,都是感激流泪。
“侯爷,这两人怎么处理,尤其是这个燕南阳在江东是出了名的好色、贪婪,这种货色流着他有啥用,直接杀了得了,也好让燕家知道,咱们秦帮还真不是好欺负的。”
张大灵道。
“大灵,你不懂,有时候一个废物,一个昏人,胜过千军万马。”
“燕南阳此人贪婪、胆小,留在燕家既可以牵制燕东阳,又能干点蠢事,对咱们是大有利的。”
秦羿笑道。
要没有燕南阳贪财,收了陈松的好处,江东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别的不说,东战就毁于一旦了。
毫不夸张的说,能这么快光复,有一半的功劳是属于燕南阳的。
就这么个坑货,留着让他继续坑燕家,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成,我反正听你的,你说放就放。”
“这没出息的垃圾怎么处理?”
张大灵又指着满身屎尿的狄青城道。
“他已经毁了,估计也就能在昆仑山扑腾了。”
“给他洗干净,换上华贵的衣服,治好了腿伤,以隆重的礼遇送回昆仑山。”
秦羿负手傲然道。
“不会吧,为什么啊?”张大灵更糊涂了。
“狄青城回去必定会遭受到段慕全的排挤,他会想出各种托词来证明自己并未输,或者是打了个平手。”
“咱们给他这脸,他才敢回去煽风点火。”
“再者,我迟早还是要上昆仑山的,这个人日后完全用的着。”
秦羿走一步能看到千里之外,他的目光不是张大灵能比的。
张大灵估摸着也是,狄青城这种货色狂妄自大,回到昆仑山肯定不会甘心,留着去祸害燕九天也是件好事。
“好!我这就去安排。”
“燕三爷,请吧,怎么还想留着吃晚饭?”
张大灵踢了燕南阳一脚,没好气道。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燕南阳起身拜了拜,连爬带滚,一溜烟跑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这杯酒里有故事
秦羿在武家庄一举灭杀了一百三十七个亲燕派的武道高手消息,很快在华夏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王者以高调的姿态回归了,由于整个南战的光复,这位王者一回归,便有了与燕家重新叫板的实力。
一场南北之间的暴风雨,再一次悄悄来临。
果然,燕南阳一回到京城,就把脏水全泼在了狄青城、耶律光身上,把燕东阳一同拉下了水,这位二世祖凭借着人脉关系,竟然死里逃生。
燕东阳在这一次大战中无疑是受伤最为惨重的,眼看着大局被老三搅乱了,快要彻底对燕家失控的燕东阳决定走一步险棋!
他手上目前还掌控着燕家最精锐的古武军,以前外门燕八爷掌控着八荒军团,而内门则是燕穆掌控的花甲军。
这支军团是共有三千人,是由燕家从天下门客中网罗出来的高手组成的,共分了花刺、花毒、花落三大军团。
这支军团全部身着红色的鲜花铠甲,象征着燕家先祖的王室之风,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有家主才有权利调动这支军队,除非是燕家到了万急之时,才能动用!
燕东阳从来都不信任他的父亲,他甚至觉的父亲要稍微有点人性,他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被动位置。
他决定要在燕洪接手花甲军之前,动用这支军队,一举打垮秦羿。
这盘棋他还没有完全输掉,完全还有翻转的机会,其中有一个人至关重要,那就是陈松!
