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支手的角度分析,杀死一个讨厌的老家伙,既出了一口恶气,还制造了恐怖,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两起凶案都联系起来,谁能想到关键点竟然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盲女。
“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警方会核实。”武琳表示感谢。
问的差不多了,到这次问询,齐广巧才是真正的交底,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临走之前,我在本子上又写下一个问题。
“你怎么看阿华,你觉得她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系?”
齐广巧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女孩很聪明,外表也很有迷惑性,会利用人们对她的同情心,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女孩。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至于她在案子中是什么角色,就是你们要调查的。”
武琳点点头,这些话也就是听听,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她恨盲女阿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是一切的根源。
人不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会把部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齐广巧的话只是为我们提供一个思路。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武琳拿过本子写道:“好好休息,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尽管讨厌齐广巧,女人毕竟是女人,武琳还是心软,留下一句安慰的话。
我们整理好东西,向病房外走去。
还没走出病房,身后就传来齐广巧的哭声。
起初是小声哭泣,有些压抑。几秒钟后就是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走出病房,武琳长出一口气,吐出胸里抑郁之气。
案子到这一步,可以说已经破了,只是还有一些小细节没有落实,犯罪嫌疑人一支手没有抓捕到案。
小区里扔啤酒瓶报信的是谁?
一直在社交媒体上发文,不停的黑小区的又是谁?
……
到楼梯口,我忽然停下脚步。
武琳往下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来,回头催促道:“走啊,你不回法医室检验物证了?”
“我想再去看看阿华。”
“走着。”反正都在医院,不是很远,武琳同意了。
阿华一家已经离开了ICU病房,进入普通病房。医生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想要做一个检查,医生可以进行,但是我不好意思开口。
“你想要干什么,直接说!”武琳催促道。
我在武琳耳边小声说道:“我想查一下阿华是不是还是清白之身……”
话还没说完,武琳羞红了脸,低声骂道:“龌蹉!”
我一脸的懵逼,这也是为了调查,怎么就成了色狼了。
尽管如此,武琳还是去找医生,特意还找了女医生。
五分钟后,女医生带着两个小护士走进病房。等了一会儿,检验就完成了。
“是清白之身。”女医生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你知道了,现在你满意了?”武琳质问道。
我点点头。
事实让我有点意外,阿华和齐广巧丈夫的关系真像她说的那样是情人?
一个情感生活空虚又有些压抑的大叔,一个天真烂漫不经世事的少女,两人碰撞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在我想象中应该是天雷勾地火,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可事实是两人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追求的是灵沟通,排斥肉欲。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至于这么惊讶?”武琳不依不饶的追问。
“现在像阿华这样的人太少了,感慨一下。”
“少么?我也是啊。”武琳很随意的一句话,又泄漏了一个大秘密。
“呃……”
在这一刹那间,我的内心有点慌乱,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装作没听见,装傻充愣。
武琳看我没有反应,表情有些失落。
我们离开医院,回到警局。她去了波哥办公室,我拿着各种检材去了法医室。
致使阿华一家人昏迷的药物资料我发给了一家合作的研究机构,打开邮箱一看,已经收到回复。
药物中的某些成分是西欧某药物实验室的合成物,新一代的安眠药物,几年前遭到一次盗窃,遗失了大量半成品,损失惨重。
这些药物流入地下黑市,然后失踪了。
从我提供的样本来看,药物经过专业的实验室合成,制作出了一种新的强效安眠药物。
好消息是这种药物副作用不大,昏睡一段时间自然会苏醒,没有生命危险。
西欧丢失的半成品以另一种形成出现在国内,背后一定是M-L组织在运作。
我甚至怀疑盗窃都是M-L组织安排的,更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还完成了药物研究。
M-L组织中不仅有研究人员,还有非常专业的实验室。
第390章 一支手的目的
药物实验室是比较烧钱的玩意,从这一点就能看出M-L组织实力雄厚。
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想要彻底把他们铲除,基本上不可能。
目前能做的就是阻止M-L组织的渗透,把潜藏的家伙一个一个揪出来。
药性解决了,药物流入渠道还不清楚,必须早点把这个渠道掐断,很危险。
我把这一条写进备忘录中,时刻提醒我。
确定阿华三人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支手’下毒的目的还不清楚,从动机上分析,并不是要他们的性命。
如果他在药物中放些毒药,一家三口就一命呜呼了。
他用这种手段似乎是在争取时间,‘一支手’非常了解警方的办案方式,再加上可能有内鬼帮他,对于我们的进度,他很清楚。
一支手想用三天的时间干什么?
