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法医 第17节

  等我讲完,会议室内很安静,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方叔说道:“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

  熊森怒道:“她肯定憋着坏,可恶的女人。不知她这次又想搞什么。”

  我一脸的茫然,看来苏娜不止得罪了武琳,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过去的事不说了,在三天期限内抓到嫌疑人才是正事。”武琳吩咐道:“金磊,我要你找到所有关于孟齐飞的资料,在国外生活那段时间也要。李飞和熊森负责监视他,上厕所都不能脱离你们的视线。老方留下,准备请小雯到预审室。”

  武琳这是有点怒了,不管是小雯明知嫌疑人身份不说,还是她利用警方攻击经理,结果都是一样。发怒的组长,非常可怕。

  “这家伙跑不了。”熊森和李飞跑着出去。武琳和老方去提审小雯,把我和金磊留在会议室。

  金磊不停的敲击键盘,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低声对我说道:“你不该在他们的面前提起苏娜。”

  “什么意思?”金磊似乎是知情人,我必须要弄清楚。

  金磊低声说道:“我比你早来几年,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一组之前抓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那时候的组长还不是武琳,是她师父。犯人虽然抓到底了,但是没有指证他的证据,当时的组长就用了点‘手段’。苏娜不知怎么得到消息,写了篇报道,一下就火了,迫于压力,犯人被释放。他出去不久,又制造一起血案,一家人惨死,凶手虽然很快落网,但是前组长相当自责,精神方面也出了点问题,离开刑警队,武琳这才当了组长。”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武琳看到苏娜就恨得牙痒痒,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金磊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前组长离开警队后日子过的很糟糕,曾经英雄一般的人物,靠着捡垃圾为生。而苏娜因为这篇报道获得一个大奖,成了知名记者,名气越来越大。”

  客观来说,这不怪苏娜,她是如实报道,谁也没想到凶手那么疯狂。

  想在一组混下去,最好还是遵守规矩,离着苏娜远一点。这种事也解释不清楚,参杂太多个人感情因素。并且按照苏娜的性格,她也不会向其他人解释什么。

  我估计武琳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目前一切以破案为主,等到抓到嫌疑人,闫副局不会的辞职,才会找我算账,还有时间缓和一下。

  “让我看看这个姓孟的家伙都有什么秘密。”孟齐飞敲下回车键,所有信息都被搜索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是一起陈年旧案的幸存者。

第31章 幸存者

  “这个人的经历真够坎坷。”金磊感叹道。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我好奇的凑到电脑前。

  在金磊搜索出所有的信息当中,有几个字是红色加粗字体,非常的醒目――筒子楼藏头案。

  “红字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没听说过?”金磊很惊讶的看着我。

  我反问道:“我应该听说过?”

  金磊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办案的方针是命案必破,但是有些案子,刑警拼尽力,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但是还有些案子破不了,成了悬案,资料在档案室里落满灰尘。”

  “你意思说这是一起没破的悬案?”

  “还是一起特别轰动的悬案,当时传的城人都知道。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起案子。”

  金磊的话引起我的警觉,同样是城轰动的案子,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想要弄清楚,我得先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筒子楼藏头案是怎么回事?”

  “我也记不清楚了,就是在筒子楼里发生的一起凶案,好像丈夫毫无征兆的杀死了妻子,还把死者的脑袋藏起来。两人的子女都在现场,亲眼目睹凶案发生的过程。我只记得这么多,查一下就知道了。”

  “当时他们的孩子多大?”我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找到了嫌疑人模仿者这么凶残的原因。

  在他的童年,他亲眼看着父亲杀死母亲,并将母亲的头砍下来。这一幕对他的刺激一定非常大。

  幼年时期的影响非常大,产生的心理阴影可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特别是如果父亲的杀人动机是因为他体内的犯罪基因,那他的子女可能也得到遗传。

  金磊在搜索栏上打上筒子楼藏头案,敲下回车键,搜索结果为零。

  “查不到?”我有点惊讶。

  “肯定没录入数据库中。”金磊无奈的说道:“案子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数据库,过去的年头太长了,也就没录入系统。”

  “档案在什么地方?”必须要弄清楚筒子楼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在老仓库里。”

  “我找谁能拿到档案?”

  金磊想了想说道:“你得去找波哥,他或许有办法。这会儿他应该在三楼的办公室里。”

  “你继续。”我急匆匆的跑出会议室,直奔波哥办公室。

  我跑的气喘吁吁,房门没关。我推开门就进去了。

  波哥在办公室里,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我们的顶头上司闫副局。

  看样子两人正讨论什么,被我打断。波哥很不满,一脸的怒气。

  “你有急事?”闫副局很平静的问道。

  “我想看到三十多年前案子的档案,还有吗?”我问道。

  闫副局好奇的问道:“时间可够长的,你查那时候的案子干什么?”

  两人都是领导,不可能瞒过他们,我说道:“我们组长找到案子的嫌疑人,他可能是过去一起凶案的幸存者。”

  “哦,还有这样的事?”波哥的怒气消了一半,问道:“那个案子?”

