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笑了半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确实,父亲才回来的那段时间,一直到和林炤去犒劳海军,越绣宁都有种担心,担心这些年父亲不是一个人过的,可能海边都已经安了另一个家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带着另一个老婆孩子……
海军的建立虽然在朝廷这边讳莫如深没人知道,但在当地,显然不可能连当地人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当兵的在这里。所以当兵了娶了当地的女子,在那边安家什么的应该不稀奇。
母亲受了多少苦,越绣宁是看在眼里的,她当然不希望母亲在家含辛茹苦抚养孩子侍奉公婆的时候,父亲在外面另有一份生活。
但事实上,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去找别的女人,不组建另一个家庭,尤其是现在还是三妻四妾的年代。
母亲是儒弱的性子,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必然是会默认了。那时候越绣宁真的要担心,母亲在家里头的地位,后宅女人多了,必然有勾心斗角,母亲能斗得过谁啊?还不是被欺负?
那不是成了,母亲才逃脱了奶奶越赵氏的毒手,接着又落入了和后宅其他妇人争宠争斗的地步?
这些话越绣宁没说出来过,但是一直担心。
今天总算是听到了父亲用突如其来的这件事来做的保证,越绣宁真的是松了口气。
“山平伯既然是修道之人,应该已经淡了这些世俗的事情了,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心情很好,因为听了这件事一下子睡意也没有了,精神反倒更好了,于是兴致勃勃的问。
林炤摇头看了看她:“听了这件事我也是纳闷了一下。”
越绣宁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道:“说明就不是真的置身世俗之外了,心里头还有俗事牵挂……但想想他怎么对他儿子的?儿子的婚事都不管,扔给自己的续弦,凭她怎么去拿捏或者忽视儿子。就从这两件事看得出来,这个山平伯真的不怎么样。”
林炤想了想点头:“是有点……”
越绣宁道:“算了,别人家的事情也懒得去研究,经过这么一遭,父亲必然对这种人也厌恶起来了,今后会远离着些。”
林炤好笑,话是她起的头,然后现在不想聊了的也是她。不过确实,他也不想多聊别人什么事。
上床的时候便已经有心思了,一翻身就压了上来,吃吃的笑:“你怎么不问双修是什么?”
越绣宁通红了脸:“就知道你……”
林炤手摸进了衣服里,在她唇上亲着,低低的笑:“知道我什么?咱们也尝尝双修的滋味?听说……挺不一般的……”
藕荷色的帐子映衬的他隽秀的脸也红了很多,一双眸子更显得如潭水一般深邃,这潭水中全都是她的样子,含着笑意,带着无尽的爱意。
帐子里的温度迅速的升起来,屋里也更热了起来,临睡前屋里的镂空冰匣子里才放的冰块因为这升高的温度化得更快了些……
今天十八日,月亮依然是圆盘一般挂在天空中。皎洁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穿透了雨过天晴软烟罗窗纱,将屋里也映照的朦朦胧胧的,穿过床上的帐子,已经朦胧极致,幽秘迷艳……
第1016章 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忙碌充实的,蕤姐儿的周岁在六月下旬,当然又是一番大热闹。
皇上很高兴,甚至又琢磨着要大赦,朝臣们一再的劝谏,越绣宁也跟他说,大赦又不是吃饭,能天天大赦天下吗?那还辛苦的抓坏人做什么?