作为一名职业罪犯,他很清楚犯下的案子是什么结果,一旦被警方抓住,等待他的只有极刑。
生命最后一段自由时间很宝贵,他要做的事一定很重要。
一支手唯一牵挂的就是阿华了,他用三天的时间,安排好阿华这一生。
具体要怎么做我就想不出来。我把这一条记录下来,准备一会儿和一组的同事讨论。
接着就该检查从齐广巧车中搜集到的毛发、血迹和纽扣。
我把血迹和从齐广巧身上采集到的血液做了DNA分析,证实是同一人。
从血迹的形状来看,接近标准圆形的痕迹,说明阿华是坐在车上,血滴垂直坠落,伤到的有可能是的鼻子。
最关键的是毛发分析,我把三种毛发标注好,进行各种细致的分析,得出结果是车里的毛发、案发现场床边的毛发都属于同一人。
理论上说,阿华都去过这些地方。特别是车里毛发还带着干瘪的发囊,从头皮上拽下来,在车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关键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那一根头发,出现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竟然在床边。
头发有可能是在拉扯中粘在儿子身上,带回到房间中。掉落的位置也不一定是床边,毕竟头发太轻了,可能是被气流吹到床边。
这个线索太让人纠结了,似是而非。如果阿华在凶案现场出现过,案情就不一样了。
相反的是和阿华有亲密关系的齐广巧丈夫,我检查了他最近的所有衣服,找到的都是长发,部属于齐广巧。
亲密的情侣关系,竟然连搂抱都没有。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丈夫细心,回家之前清理了所有的痕迹。
越想越是头疼,我准备把这个问题交给武琳,让她去分析。
我继续检验从阿华家中带回来的衣服,明显的撕扯裂纹,当时的拉扯一定很激烈。
把所有的报告整理好,打印出来,拿着去了一组办公室。
所有人都回来了,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有的用两把椅子拼在一起,睡的很香。
大家都累了,我就没有打扰,把报告放到武琳身边,出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走出办公大楼,又快要下班了,今晚还要去小区蹲守。
这活儿枯燥而乏味,在车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吃喝拉撒睡都在车上,还不能玩手机,任何可能暴露的活动都被禁止,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神人。
我坐上几小时就腰酸悲痛,而一组那些人都是常态。
共事的时间长了,更加佩服他们,无名英雄,说的就是他们。
路过门口,往门房看了一眼,收音机开着,放着京剧,高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睡着了。
英雄迟暮!
配合着落日,我有种悲凉的感觉,希望我的将来不会这样。
走着去了不远处的超市,买了些熟食,又拌了凉菜,弄了些小吃,考虑到熊森的饭量大,又买了一只烧鸡。
回去的路上,突然又想起了吕洁,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还是说她只想引起我的注意?
后者的可能性有点大,可是这和我记忆中的吕洁有些出入。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想要见我,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扑入我的怀中。
我努力不去想她,她一出现在脑海中,脑子就会有点乱。
走着走着,我又想起苏娜,她现在什么情况?
上次联系的时候,苏娜说有发现,要给我一个惊喜,她如果上午往回走,这会儿的早就回来了。
我拨打苏娜的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
又打一遍,还是无人接。
我有点担心,圣心福利院和M-L组织扯上关系,还是有点危险。
还好我还有她办公室电话,打过去一个男人接了一个电话。
苏娜没回来,她去山区采访留守儿童了,男人只能提供这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