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这小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留着。”
“你得想办法收拾他,他一天不死,我心里总觉的扎着根刺,不痛快。”
兀逊与众奴隶饮了一番后,狠辣道。
“嘿嘿,兀爷放心,我已经找到了致他于死地的法子,有两套方案。”
“第一套是不能让他白死了,姓秦的现在声威正盛,这时候谁要在斗兽场上干掉他,那就是万众瞩目的大英雄。”
“这个造势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邬行风道。
“有道理,不过我身为斗王,去挑战一个白银,未免有些太掉价了。”
“你们中间有谁愿意的,可以试试。”
兀逊道。
“哼,老子早看姓秦的不顺眼了,兀爷,我跟他打。”
“还有我,这小子太猖狂了,要不揍扁他,我就不叫龙塔。”
龙塔与涂远同时应战。
“好。涂远是黄金斗士,龙塔是大师斗士,你们两个都是擂主,可以一战。”
“不过,斗兽场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只能以下挑上,所以你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主动来找你。”
兀逊道。
“兀爷放心,这只是第一套方案,实在不行,我还有一道杀手锏,必定可置他于死地。”
邬行风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
秦羿离开迎春楼,颇是大感头疼,找不到司马复,回去没法向司马青交差。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干净把修炼提上来,应对兀逊等人的挑战,在没有找到药泉之前,秦羿唯一能走的就是炼体一途了。
秦羿的炼体术,采取的是地狱莽荒一派的路数。
莽荒一族居住在地狱最幽寒的八寒地狱,是赫赫有名的战斗民族,族人个个都是狂猛无比的勇士,有无穷无尽的气力,生饮魔兽、妖兽之血,凶残无比。
他们拥有地狱里最强的肉身体质,不修炼任何功法,更不需要炼气,靠的就是强悍无比的力量与金刚一般的肉身,碾压一切。
一个普通的莽荒族人能跟一个四丈夜叉的力量媲美,遇到莽荒之王这样的战神,甚至可以单臂举山,一人冲杀千军万马,无往而不胜。
莽荒族认为,人的气力可以无限增长,肉身可以无限的增强,而且力与强度都是能够炼出来的,只要每次以数倍于己身的苦训不断的训练,便能持续增长气力与肉身强度。
莽荒族的人,从六岁起便开始了苦训,训练之法无比的残酷,待到成年时,便已经拥有了惊人的气力。
然而,这种法子的弊端也很明显,相当于以训练提前透支本元来换取力量,容易短命。
在地狱,妖、鬼、以及各种地狱异族的寿命大多在千年以上,莽荒族最长寿的大概也就四百来岁,也就相当于中年丧命。
不过这难不倒秦羿,在女儿国只需三万斤的气力,几乎便可以通杀兀逊等人。至于击杀老鬼、国师,就不是炼体术能解决的,那必须是借药泉,催发真气以后的事了。
他目前也就五千斤左右的气力,还差六倍,秦羿有把握在一个月内突击到三万斤。
而要做到这些,他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是兽血、炼场,再就是丹药。
想到这,秦羿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还是得去黑珍珠啊。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你看错了我
自从斗兽场之夜后,黑珍珠把自己关在了断情居,她需要好好的放空、反思自己。
断情居后山,黑珍珠换上了一袭黑色的长裙,站在母亲的坟头,一曲哀思悲曲后,这位女儿国以凶悍、毒辣闻名的女总管流下了两行清泪。
“母亲,你说过男人天生骨子里就贱,女人不管地位再高,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下半身的玩物。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真情,人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你隐居在断情居,终身不出一步,直至孤独终老。”
“你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那个男人,并有了我。更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利用了你,骗取了你所有的一切,他离开的时候是那么潇洒……”
“只可惜苦了你这个傻子……”
黑珍珠抹掉眼泪,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在女儿国,女人都是到了二十二岁那年,在不老泉内祈求神灵,在喝下圣水后,便会孕育生灵,这也是女儿国为什么所有的女人,几乎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净、美如天仙。
而黑珍珠不同,她的母亲本是女儿国的大总管,是位居女王、月光婆大祭司之下的第一权臣,在缪正上岛前,有一年大浪把一个英武不凡的浪子送到了女儿国的海滩边。
男人对于女儿国来说是一种危险的生物,那人被上一任女王关押在黑牢内,日夜受尽折磨,而动了仁慈之心的母亲在看守男人的漫长岁月中,与他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偷吃了禁果,并怀上了她。
母亲不遗余力的帮助男人,沉醉在所谓的爱情不能自拔。
男人说,海的那边有浩瀚的沙漠,有辽阔的草原,若离去,必带你看遍世间繁华。
母亲信了,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偷到了不老泉的圣水,并为他安排了一切逃生路线。
