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假以时日,怕是武国又一位即将崛起诞生的圣宗之主存在!
“好小子!”黑袍老者咧起狞笑,眼中精芒闪烁:“挡得住老夫一拳,那再来两拳试试看!”
宁尘扯起诡异笑容,丝毫不惧,反手架刀:“试试便试试,看看究竟是何人才能在宗门内大声说话!”
二人间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再要大战一场。
一旁几名长老欲言又止,再看向宁尘的眼神中,其实已经带上了几分惊叹佩服。
怪不得此子能得花无暇如此赏识喜爱,这等豪情,的确是叫人看了不住点头。
不过——
“你,有胆子出手?”
一声低语,蓦然响彻整片广场。
仿佛如死神的追命之声,令所有人脸色都是一白,眼中泛起惊惧。本就森冷严寒的天气,如今更是风雪骤起,似冻结万物之势,席卷方圆数里。
宁尘神情一怔,略微抬头,便瞧见一抹倩影乘风翩然而落,乌发狂舞,身缠深邃如渊的恐怖气势。
“无暇姐?”
“嗯。”
花无暇侧首瞥来一眼,颔首道:“不必担心,我来处理。”
说罢,她顿时以冰冷眼神投回那些长老,寒声道:“邪长老,你说要对宁尘如何。不如就与我来交手一回,如何?”
邪长老脸色变幻不定,愤恨拂袖:“花宗主,可别忘了你如今还有嫌疑不曾洗清,如何能走出禁闭室!”
“我若不现身,难道眼睁睁见你伤我弟弟!”花无暇语气更冷几分,四周风雪呼啸不止,冷的令人彻骨发寒。
邪长老似被气势所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咬牙切齿了一阵。
其神情阴沉无比,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拂袖转身便回了大殿。
四周长老们面面相觑,还是陈长老无奈出声道:“无暇,你还是先带他去禁闭室吧,如今...先让双方冷静一下。”
“...好。”
花无暇渐渐收了气势,回身揽住宁尘,腾空飞起,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
同时,宁尘只觉眼前视线一花,已然被带着来到了一处冷清庭院内。
“这里是...”
“禁闭室。”花无暇道:“不过往日这是我的休憩之所,倒是无人打扰。”
宁尘若有所思。
花无暇这时才回身直视,娇颜上神色复杂,有激动、有欣慰,也有几分恼怒与心疼。
“傻弟弟,你怎得跑去招惹了那些长老。我何时说过要你跑来...”
“能亲眼见无暇姐平安无事,我总归能安心许多。”宁尘笑了笑:“现在看来,无暇姐还没被饿瘦了,我也是松了口气。”
花无暇眼波流转,幽幽轻叹。
“若我刚才迟出手一步,你怕是要在邪长老手下受了重伤。他的性子实在暴躁,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化解其中的...”
“不对。”
宁尘却莞尔道:“他或许对我还不错。”
“嗯?”花无暇黛眉微蹙:“这是何意?”
“我能感觉出来。”宁尘晃了晃长刀,轻笑道:“他刚才那一拳里面,藏了许多的深意。”
第63章.宗主幽情
木屋内檀香四溢、精简婉约,一派温馨淡雅氛围。
而在深闺芳阁中,乌发美人正悠悠斟茶,一袭墨黑绒袍披肩及地,仪态优雅、低眉聆听间不时轻蹙黛眉,眼波流转间满是别样的诱人风情。
半晌后,她轻捻着白皙下颔,喃喃道:“原来如此,邪长老虽嘴上得理不饶人,但其实那一拳却留了三分力,恰好是在你快要抵挡不住时及时收手,主动放松了拳劲?”
“没错。”
宁尘坐在美妇对面,端坐轻笑道:“那一手拳罡相当精妙,可谓出神入化,暗含阴阳倒转之理。在旁人看来或许是我一刀将之拳劲斩成两半,实际上却是那位长老主动送上来的。“
当时那一刀砍上去,的确能感受到无比强横的玄明之力。但紧接着便传回一阵吸力,引导着他用力挥刀...可谓送了他八分力气,无比轻松。
花无暇若有所思。
刚才她一时着急上头,也未深究其中细节,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有些耐人寻味。
但再回想,又觉得其中颇有手段,邪长老见识广博,以她元灵之境一时都不曾看出端倪,不可单纯以修为高低论之。
“料想在场其他长老们也很难知晓。”宁尘意味深长道:“而且他此番出手,或许也是卖你我一个面子。”
“尘儿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出手,引我上钩?”
“无暇姐既然能自由出入此地,自然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宁尘失笑道:“玄明含怒出手,足以令你有理有据地出面带我回来,而非继续僵持在大殿前,与其他长老有过多的接触。”
花无暇低吟道:“邪长老此人平日性情古怪难测,没想到如今却会在暗中帮我们姐弟二人?”
