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赵东山虽然百般不爽，还是听命给老鬼准备了水和干粮。
老鬼狼吞虎咽吃了个饱，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个哈哈，往秦羿走了过去。
“侯爷，咱们又见面了。”
老鬼笑道。
“龟老呢？”秦羿转过身，冷漠问道。
“死了。”老鬼很随意的说道。
“死了？”秦羿眉头紧锁。
“老东西打死不肯离岛，我就差把这条命许给他了，没办法，人家不给我这个面子。”
“所以，我只好杀了他。”
老鬼嘿嘿笑道。
秦羿心头暗叫可惜，松涛早就说过龟老压根儿就没想出海了，松涛若在，龟老或许还会出海，他这一死，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是老鬼杀的。
龟老甭说跟老鬼出海，只怕视他如仇敌。
不过这样也好，老鬼敢在这叫板，八成还是有点底气的，也算是秦羿所期待的一条路子。
“然后，你就跑到我这来送死？”
秦羿道。
“送死不至于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下只有我有龟老绘制的九星出海图，我有图，你有船，咱们可谓是天作之合，侯爷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吧。”
“嘿嘿，千万别打老夫主意，东西都在这里，我要死了，你们就等着死在海上吧。”
老鬼得意的指着太阳穴，大笑了起来。
秦羿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智圣司马复，有胆有谋。”
“侯爷，说真的，我这一路寻找你可是费劲了气力，哎呀，终于能喘口气喽。”
老鬼往船板上一躺，眯着眼懒洋洋道，一副吃定了秦羿的样子。
“嗨，这老狗还蹬鼻子上脸了，信不信，我扔你下去喂鱼？”
沙虎气的肝火大动，就要上前揪人。
“你急啥，羿哥在问话呢。”
“这老东西好像有点干货，你别瞎折腾啊。”
欧强一把拉住了他。
“那天晚上你去了百花宫，朱颜是你杀的对吧。”秦羿望着远方茫茫无际的浓雾，沉声问道。
老鬼迟疑了一下，沙哑笑道：“没错，我的人看到侯爷进了后山，我很好奇，去那转了一圈，找到了那小妞。”
“哎呀，那小妞的嘴可严了，所以老夫为了惩罚她，狠狠的上了她。”
“啧啧，朱颜那身材、皮肤真是数一数二，比起迎春楼里那些胭脂俗粉不知道要美上几百倍。”
“你知道吗？那娘们还是个雏儿，那滋味甭提美了。”
老鬼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坏笑道。
“你玷污他后，砍下了她的人头，送给了牡丹，然后用那颗人头破坏了我的计划，妄图置珍珠于死地，以报邬行风之仇对吗？”
秦羿语气依然是充满了平静。
“你猜的很对，只可惜，我没想到的是牡丹这娘们太没出息了，不仅仅没有杀了黑珍珠以消我心头之恨，还把真正的坤月珠拱手让给了你。”
“可惜啊，如果我早点进宫，连牡丹一块儿给玩了，逼问出坤月珠，一切就天下太平了。”
“说到底，我还是败给了你和小舞姑娘啊。”
老鬼肆无忌惮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痛剜贼心
在他看来，秦羿但凡有点脑子，是绝不敢动他的。
只有他拥有龟老策划的九星出海图，那是龟老八年前就已经绘制好的出海方案，传闻龟老当时已经离开了女儿国，这人比较重情义，老鬼出卖了出海派后，龟老又潜了回来，险些被缪正处死，是松涛保了他。
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龟老回来后，就独居了，再也没有跟奴隶之间有过任何来往。
老鬼在杀了龟老后，找到了当年的九星出海图，成为了唯一一个可能走出茫茫大海的人。
“侯爷，上次在江东之时，我侄儿再三跟我说你是得天意之人，我一直不信，但现在我服了。”
“你来岛上两个月，就拿到了我和缪正二十年都没能找到的东西。”
“如今我还得像条狗一样，在这求你同舟共济。”
“真的，你是个人物，除了我侄儿司马青，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命好的了。”
老鬼感叹道。
“你说的都是实话？”秦羿声音冷了下来。
“当然，反正大家都一条船坐着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老鬼很自然道。
