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一碗酱油拉面好了,对了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酒卖呢,大晚上的突然想喝一杯呢?”
林修一拉开了凳子,和桑岛前辈坐在了屋台内的柜台前,桑岛警部看到林修一点了一份酱油拉面,他自己也要了一份味增拉面。紧接着两人又各自要了一些关东煮来下酒。
“两位有口福了,我这里刚好有一瓶青森的美酒——八仙,这瓶酒本来是留给我自己享用的!”
“那还真是谢谢老板了,实不相瞒,这位是我在工作上尊敬的前辈,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我们可能会耽误您回家了……”
“没关系的,两位想喝多久都行,实不相瞒,我的太太不久之前去世了,从那以后我晚上总是不太睡得着觉,所以出来摆摊也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过我的拉面只是方便面可以吗?”
“没有关系的,老板您就请开始吧!”
和屋台的老板商量好了时间之后,老板先是拿出了两只木枡和玻璃杯,紧接着为林修一打开了自己珍藏的青森美酒陆奥八仙纯米大吟醸。这款酒确实是难得的好酒,之所以命名为八仙,并非取自中国八仙过海的神话,而是形容饮用此酒之后让人飘然欲飞,如登仙境之感。
清澈如水的酒业从瓶中流出,斟满了玻璃杯之后又流进了木枡之中。尽管这里只是屋台,但是清酒依旧是按照一合来售卖的。
林修一先是举起了酒杯,衷心地祝愿桑岛前辈能够在宫崎县生活的更好。桑岛前辈则举杯祝愿林修一在警视厅的工作能够永远顺利。一杯清酒下肚之后,两人再把酒枡中的酒倒回杯子里,然后继续畅饮。
清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却很容易醉人。几杯酒下肚之后,平日里无法说出的话语也就容易开口了。在林修一同一级别的同事当中,桑岛前辈和神木前辈是林修一在搜查一课为数不多的朋友。说句心里话,林修一对于桑岛前辈的离开除了感到不舍之外,也对搜查一课和刑事部的高层感到心寒。
“桑岛前辈是我极为尊敬的前辈,您的离开,绝对是刑事部犯下的错误……”
“修一君,过誉了!其实现在离开对我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也许你不知道,我在家中的院子里修了个鱼池,养了几尾锦鲤。每当我和这些杀人犯打完交道之后,总会在这个鱼池前坐一坐,看一看它们在水里游动的样子。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桑岛前辈,您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当,跑去当农民真是可惜啊……”
“修一君,你太小看农民了,就算不当警察我也不会对自己降低要求的,你等着吧,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寄来我亲手栽培的芒果。我相信,不出三年,我就会是宫崎县最厉害的果农……”
“如果别人的话我就只当是酒后发发牢骚,但是桑岛前辈的可不是这种人,请放心,将来无论遇到任何困难,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因为每年都要品尝您寄给我的芒果的……”
……
当第二天林修一在柜台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旭日东升之时了。此时此刻,桑岛警部早已经不见了踪迹。看到林修一终于醒来了之后,正在收拾餐具的老板将一封信连同一枚红色的纹章转交到了林修一的手上。这枚纹章和林修一所拥有的那一枚并无二致,但是林修一却觉得桑岛前辈的这一枚比自己的那枚分量更重。
林修一将桑岛前辈留下的纹章别在了身上,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封信。
“修一君,请连我的那份也一起努力吧!桑岛谦三敬上!”
林修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就这样滴落在了纸张上……
第1章 互惠双赢
“下面,通报一下警视厅近期侦结的一些重要案件……”
“在警视厅刑事部各位同仁的全力配合下,由新成立的特搜系主导的中学少女被杀案现已侦结完毕,即将移交东京地方检察署进人案件的审理程序。”
“在这起案件中,搜查一课运用了先进的犯罪行为分析理论,在不到24小时之内就将挑战警方的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并且在犯罪嫌疑人拒不交代弃尸地点的情况下,运用先进的地理行为分析理论成功的推算出了犯罪嫌疑人丢弃尸体的地方。现在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警视厅刑事部的犯罪分析技术已经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就连大洋彼岸的联邦调查局都有意聘请我们的专家在犯罪行为分析方面对他们进行指导……”
就在中园参事官兴奋的在台上为警视厅刑事部大肆邀功的时候,台下的记者们却都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说什么犯罪分析技术已经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居然连联邦调查局都扯上了,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尽管心里不爽,《读卖新闻》专门负责报道社会新闻的记者朝仓彩乃还是按着性子听了下去。不过就在此时,她的助手竹下太作却将手上的平板电脑悄悄的递了过了。
“纳尼?”
