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川一脸狐疑：“向晚，你的笑点这么高吗？”
“啊？”
“我觉的挺好笑的小品，你竟然一次都没笑。”叶千川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仿佛她是个怪人。
向晚：“……”
她当然笑不出来，那些小品她都快背下来了好吗？
“我……我刚才走神了。”只好找了个借口，向晚甜甜一笑，“我在想，明年就是千熺年了。我们到时候还会不会一起跨年啊？”
叶千川一怔，这才回味过来，明年是跨入新世纪的一年，也是逢千的一年。
听起来好像蛮有意义的。
“我尽量。”对于未知的前程，叶千川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第423章 笨鸟先飞
想到未来的计划，他突然想抽一根烟。于是起身，去了外面的门口。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向晚从里面出来。
两人目光相接，叶千川伸出手臂在她脖子上一勾，下一秒，她已被叶千川从后面温柔的抱住。
“新年快乐，向晚。”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魅惑。
两人正对着门口的窗子，窗子被向晚擦的干干净净的，一抬头，就能看到皎洁的月光。
月光映在他们依偎的身影上，像是专门给两人投来的一束光。
说什么千年之约，享受当下就好。
向晚低头，莞尔一笑，轻蹭着他的手背，同样接了一句：“新年快乐，叶千川。”
*
向晚没想到，过完新年的第三天，叶千川就离开南城回家了。
对此，她丝毫没有怨言。
人家过年都留在这里陪着她，她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回去和亲人会面？
向晚也没闲着，反正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向晚想不如把F班的同学们都召集起来，提前办个学习班。
办学习班得有江衡的配合，他在那群“坏”孩子里极有号召力，只要有他的组织能力，再加上向晚的严师作风，不愁这个学习班办不起来。
只是，大年初三，向晚给江衡打电话，顺便给彭阿姨拜年的时候，得到一个噩耗。江衡竟然要陪彭阿姨去国外疗养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开学他还要回来，但是他一走，向晚的学习班就成问题了。
电话里，江衡的声音恹恹的，见向晚半天没出声，他才又幽幽的开口：“向晚，我去国外你很失望吗？”
向晚犹疑了一瞬：“没有。彭阿姨身体不好，你早就该带她去国外休养了。去吧，带她好好检查一下，顺便散散心。不过，之前布置的寒假作业你要记得完成啊。开学之后，我会检查的，要是因为贪玩耽误了学习，我要你好看！”
没有听到向晚的挽留，江衡有些失望。
“向晚，你真要跟F班死磕下去？”之前那么肯定向晚喜欢自己，是因为她毫不犹豫的为他选择了F班。
可现在江衡明白他不过是自作多情，他有什么理由再在这个不成器的集体中看到她呢？
“要我说，你还是乖乖回你的A班，做你的乖宝宝吧。F班这群垃圾不值得你浪费力气。”
听他把F班的同学说成垃圾，向晚突然火了：“江衡，如果别人是垃圾，你是什么？不过失败了一次，你用得着自暴自弃吗？大家都是人，没有三六九等，更没有谁是被放弃的，除非他自己想放弃他自己！”
“向晚，我只是不想耽误你而已，好赖话听不出来？”江衡也有些火大。
“耽误我？别想多了。我的未来我自己负责，谁也耽误不了。”
向晚的倔，江衡是体会过的。
他知道他劝不了她，正因为奈何不了，所以才更想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吧？
“过几天我要办一个学习班，看样子，你是无法参加了。没关系，在国外好好照顾彭阿姨，玩的开心。”
“什么学习班？向晚，好好的假期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笨鸟先飞而已！”
向晚不想听他啰嗦，挂了电话。
江衡不在，看来她要想其它办法召集F班的同学了。
过年了，约同学聚餐是个好借口。
大年初八，向晚和张小辉，赵雅朵商量了一下，把F班的同学召集到了当地比较知名的一家餐馆，美其名曰要聚餐。
餐馆的规模挺大，价位比较适中，向晚没有定包房，而是在大厅中订了几张桌子。
同学陆陆续续的前来，虽然大家才聚到一个班级没几天，但是因为都是学校的落后份子，因捣蛋搞破坏而彼此熟知，所以倒也谈不上陌生。
大家落坐后还在不停的叽叽喳喳，向晚放眼望过去，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一个寒假过的，原本就像散沙的这帮同学更加不成体统。染发的，戴耳钉的，穿着怪异奇葩的，简直就是一群杀马特的集合体。
向晚一个规规矩矩的孩子混在这其中，俨然一股清流，清新的不能再清新了。
大家点完菜，等着上菜的功夫，才有人注意到江衡不在。
“向晚，江衡呢？这种场合他怎么可以不在？”
“是啊，快点给衡哥打电话。男神不在，我们这饭吃得还有什么意思？”有女生也跟着起哄。
“别一口一个男神叫了，衡哥那是晚姐的男神，跟你们这群三八有什么关系？”
“齐伟，你是不是皮子紧了，想找打姐就给你松松！”
一个强悍的女生追着齐伟就打，差点摔翻服务员手里的菜。
“好了，好了，别闹了！”向晚大喊了一声，这才换来瞬间的安静。
“江衡陪他妈妈去国外散心了，开学就和我们团聚了。这里是公共场合，大家小点声说话，不要影响了别人。”向晚一脸严肃的说，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食物堵住了他们的嘴，总算不那么吵了。
“向晚，你不跟大家说几句吗？我以为你把我们召集过来是想检查我们的学习情况呢。”赵雅朵见向晚进来半天了，一句也没提学习和寒假作业的事，有些耐不住的问。
向晚淡定的对付着碟子里的食物，头也不抬的说：“大过年的，还不许大家放松一下了？”
说着，她又放下筷子，冲大家微微一笑：“放心吧，咱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吃好，喝好，玩好。”