  “筒子楼藏头案。”

  波哥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这个案子,我记得好像是有点疑点。”

  闫副局说道:“老档案都在后楼的仓库里,给他钥匙,让他去查。”

  “等着,我给你找钥匙去。”波哥走出办公室,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闫副局。

  “小伙子,干的不错,比我那时候强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闫副局感慨道

  “您谦虚了。”能干到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肯定都是厉害角色。在这个位置上再干上几年,他就会转正。

  “我那会儿都上班一个月了,师父才带我去抓嫌疑人,还差点让他跑掉,被师父骂个半死。”闫副局并不很在意三天的期限,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

  波哥小跑着进来,拿来档案室的钥匙,嘱咐道:“很长时间没人去了,管档案的人很忙,你得自己去找。”

  “没问题。”我接过钥匙。

  闫副局鼓励道:“小伙子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我离开波哥办公室,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波哥问道:“你很看好他?”

  闫副局答道:“说不好,他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省厅不是要求刑事改革,要让技术人员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发挥技术优势么。就把他报上去好了,小伙子能行。”

  似乎是好事,可我高兴不起来,低调的做个小法医的愿望看来没办法实现了。

  老仓库在警局最后面,小路上长满杂草,楼房的墙壁上长满爬墙虎,估计窗户都打不开。大门上都落了一层灰,老式的推拉门上锈迹斑斑,门锁都生锈了。

  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打开大门,地上落了一层铁锈。

  我推开门,湿润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希望我要查的档案没有长蘑菇。

  一楼是杂物间,堆满老旧的木头桌椅,档案室在二楼。

  楼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光线不太好,灰蒙蒙的像是傍晚。

  我打开档案室大门,看到一大排高大的架子,我在门边摸了的几下,找到的开关按下。

  房顶的灯管闪烁几下亮了,我才看到架子上堆满老式的牛皮纸文件袋,没想到悬案竟然这么多。

  走到架子前,每个架子上都有标签,标记着案件发生的时间,纸张都有些泛黄。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过去,找到案发的那一年,在上百份档案中又花了半小时找出筒子楼藏头案。

  我小心翼翼的把卷宗拿出来,年头太长了,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需要很认真才能辨认。

  筒子楼是过去比较有特色的建筑,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企事业单位住房分配制度紧张的产物,走廊很长,厨房和厕所公共。很多八零后的童年都是在筒子楼里渡过的。

  凶案发生在教育局的职工宿舍里,凶手和被害人是一对夫妻,养育了一男一女。

  凶手是丈夫孟某,中学数学老师。死者齐某,小学老师。案发之前是非常幸福的一家,夫妻二人恩爱,连吵架拌嘴都没有。儿女双,孩子听话学习好,非常让人羡慕。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凶案,手段令人发指,让人不寒而栗。

第32章 藏头案

  案子越看越蹊跷,警方完找不到犯罪动机。夫妻二人从不吵架,案发当晚,就在案发前的一个半小时,还有邻居看到夫妻二人在厨房有说有笑的做饭。孟某落网后一言不发,拒不交待犯罪动机。

  我继续往下看,是最先赶到现场民警的口供。

  接到邻居报案后,附近派出所民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走到门口,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嫌疑人孟某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浑身是血,神情呆滞,眼神空洞。被害人齐某侧躺在旁边床上,颈部被切断,现场只有轻微挣扎的痕迹。两个孩子卷缩在墙角,受到严重惊吓。

  犯罪现场遭到破坏,在警察到来之前,楼内居民数人到过现场,足迹被彻底破坏。

  警方彻底搜查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和死者丢失的头颅。案发时孟某并没有走出房间。成为本案一大谜团。

  翻过一页,有十几张黑白照片,拍摄的案发现场。过了这么多年,照片泛黄,变得很模糊,丢失很多细节。

  我把照片一张张的平铺在桌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十几平米。狭小的空间内摆着床和沙发,有点拥挤。

  孟某呆坐在沙发上,脸上和胸前有大片的血迹。从痕迹上看,是喷溅上的血迹。

  被害人齐某侧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被血迹浸透,墙壁和房门上都有大量喷溅血迹,是死者颈动脉被切断,血液大量喷出造成得。

  我注意到死者侧卧的姿势有点问题,在正常情况下,人躺在床上是非常放松的状态,身肌肉放松。而死者弓起身子,生病了或者感觉不舒服才会采用这种姿势。

  行为学家研究证明这种姿势最接近人出生前在母体里的姿势,最有安感。

  死者颈部的伤口最吸引我的目光,皮肉外翻,白色的胫骨断茬露在外面。无奈照片的清晰度不够,我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分析。

  从刀口看,凶器是菜刀一类的工具。嫌疑人至少在死者的脖子上砍了十几道。

  在这一条描述旁边有一条批注,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杀死死者只需要几刀就够了,行凶者为什么要砍掉死者头颅,一般情况下这种方法目的都是让警方找不到嫌疑人身份,干扰案件的侦破。

  可是这起案件发生在死者家中,从外貌特征来看,确实是齐某。

  打问号的人和我想法相同,怎么看孟某都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他坐在案发现场等警察来抓他,丝毫看不出要逃跑的念头。他藏起人头是为什么?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张墙角的照片引起我的注意,墙上有两个血手印,一看就是小孩留下的,他们的手上怎么会有血?

  我往前翻,又仔细看了两人资料。

  夫妻二人育有子女二人。长子已经十一岁,小学五年级。次女七岁,小学二年级。

  从血手印的高度分析,留下血手印的可能是哥哥。我脑子里又冒出一个问号,他手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可惜照片只有这么一张,当时的摄影根本就在意血手印,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拍了这么一张照片。估计当时没人认为血手印的有问题。

  再往下翻,就是邻居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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