朝仓记者不知所谓的小声问向自己的助手。
“刚才听得有点介意,就忍不住搜了一下……”
太作轻轻用手指指向了FBI网站上最新的滚动新闻,很快,朝仓就被一条刚刚公布的消息给震撼了。
“日本警视厅资深犯罪分析专家SHUICHI-HAYASHI将会作为特备顾问加入BAU(Behavioural Analysis Unit )犯罪行为分析部门,SHUICHI-HAYASHI警官在连续犯罪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曾经主导过绿河杀手案件的侦破工作,FBI期待SHUICHI-HAYASHI警官为BAU带来更多的启发……”
“啊……骗人的吧!”
惊讶之极的朝仓记者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来。
……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在位于隔壁的警察厅大楼内,林修一正拘谨的坐在官房长官小野田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刚刚才认识的联邦调查局驻东京办事处负责人麦克米伦进行会晤。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小野田官房长,此时则坐在两人的中间,乐见其成的在促成这一次难得的合作。
“林警部,很高兴您能够成为联邦调查局犯罪行为分析部门(BAU)的首位日本专家。我们很期待您再在加入BAU之后,为这个部门带来更加多元化的犯罪分析技术。”
麦克米伦热情的对林修一说道。
林修一听完对方的发言,很不自然的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虽然现在的主角是他,但是就在见到麦克米伦之前,官房长小野田却提前召见了他,并且就这一次的合作对林修一提出了一些要求。
小野田官方长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借助FBI对林修一的好感,加强和FBI之间的互动和合作,在警视厅内部建立一个类似于BAU的全新部门。而林修一现在负责的特搜系,就是小野田官房长最为看好的部门。
“林修一警部,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FBI的认可的。而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降临在了你的头上。如果你能够借助美国人的力量一手建立起日本的BAU,那将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当官房长小野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同时也为这次原本简单的人才交流机会添加了几分功利性。不过小野田所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林修一真的能够借助这次的机会建立警视厅内部的BAU的话,那么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对警视厅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正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当麦克米伦拿出了联邦调查局的聘任合同的时候,林修一却并不急于在这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林警部,难道您对于待遇方面还有什么疑问?”
麦克米伦看到林修一迟疑的样子,不由得略带担忧的问道。
“麦克米伦先生,林警部可是警视厅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长时间待在美国的话,就无法兼顾他在国内的工作了,这一点还请您向总部那边代为转达才是……”
让麦克米伦感到不解的是,回答他的问题的并不是林修一,而是原本作为看客的小野田官房长。麦克米伦在日本工作多年,已经可以充分理解东方人所谓的婉转了。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现在合作的阻力并不是林修一本人,而是这个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日本官僚。
“不知道小野田官房长您又有什么指教?”
眼见自己的工作被对方横插一杠,麦克米伦不由得有些不满。他不再询问林修一,而是直接请教起了小野田官房长的意见。
“麦克米伦先生,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将BAU先进的犯罪分析理念引入国内,在日本建立起和BAU职责相同的高水平犯罪分析部门,我想这对于贵国的司法部门和我们日本警察厅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有意义的事情……”
小野田官房长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既然对方看出了自己另有所求,小野田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索性把话说开。其实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办成的话,无论是对日本的警察系统还是美国联邦调查局来说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喔!原来只是这样啊!”
麦克米伦听到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自然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不过有一点麦克米伦还是明白的,小野田是希望通过林修一的这次机会建立美日两国司法部门人才和技术交流的桥梁……
“那个,请问我的薪水写在那里了?”
就在麦克米伦和小野田暗通曲款之时,林修一却在合同上到处寻找着和自己薪资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