“吁！”秦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陡然冲着漆黑的苍穹怒吼道：“珍珠，你听到吗？狗贼亲口说出了一切，你若九泉有知，该当无恨了吧。”
说完，他连日来心里的痛苦化作了两行冷泪，落了下来。
他最痛的不是珍珠没了，而是珍珠的心残缺了一块，依然流着血，她相信爱情，却再也不相信自己。
这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司马复成全了秦羿，这个卑贱的人亲口说出的话，比他向天祈祷一百次，一千次，还能更令亡魂安息！
“司马老贼！”
秦羿缓缓转过身来，漆黑的瞳孔如野兽一般绽放着血红的光芒，恨不得吃了老鬼。
老鬼心头一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不敢迎候秦羿的眼神，咻的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
秦羿歪着头，咬牙切齿道。他的指尖闪烁着一道道紫色的奔雷，兹拉作响，惊的老鬼魂飞魄散。
“你不能杀我，我有图，我有图啊。”
“东山，你们吭个声，杀了我，大家都得陪葬。”
老鬼看向赵东山等人，惶恐大叫道。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无声的冷漠！
“你的计划很成功，黑珍珠因为朱颜的人头，心死了。”
“杀人诛心，没有比你更高明的手段了。”
秦羿一步步的走向老鬼，杀气腾腾道。
“侯爷，有话好说。”
“老夫知道错了，这样我自废功力，以悔罪过，如何？”
“这可是武道界最残酷的惩罚了，你总不至于杀我一个废人吧？”
老鬼二话不说，猛地一戳自己的气海穴，体内残存的那点丹田之气，彻底消散了。
“嘿嘿，你说呢？”秦羿道。
“我侄儿可是委托过你的，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回到华夏，我司马家可以俯首称臣，与你联手共抗燕家。”
老鬼仍是极力的保命。
“区区司马家，弹指可灭，我要你何用？”秦羿冷笑道。
“是，是，我司马家微不足道，可是航海图呢？你难道不想要吗？”
“为了一个死去的娘们，自断十几个兄弟的命，值得吗？”
老鬼大叫了起来。
“航海图，我自会取！”
“听好了，我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下辈子长点记性。”
秦羿手心一动，老鬼只觉整个人一轻，天灵已经被秦羿冰冷无比的五指给扣住了。
紧接着，他的魂魄传来了翻江倒海一般的金色碎片，就像是漫天星斗一般，那一刻，老鬼终于知道秦羿为什么敢杀他了。
洗魂大法！
他愚蠢的以为把航海图记在脑子里就能逃过一劫，殊不知秦羿精通这种古老的法子，把他储存在魂魄内的九星航海图读了个清清楚楚。
砰！
老鬼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在了船舷上，再也嘴硬不起来了。
“东山，世人都说司马族的人心是黑的，你可以验证一下。”秦羿道。
杀这么个小人，真的是脏了他的手。
“好呢。”
赵东山等这一天已经八年了，从赵强手里抢过尖刀，一把提起了老鬼。
“东山，咱们当年也算是老搭档，我还带过你，好歹是师徒一场，我不求别的，就求你的刀快点，给我个痛快的。”
老鬼如同一条死狗般，苦苦哀求道。
赵东山咬着牙花子，恨意滔天道：“狗贼，当年你出卖我们，害死了一百多弟兄，你的双手沾满了我出海派弟兄的鲜血，岂能便宜了你。”
说完，刀尖一挑，破开了老鬼胸口的皮肉。
“呜！”
老鬼疼的呲牙咧嘴，不停的诅咒叫骂着。
赵东山也不急，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一点点的削掉老鬼胸口附近的骨头和肉，鲜血沿着老鬼干瘦的肚皮直淌到脚尖，流了一地。
老鬼骂的越狠，众人越是解气，谁能想到作恶多端的老贼也有伏诛的一天。
“东山，慢点割，别让他死的太快，便宜了这狗东西。”
赵强骂道。
“秦羿，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我以我血向天诅咒，凤族司马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老鬼没说一句话，就向天吐一口鲜血，发起了毒咒。
“好，我等着凤族司马复仇的一天！”秦羿负手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