耶！
大家爆发一片叫好声，有人甚至怼起了赵雅朵：“雅朵，你听听向晚多懂事，不像你，就知道扫兴。大过年的学什么习？我们要是那块料，就不在F班待着了。”
赵雅朵气的将筷子一摔：“合着还是我多事了，放寒假的时候，是谁说，绝不能放弃自己的？是谁保证能完成寒假作业的？原来都是在放屁啊！”
向晚一看战火要起，赶紧拍拍赵雅朵，要她冷静。
赵雅朵看不透向晚的心思，索性不猜了，也开始和同学互相吆喝着敬起酒来。
饭吃到一半，他们的隔壁来了一桌客人，有男有女，都是他们父母辈的成年人。
第424章 不是混混是什么？
起初向晚和她的同学也没注意那桌人，可等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不知不觉的传入他们耳朵中时，大家竟不约而同的放小了声音，故意去偷听。
“老金，你儿子行啊，听说期末又考了全班第一，这是要预备进京大了吧！”
“考京大那得全学年第一才行，小凡距离第一还差着十几分呢。这次考的不好，他可上老火了。这不，大过年的还在家里看书，叫都叫不出来！说下次必须要考全学年第一，不然丢不起这个人！”
“真有骨气，老金，以后你儿子要是上了京大，你可就有福气了。小凡我看行，他肯定是咱们这群孩子里最有出息的。”
被夸赞的老金呵呵一笑，同时又看向坐在角落的另一位老同学：“小孟，甜甜这次考试有没有进步点呀？”
“进步啥呀，甜甜可不能和你家小凡比。”
“不会又是倒数第一吧？”
那位被人称为“小孟”的脸色一青。
“这个甜甜怎么回事？小孟，你不是补习班上了一堆，又是学这个，又是学那个的，这甜甜长没长心啊，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金，话也不能说吧。孩子一直都在努力的……”
“小孟，要我说，你就白花钱。你当初为了让她上这个私立高中也花了上万块吧，有这个钱，你还不如送她去学个化妆啊，美发啊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有个谋生的手艺。”
“老金，你这话可不对。凭什么你家孩子就可以努力上京大，我们就得去学化妆，学美发啊……”
“这还用说吗？人家孩子是那块料呗。”老金的朋友也跟着打着哈哈，“小孟，我觉得老金的主意不错，孩子资质不好，咱就得认命，要我说这玩意也随父母，小孟，你上学那会儿我们可都记得呢，门门功课不及格，好不容易考个六十分，你家里就差放炮给你庆祝了。”
其它人又是一阵哄笑，那个叫小孟的明显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但大家依旧很不给面子的调侃着他。
“对，我家孩子不争气，和你们没法比。你们孩子以后都是当领导，当精英的命，我们就配去厂里打工，既然如此，这饭咱们也没法吃了。”
小孟气的站起来就走，老金佯装着去拉，拉了几下，就由着他去了。
“这个小孟，怎么这样？咱们明明是为他好嘛，就他家那个甜甜，天天抹眉画眼的，心思都没用在学习上，他还天天花了高价给她送去补课班，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你看看他自己，穿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百块钱，钱都给他女儿败坏了。”
有看不过眼的忍不住替小孟说了句：“也不能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再不上进，当爸妈的也不能放弃吧。老金你以后说话也得注意点，看看，让人家多下不来台。”
隔壁桌的一场风波看似过去了，而向晚和她的同学们都有些心情复杂。
“什么东西，考第一很了不起吗？踩低捧高的，太恶心了。”
“在他们家长眼里，考第一确实很了不起。”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在外面受到朋友类似的奚落，有些女生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了。
之前他们以为学习不好，是自己的事，爸妈花钱送他们进补习班简直有病，可听了那几个大人的对话，他们才明白，其实父母在外面也是要面子的。
他们成绩不好，有可能他们的父母也会成为别人取笑的目标。
父母送他们去补课班的代价，有可能是他们自己节衣缩食，贫苦度日。
之前还吵吵闹闹的饭局开始变的安静，大家默默的吃饭，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很快，隔壁包房里的敬酒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之前还不觉的很明显，但因为向喝和她同学的沉默，显的那边尤其热闹。
“隔壁太吵了吧？订的包房了不起啊！”齐伟站起来，就要去理论，被赵雅朵一把拉住。
“大过年的，你不要惹事！人家吃人家的饭，我们吃我们的。”
“我烦还不行吗？听完这边啰嗦，又听那边吵吵嚷嚷，还能不能让人消停的吃个饭了！”
齐伟甩开赵雅朵，憋着一股火非要闹出点动静来。
“还喊别人吵，你自己不还是吵吵闹闹的？五十步笑百步！”之前说话一直高高在上的那位老金见他出言不逊，不客气的刺了他一句。
“你说什么？老东西你再说一句，刚才就看你不顺眼了！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你儿子牛X，你也牛X啊！”
齐伟挥着拳头就要上前理论，被同学们赶紧拦住。
“齐伟，大过年的，别惹事！”
“你们还怕他了？没看他刚才是怎么羞辱人呢？咱们的父母说不定每天就让这种人欺负着……”
“你们的父母？”老金笑了，“哦，我明白了。我说小小的孩子怎么火气这么大，原来是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不肯承认自己是社会渣子啊。你看看，你们的样……学生没学生样，当孩子的没孩子样，怎么？你还想打人，我真替你们的父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