陈松毕竟眼下还是秦帮的帮主,对秦帮还有一定的掌控权,而且此人对江东地利极为熟悉,只要他能联合自己里应外合,完全能在一夜之间吃掉秦侯的大秦军。
再不济,也能狠狠挫一下秦侯的锐气,在父亲那邀功,保住自己的核心地位。
当然,按照他的计划,最好是能与秦侯在江东来个决一死战,只要灭了秦羿,天下便稳了一半,南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他轻松便可浇灭。
打定了主意,燕东阳连夜前往燕京郊外某深山营地。
……
秦侯复出的消息落实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南州、北州、西州、吴州等地纷纷宣布脱离石京总坛,这几个堂口刚好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夹住了石京,而且每个分堂的实力雄厚,如此一来,陈松的总堂就成了四面楚歌。
局势急转直下,石京的帮众也是悄然脱帮逃离,原本繁华的石京总堂,如今已经人心涣散,只剩下不到千人为了荣华富贵在死守着。
然而这也只是表象而已,总坛四周还有大秦军、东战,一旦大兵开拔入乌衣巷,崩溃只是弹指之间的事。
陈松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披着黑色的短袖风衣,在大街上闲逛着。
大街上的笑声明显比以前多了,以前被燕南阳那色魔吓的连大街也不敢上的姑娘们,如今穿着裙子、热裤,尽情的展示着美好青春,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走过街头。
大商场的电子屏在不断的重复着青松的官方宣言,明日攻打乌衣巷宋公馆总坛要地的新闻。
时不时有烟花冲天而起,为秦侯光复归来,燕系走狗末日即将到来庆祝着。
更可笑的是,还有不少把他比作猪、狗的商业广告!
偶尔两个踩着滑板的青年飞一般的滑过街头,手中挥洒着印刷彩纸,无不是欢迎秦侯,打倒他的宣传单。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由的空气真他娘的甜啊。”
“朋友们,你们喜欢就好。”
陈松用力呼吸着,脸上挂着落寞的笑容,撕碎了手上的传单,缓缓走进了梦缘酒吧。
这家酒吧原本开在东州,去年后,在石京开的分店。
老板娘叫王丽,陈松认识她,当初秦羿还在她手下算命打过工呢。
他当权的这半年,梦缘酒吧也惨遭了打压,陈松给她关了,是为了保她,也是为了做给燕家看的。
如今酒吧已经无需他的指令,重新开业了,由于尚未完全光复,酒吧又是在总坛的中心街道,酒吧依然冷清。
“来一杯烈酒。”
陈松进了酒吧,对柜台满脸笑意,正擦拭着酒杯的老板娘道。
“对不起,本店今天刚开门,你明天来好吗?”
王丽轻快的放下酒杯,三年岁月让这个昔日的老板娘多了几分成熟风韵,那温婉的笑容中透着一股子倔强、坚强的韧性。
“人生能有几个明天,天知道我还有没有明天!”
陈松低着头,整张脸笼罩在黑袍内,苦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既然来了,那我就做了你这单生意,你里边稍等。”
王丽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悲凉,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酒吧本身就是为这种人而生的。
“谢谢!”
陈松走到了里边,背对着门,坐了下来。
现在满大街都贴着他那张丑陋的脸,王丽未必记得东州大学后街的胖子陈松,但必定对他这张脸无比的痛恨,还是别影响她美好的心情了。
王丽很用心的调了一杯火红色的鸡尾酒,酒未上桌,陈松便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那熟悉的味道:“是凤凰涅槃!”
传闻凤凰会在烈火中毁灭,承受着世间极致的痛苦,然后得到永生!
“看来是老熟人了,没错,正是本店最烈的酒,喝下这杯酒,无论过去有多少悲伤,多少苦痛,都会烟消云散,走出小店,你就是崭新的自己了。”王丽笑道。
“凤凰涅槃,烟消云散,崭新的自己?”
“对我来说,可能吗?”
“谢谢你!”
陈松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然后仰头便闷,足足有七十度的烈酒足够烧透最烈的汉子心,然而陈松连气都没喘一下,一口就喝了精光。
酒水入了喉,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酒杯中,很苦。
“这酒后劲大,你应该一点点的喝,一点点的忘却。”王丽有一种莫名的想哭,她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也许这个人会有一个很好的故事呢?
“我不是被酒冲的,就是想哭而已!”
“再给我上酒,不要停,有多少上多少。”
陈松痛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