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没办法,禁卫营也不全都是他的手下。他无从解释,只能低头。
林炤忙对越承耕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越承耕道:“是,臣刚刚和皇后也说了,这就回去了。”
“蕤姐儿在岳母那边?”林炤忙追问了一句。
越承耕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道:“几个孩子都在一处,玩的根本拉不开,叫她回宫,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林炤好笑:“那就让在那边玩儿吧。”
越承耕躬身行礼告退了,穆寒看看没什么事情,也躬身告退。
林炤叫陈凡去继续办案子,可以将人交给大理寺那边了。不过关于赵明玉,还是和之前商量的一样,对外只说不肯招供自尽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圆的地方,你便想好了圆一圆,固定一下说辞。”林炤吩咐道。
这是为了暂时不惊动卢王。怎么对付这位王爷,可能还有那位孟王,这需要找齐了朝里心腹之人好好商量一下,而且这并不是只对付卢王,可能连带的一起,将原本想实行的一些针对皇族们的策略就实行下去了,所以林炤想等回到京城再说。
现在先将赖娘子的案子处理了。
来避暑山庄是玩儿的,虽然出了案子,又牵扯出来朝廷的一些事情,但林炤还是希望好好过这个夏天,过了再说。
事情是处理不完的,尤其是朝廷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陈凡躬身答应着去办事去了。
第1046章 再次请罪
林炤这才跟陆光涛道:“左营和右营的事情,需要你和徐克建好好的处理。另外,一些难听的话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心中不满的人总有很多不满,总会找一些发泄的地方,便是朕和皇后,背地里难道没人说坏话?有些甚至很难听,我们都没什么办法。你也不用在意,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陆光涛心里确实不舒服。他不是没承受能力的人,如果是一些寻常的坏话,他没什么承受不了的,但赖娘子的事情,被人怀疑做了那样罪大恶极的事情,陆光涛还是非常介意的,尽管一些证据已经证明他的清白,但总有些人对他有意见的时候就那这件事出来说嘴。
心里很不舒服,但皇上都劝了,陆光涛当然不会说什么,道:“是,臣知道,皇上无须担心。”
一顿又道:“这一次禁卫营闹事,臣也有责任,惊扰了皇后娘娘,臣请皇上降罪……”
说着要跪下。
林炤就站在他前面,一伸手就扶住了,道:“禁卫营闹事和你没关系,你无须往自己身上揽,岳丈那边是极度担心皇后,你只需要去跟他和岳母解释就行了,我们这边没什么。”
叫他回去了。
陆光涛走了之后,林炤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屋子。
跟越绣宁说了说情况,蕤姐儿在那边玩的不肯回来。越绣宁听了就笑:“这一次来避暑山庄,不说别人了,蕤姐儿可是玩美了,天天乐不思蜀的,这样等回京的时候肯定不肯回去。”
林炤听了好笑:“可能……这边是不错。”屋里凉快的很,他在外面说了会儿话就出了一身汗,回来冲了个凉,在屋里身上的燥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是很舒服。
难得小话痨不在身边,夫妻俩耳根子能清静清静,又说了一会儿关于皇族的话题,哪些方面可以改动,如何改动等等着些政令策略的问题,林炤都要跟越绣宁商量,她的很多主意都是非常有效的。
大约一个来时辰左右,青果进来禀报,说右营指挥使大人求见。
林炤还有点奇怪,徐克建不是才走不久?又何事求见?想了想让他进来,越绣宁听了就道:“我进去了。”
她这是懒得听了,林炤也不勉强,点头。
越绣宁进了里屋,徐克建已经从门口进来了,跪下磕头:“臣参见皇上。”
林炤问道:“何事求见?”
徐克建顿了顿,磕头道:“臣有罪!”
林炤还愣了愣。
徐克建继续道:“臣刚刚将营中弟兄叫来了几个,详细询问了之前事情的经过,孙金南……挑拨众人,给陆指挥使身上泼脏水,营中的弟兄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跟着瞎起哄,臣有管理不严之责。另,孙金南是臣的直接手下,此人如此凶恶,犯下此等罪恶滔天的事情,臣居然一直不知其人品性,还当成是得力下属,臣有失察之责,臣实在难辞其咎!”
说着磕头:“请皇上降罪!无论是革职查办,还是连带之罪,臣绝无怨言!”
林炤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徐克建用人不明,这是有责任,原本是要等孙金南的罪行确定了之后,林炤再找徐克建的,不过徐克建也不笨,回去问了问情况,一听说乱嚷嚷的话里头捎带上了陆光涛,这是在宫里,就算是陈凡不禀报,也有听见的太监嬷嬷的禀报,皇上早晚会知道。
所以他马上过来请罪。
林炤要追究他用人的责任,却并没有打算下手多重。但听了徐克建最后一句话,显然,徐克建是觉着自己这一次脱不了干系,最轻可能也是会被革职的了。
虽然没说出来,估计很多人心里都在想着,皇上要提拔陆光涛,挡路的人就是徐克建。
如果没有徐克建,陆光涛就是禁卫营总指挥使,职位高了一级,封爵也没什么阻碍了。
但有徐克建担任右营指挥使,皇上只提拔陆光涛,甚至给陆光涛封爵,就实在说不过去,一碗水没有端平,朝臣们难免心中不满,而皇上任人唯亲的名声也会传出去。
所以,可能有些人会觉着,皇上肯定是在找机会处理掉徐克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很好的机会,革职查办,位置就腾出来了。
林炤想了想,道:“你起来吧。”
徐克建有些惴惴,站了起来。
林炤道:“你用人不明,这是你的责任,等孙金南的嫌疑确定了,朕自有责罚。至于其他的,外间的有些话朕也听到过一些,全都是胡说的,你安心做事,朕对你,跟对待陆指挥使是一样的。”
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右营尽管出了今天的事情,但朕依然信任,这话你回去了也可以跟营中的弟兄们说一下,朕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朕也从没疑心过。你们也将心放宽,一些闲言闲语的就不要受影响了。”
徐克建眼圈顿时就有点红,低头道:“是。”
“下去吧。”林炤道。
徐克建躬身作揖:“臣告退。”退了下去。
他心中自然是很感动,确实,一些闲话对他是有影响的,而且徐克建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非常聪明,如果不会看眼色不聪明,也不会得到多疑的先帝爷的信任。
他很聪明,甚至可能聪明的过头了,因此也认为皇上应该是觉着自己太碍事了,站在陆光涛的角度,自己确实挡了他的路。
皇亲国戚,徐克建是不想去得罪的,所以他也考虑了,皇上可能会借着这件事将自己革职,所以他先说了出来,让皇上顺台阶下,这样朝臣们有什么议论,也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不会将脏水泼到皇上身上去。
徐克建确实没想到,皇上并没有打算要将自己革职,甚至还说出来那样一番话,说他依然信任禁卫右营,给他一颗定心丸吃。
徐克建当然很感动,身为护卫,最大的肯定不就是被自己护卫的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