林炤这才熄了这个心思。
高高兴兴的办了蕤姐儿的周岁生辰,进入了七月,中元节的祭祀又开始了。
盛夏的日子,却又忙碌无比,今年是科举之年,从六月开始,陆陆续续的就有无数的举子从四面八方的赶来,京城便也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了科举的氛围,整个京城的人都跟着议论。
今年是新皇登基之后第一年的科举,举子们有心里明白的,知道如果这届能考上的话,放空任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新皇登基必然是要换一批臣子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大家都努力读书努力考上。
越尚耕和越天泽也很努力的读书,不过越尚耕是在任的官员,还是侍郎之职,想要完全的只读书是不可能的。
八月便进入了科举考试的氛围,整个一个月,京城全都是举子们的身影。一直等到十月放榜,京城便开始演绎一幕幕的悲喜剧情,考上的,欣喜若狂,没有考上的,悲伤丧气。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如何,越尚耕和越天泽全都落榜了。
越绣宁听到了不算是很意外。天泽虽然刻苦努力读书,但年纪不大,一次便连中秀才举人,若是连中进士,确实有点难。至于三叔越尚耕,前期的秀才和举人考试相比之下容易,但考进士想凭着半职半读书的考中,就很难了。
好在越尚耕自己并不算是很沮丧,他看的很开,举人为官的便有不少,而他参加科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愿意被人说白身当官,还当那么大的官,全都是靠裙带关系。
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名正言顺,再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了。
所以十月里,皇后娘娘生辰宴上,便跟大哥二哥说了,以后不再参加科举了。
越承耕听了还是赞同,毕竟已经做官了,那么正经的就应该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公事上,参加科举是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如今有了举人身份,便全心为公事是很应该的,不要在为了参加科举而分心。
考进士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人读一辈子书都还在考,更何况越尚耕这样分心其他的事情?想要考中真的不那么容易。
至于越天泽,越承耕倒是勉励了几句,好好读书继续考。
越天泽一开始因为没考中,还消沉了几天,家里人劝了劝,越民耕现在反倒是想的很开,并不给越天泽太大的压力,加上越尚耕同样没考上,他就一点都不难受,看起来坦然的很。越天泽看在眼里也收了些影响,心里头没那么难受了。
皇后过生辰越天泽一家子进宫,皇上还亲自安抚了两句,一来年纪不大,科举不用太过上心,毕竟除了科举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影响太多,二来也不是没机会了,三年一次,慢慢考就是了,考不中也能多学些知识。
大家都想的很开,这当然影响越天泽,慢慢也就想开了。重新开始读书,下一科继续考就是了。
这一年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好几件大事在今年算是定下来了,尤其是二叔家的事情。越天泽和高玥的婚事最先定下。他们的婚事也最顺利,双方都很满意,过年过节的已经当成亲家在走动起来。
小姑越榴红说的那位府丞之女郑元春,之后走动了走动,当然,一开始为了不被察觉自家的意思,让何欣云娘家人出面。何家和郑家都是京郊人家,虽然他们互相不认识,但总有都认识的人,让稍微的联系一下,便走动起来了。
何家原本一直住在京郊的,离京城不近,因此何雷兄弟调来京城这边之后,就没有办法住在家里头了,但是何家老夫妻两个还恋着家里的老房子,住了几十年周围邻居都熟悉了,何家的其他族人也都在附近,因此一直不想搬到京城来。
但是儿子们一直不和老两口住一块儿,儿子们心里过意不去,老两口也知道,这样会被说闲话,说儿子们不孝顺。
他们家女儿嫁给了皇后娘娘的三叔,已经算是皇亲了,自然是不能让一些闲话说的时间长了变成真的,因此想来想去的,只能搬家。
何雷兄弟俩在城里买了一个大宅子,将父母亲接了来。正好就接着搬新家的机会,大办宴席,请了好些的人。将詹事府的郑府丞一家子也请来了。
越榴红夫妻,越民耕一家子都去了,很自然的见到了郑府丞一家子。
之后何家有什么宴席的就请郑家,一来二去的郑家那边也有点感觉到了,何家这边便给透了风,让他们看看越民耕行不行。
来往了半年,郑家那边也算是满意,于是这桩婚事也定了下来。
越天梅的婚事也定下了。
这一件是让越绣宁比较意外的,因为之前越天梅表现的明显是不想进普通人家的样子,那太常寺为官的人家,她都嫌弃的不行,甚至于很伤心,觉着家里人对她不好,不给她寻更高门第的婚事。
二叔说的那家更不是为官的,普通的商贾人家,虽然做生意的有些钱财,但社会地位比较低。越绣宁原本以为越天梅肯定不答应,说不定要大闹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