宁尘悠然茗茶道:“脾气古怪,却不意味着此人心有歹念。说不定,他面上看着狰狞癫狂,实际却是最为关切宗门内务的老好人。”
花无暇眼神微动,轻声道:“尘儿的意思是,邪长老与此事无关,可以信任?”
“这倒是说不准。”宁尘笑了笑:“好坏与否,可没那么简单就能评判区分。但此次他出面化解僵局,的确是承了他一份善意。”
“...本座明白。”
花无暇轻轻颔首,端茶轻抿。
旋即,芳阁内重归平静,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暗中的九怜饶有兴致地托腮围观,嘴角噙笑,也想瞧瞧这对便宜姐弟时隔一个月后的重逢再遇,又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场面与对话。
毕竟,当时分别前可发生了那种事。
不再是魂海中半梦半醒的意外,而是真心实意的一场深夜暧昧。
宁尘自然有所察觉,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无暇姐,你今日在宗门内...可还好?”
“本座随遭受怀疑,但终究是元灵境存在,他们不会出面为难,衣食无忧。”
花无暇轻轻摩挲着杯沿,垂眸低吟道:“倒是你,如今新年伊始,不多陪陪家中的三娘,为何要劳心费神地跑来千里之外的宗门。”
宁尘语气渐轻道:“既知无暇姐含冤,我又怎能坐视不管。你若在此地受罚受苦,而我却在家中享福,如何能够安心?”
“...本座不会出事。”
“至少我能来帮你一把,免得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
“......”
花无暇闭眸轻叹,清冷面庞上泛起几分复杂。
宁尘见状试着凑近上前,正要握住其柔荑,却当即被美人宗主轻轻拍开。
“别无礼。”
花无暇横来一眼:“你既要帮本座,又是如何帮法?难道就是过来动手动脚的?”
“咳、只是见无暇姐心有不悦,便想着安慰一下。
宁尘悻悻笑道:“没什么歪念头。”
花无暇娇容板起,冷冷道:“你若没有歪念头,那才是奇怪。”
宁尘:“......”
九怜暗中偷笑。
这臭徒儿虽来时意气风发、俨然一副要上山救美的雄壮气魄。但如今当真见了这姓花的,还是如老鼠见了猫似的,三言两语就被气势压的不敢再口花花。
她现在心里可着实暗爽的很。
尤其是这徒儿近两个月来简直是无法无天,在家中各种占她便宜、又使劲与那程妇双修个没完没了,看得都叫人腻歪,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罢了。”
但,花无暇却偏头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此番千里赶来,特意救我于水火,哪怕只是相伴,已叫人心生感动。”
她微抿朱唇,嗓音更轻几分:“能与你相知相识,是我人生难得的幸事,不会再奢求更多,哪怕此次丢了宗主之位...”
“没事的。”宁尘已然与其手掌相握,温和道:“有我在,此次定能化险为夷。”
花无暇眸光闪烁,低声道:“我更在乎你的安危。”
“我可好的很。”
宁尘笑着说道:“有无暇姐护着,难道我还能在此地出什么事不成?”
花无暇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手心更握紧几分。
当时宁尘之声回荡山谷,便已令她心神剧颤,得见其为己而来,心间更有难以言喻的触动。
她这一生几乎为练武而活,哪怕有老宗主照顾长大,却只停留于师徒恩情,可时至今日才几番感受到活着的滋味、体会到被人呵护的温暖...
宗主大人一时百感交集,倒是叫九怜看得笑意微僵,泛起嘀咕:“冲冠一怒为红颜,还当真有点用?”
“不过,你说是要来帮本座,又想如何帮忙?”
花无暇稍作回神,再度清冷道:“听闻长老们已收集了诸多线索真相,就要告知于众。若要将所有责任都推之于本座,此事已无法挽回。”
“先不要着急。”宁尘神情微肃,道:“无暇姐不妨先与我说说来龙去脉?”
花无暇侧眸望来:“你不担心本座便是杀人凶手?”
“你平白无故杀宗内长老,本就古怪异常。”
“常人看来,本座在事发前一日曾与陶长老见过面。”花无暇平静道:“第二日,他便被弟子发现死在屋中,任何人来看嫌疑最大的都是本座。”
宁尘皱眉道:“见面的缘由是什么?”
“本座想与其聊聊皇庭比武之事。”
花无暇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宗门既要出世见人,那场比武盛会便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派出些内峰弟子,前去与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们交手切磋,便可打响名声。
那星门五子虽有针对你的意思,但终究是我宗天赋超群的一批弟子,让他们前去参加再好不过...本座便是与陶长老商讨由何人率队。”
“仅是如此?”
“对。”花无暇淡然颔首:“至少那天谈论的话题,唯有这一个。”
“比武...么?”
宁尘暗暗沉思。
这样看来,两事之间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