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武拿开放大镜,把头埋进抽屉,用鼻子深深地一嗅。
魏仁武将头拿出抽屉,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他说道:“是相片纸的味道,味道还挺大,说明相片很新,是死者这两天弄到的相片,相片能和贵重物放在一起,这说明了死者对相片的重视,然后相片现在和贵重物品一起消失了,这说明什么?小岳你来回答。”
岳鸣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这说明凶手将相片和贵重物品一起拿走了。”
“聪明,不愧是我的助手,越来越有我的洞察力了。”魏仁武称赞道,“如果凶手只是为了伪装入室抢劫,他大可不必拿走不值钱的相片,他既然会拿走对普通人无用的相片,就说明相片对于他来说,是有用的,我现在大胆的猜测,相片可能就是导致凶手杀掉死者的东西。”
说完,魏仁武便向张风眨了下眼睛。
张风心领神会,说道:“魏先生,是要我去调查照相馆吗?”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看来张队长也是个聪明人。”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虽然不知道死者的相片是什么内容,但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事是死者是没有工具来打印相片的,他需要找一家照相馆来打印。”
张风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把全成都的照相馆翻个底朝天。”
魏仁武摇头道:“倒不用把成都翻个底朝天,只需要在他家附近找照相馆问一问,应该能找到,从照片放在看似隐蔽,实则并不隐蔽的抽屉来讲,便能得知死者不算聪明人,他没有心机藏照片,就说明他也不会枉费心机去远地儿找照相馆。”
张风点头道:“明白,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我马上差人去。”
魏仁武说道:“你要派的人,莫非是外面那两个蠢货?”
张风有些尴尬地说道:“魏先生,你要知道,我手上暂时也没有可用的人才了。”
魏仁武轻叹道:“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借你一个人才。”
魏仁武把岳鸣拉到身边,嘻嘻笑道:“张队长,你就让小岳跟着你手下那两位蠢货一起去吧,我相信小岳能帮上不少的忙。”
张风高兴道:“小岳能去,那当然最好了。”张风对于岳鸣,还是相当服气的,特别是舒泼一案,几乎全靠岳鸣的计划才破了案,这让当时整个公安厅都为之侧目。
可是岳鸣却有点不太乐意,他瘪嘴道:“魏先生,你要我单独和那两位警官一起吗?”
魏仁武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
“不是,可是……”岳鸣只是不太愿意和那一高一瘦的警察一起做事,他总觉得不是一路人,不做一路事。
“可是什么?”魏仁武打断了岳鸣的话,“没有可是,我得和张队长去停尸房看尸体,不然我就自己去找照相馆了,你不要浪费你的用处。”
魏仁武一句话把岳鸣给堵了回去,让岳鸣无法拒绝,岳鸣只得答应道:“好吧,我去。”
张风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于是,岳鸣和一胖一瘦警察一起找照相馆,而张风则和魏仁武去停尸房,两拨人马分头行事。
张风驾驶着他的“捷达”警车,载着魏仁武来到了警方的临时停尸房。
临时停尸房是属于司法局下属司法鉴定中心所管理的,张风和魏仁武对这里的一切其实很熟悉,停尸房的值班法医袁源平也是老熟人。
袁源平是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老法医。
他一见到魏仁武和张风便寒暄起来,他微笑迎接道:“张警官,魏先生,好久不见了。”
魏仁武哈哈笑道:“是啊,袁仵作,因为其他案子缠身,有很久都没有接过公安厅的案子,所以才会这么久没过来这边,想当年,这里简直就跟我第二个家似的。”魏仁武喜欢把法医称为仵作,特别是袁源平,魏仁武总觉得袁源平是有真材实料的法医,而这里的其他法医根本都是好吃懒做型的,别说仵作这个称呼,对于他们,魏仁武连法医都懒得叫。
袁源平笑道:“是啊,魏先生不过来,我便少了一个与我在停尸房里,通宵验尸,通宵喝酒的人啊。”
“原来袁仵作这么怀念我啊,早知道这样,除去公事,我也应该多来看看袁仵作,我保证以后一有空就过来陪你守夜。”魏仁武将张风拉到身边,“另外,袁仵作,你刚刚叫错了,这不是张警官,是张队长,重案第一支队的张队长。”
“哎呀!”袁源平惊讶道,“失礼失礼了,原来张警官,不对,是张队长,已经高升了。”
张风尴尬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前天才上任而已,以后还需要袁法医多多指教才行。”
魏仁武这时插嘴道:“袁仵作,客套话咱就不说了,我们这次来,是准备看看一具尸体。”
十、案情雏形初现
袁源平问道:“我这儿尸体可多了,你们要看哪一具尸体?”
张风说道:“昨天晚上送来的那具,魔术师龙谦的助手。”
“哦,那一具啊。”袁源平恍然大悟,“你们跟我来。”
袁源平带张风和魏仁武来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寒气逼人,魏仁武和张风衣服单薄,不由得冷得发抖。
袁源平一边拉开6号停尸柜,一边说道:“这位朋友肯定死前遇到了巨大的恐惧,所以才会死不瞑目的。”
魏仁武已经看到了那具尸体,目测三十岁出头,双目圆睁,双唇张开,脖子上有一条非常明显且非常深的伤痕,但是伤口很细,细到不像是用刀划开的。
张风解释道:“这个男人叫做王曲,单身,老家是自贡的,家里有父母,我们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关于王曲的死讯。”
魏仁武爬到王曲的脖子前,仔细地观察着那道伤痕,他疑惑道:“袁仵作,这就是致命伤吗?”
袁源平说道:“是的,这道伤痕最深的地方就是颈部大动脉,直接把整根大动脉给割断了,才导致的死者迅速失血过多而死,而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的七点至七点半左右。”
魏仁武说道:“你们觉得,这么细的伤口,会是被什么凶器所伤的呢?”
张风说道:“应该不是刀子,刀口锋利,但是刀身却不细,伤口这么深,如果刀子割得过深,伤口一定会与刀身同样粗才对。”
袁源平说道:“我倾向于极细微的钢丝,用钢丝拉扯脖子,割断的大动脉。”
魏仁武摇摇头,说道:“不是钢丝,如果是用钢丝去绞的话,伤口应该会延伸整条脖子,不然钢丝不受力,伤口入不到这么深,而且死者在被绞的同时,手上也会本能地去拉扯,这样就会在手上留下痕迹,可是死者的手上并没有类似的伤痕。”
袁源平说道:“那我就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说道:“应该是刀片,而且是极其锋利的刀片,应该是钢材质的吧,总之不太多见。”
魏仁武直起身子,又问张风:“死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发现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现的?”
张风说道:“死者是昨晚八点整发现的,是死者的一位朋友发现的,那位朋友和死者相约八点在死者家见面,当他朋友一到死者家,发现死者家的门虚掩,便自作主张进去,结果就发现死者倒在了血泊当中。”
“朋友?”魏仁武质疑道。
张风嘴角露出了笑容,笑道:“其实不是他朋友,我当时给他录口供的时候,他支支吾吾,问他关于死者的生活上的细节,他也答不上来,在我不断的审问下,他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他不是死者的朋友,他是去收账的,死者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昨天白天死者说八点整会还钱,于是那个人才会在那个时候去死者家,当他看见死者家看见死者死的时候,怕被别人怀疑是自己干的,所以才报的警。”
魏仁武嘻嘻笑道:“你是正常地审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