然而,那个男人在一个深夜,杀掉七十多个卫士后,悄无声息的逃走了,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更可笑的是,走之前的那个夜晚,母亲与他同床共枕,男人咬着她的耳朵重复那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甜言蜜语。
男人走后,母亲心如死灰,自闭于断情居,每日深夜以绝情花刺扎心,在鲜血与眼泪中,终究郁郁寡欢。
黑珍珠从小就顶着“杂种”光环,自卑的活着,母亲痛了会打她,醉了会打她,哭了还是会打她。
她自幼在阴郁、啐骂、哭泣中成长,那颗单纯的心,敏感而又不安,母亲死后,她像条狗一样,避开所有的人,小心翼翼的活着。
说来可笑,缪正上岛后,引来了奴隶,乱了岛上的纯正之风,她才重现于天日。
因为相比于岛上胡静那些贱货,她是如此的干净。
当上总管后,黑珍珠把对父亲的恨意全撒在了奴隶身上,只有手中的鞭子,才会让她觉的安稳。在她看来,所有男人都应该死,都是人渣。
然而,秦羿的出现,打破了她敏感的心湖。
秦羿的风趣、勇敢,就像是一道道闪电,照亮她心头那些沉寂多年的阴霾。
或许是身体里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液,又或者是无数个夜晚,看到母亲想那个男人时,含着眼泪,偶尔一现的温婉笑意,她对秦羿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个奴隶逗笑,会为了他担心、难过。
但那天晚上的一幕,再次让她从这短暂的神迷中看清了残酷的现实,男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残忍动物,仅此而已。
“母亲,我会忘记他的。”
黑珍珠擦掉眼角的泪水,坚定道。
忘却悲伤,继续前行。
这是她的宿命。
黑珍珠回到了断情居,远远她就看到了那个谜一般的男子傲立于风中,白衣如雪,黑发飞扬,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无情而又冰冷。
秦羿默默的看着黑珍珠,只是简单的眼神交会,黑珍珠便冷漠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那一刹那,秦羿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痛楚。
不是黑珍珠伤了他,而是他对珍珠的愧疚。
他意识到,这次是真伤到她了。
一个已经爱上她的女人,一个纯白到如同白纸,一钓就上钩的傻女人。
“珍珠,你在恨我?”秦羿开口了。
“恨你,你有资格吗?你是谁?狗奴才而已!”黑珍珠没有回头,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真觉的我是个狗奴才?”秦羿摇头苦笑。
“难道不是,我和女王想方设法的帮你,尤其是牡丹,他把全部的希望押在你身上了,你却让她当众难堪,你知道你当时受赐的时候,那样子真的好像一条哈巴狗。”
黑珍珠终于转过身,冷视秦羿,花容如冰,忿然道。
“连你也这么想……也罢!”
秦羿一改往日的放荡不羁,苦笑了一句,转身而去。
望着风中落寞的身影,黑珍珠心中没有丝毫泄愤的兴奋,反而像是被刀扎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多么希望秦羿依然像平时一样厚颜无耻的狡辩,那样她会彻底的遗忘这个小人。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会那么的失落,一如前路漫漫,再无知音,令人神伤。
“站住,姓秦的,你是说我看错了你?”
黑珍珠咬了咬牙,还是喊住了秦羿。
“是,你以前看错了我,现在又看错了我,将来……”
秦羿很想把这句枭雄经典台词讲完,但话到嘴边打住了,没再解释,坚定的迈开了步子。
以前,黑珍珠把他看成是风流不羁的废物,错!
现在,她一腔情丝,心生恨意,不明其志,是再错!
将来,他离开之时,是恨是爱,也许还是错!
“你的意思是我和女王误会你了,你是在刻意接近国师,寻找机会。”
黑珍珠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秦羿。
秦羿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平静道:“我是个棋手,黑白皆在我掌中,没有谁能掌控我的命运,除了你!”
“我?”黑珍珠诧异问道。
“没错,我需要你的帮助。”
“也许你会觉的我是在利用你,那么我接下来的话,你完全可以当做谎言,是的,我是动过骗你、利用你的心思,但我发现在这片肮脏之地,你是唯一一个我不想伤害,唯一一个会让我心脏跳动、刺痛的女人。”
“珍珠,我……需要你!”
秦羿用力握紧了黑珍珠的手,深情款款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发配北岭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就连秦羿自己也糊涂了。
他觉的自己这一切都是在秀,在蒙骗一个内心并无城府的傻女人。但直觉又告诉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平静如水,又是那么的真诚。
他是自私的,血仇在外,剑指不老泉是他此行的终极目标,为此他可以不计生死,自然不会在意骗一两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但珍珠那充满喜悦的眼神,又让他感受到了这生死之地的温暖,他有种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
是爱吗?
他没那么容易爱一个人。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