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榴红心里叹气,过了一两天想进宫去和越绣宁说说。这话要先和嫂子说,于是第二天就去了威远侯府,将这话和吴玉说了,吴玉虽然叹气惋惜,但也没办法。
正好越承耕回来听见了,就道:“你也不用进宫专门说这件事,我明天将这话带给绣宁就是了。这几天朝上有些事,加上齐国公和卫国公之间的事情掰扯起来了,早晚的进宫喊冤诉苦的,绣宁一天也没闲工夫。”
吴玉一听忙道:“绣宁这几天很忙吗?她……什么时候能歇一歇啊,这都眼看快生了。”
越承耕听了摇头:“怎么歇?天天事情那么多,今天这里大水了,明天那里饥荒了,没个消停。”
说着就出去了,他也很忙。
越榴红和吴玉全都叹气,越榴红道:“我只忙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都每天焦头烂额的,更不用说绣宁了。”
正好这时候吴邓氏进来了,只听见了这一句,就忙问:“孩子怎么了?天梅的婚事是不是彻底不成了?”
她也惦记这件事。
越榴红点头。
吴邓氏听了就叹气道:“这可怎么好!原本想着定了亲让她进宫学规矩的,现在定不下亲事,规矩学不了,天天儿就那么样儿的拉着脸,怎么好哦!你们都见了人家高家的高玥了吧?那走路的样子,说话的样子,正经才是有规矩的姑娘,再瞧瞧咱家天梅……唉,一言难尽。”
吴玉和越榴红顿时又是齐声的叹气。
转天,越承耕果然跟越绣宁说,已经跟吕夫人说开了,婚事是凉了。越绣宁点头,这种事情没办法勉强的,只能说,姻缘还不到吧。
越天泽和高家的婚事倒是很顺利,已经开始商量换庚帖合八字的事情了。
想要查清楚魏黛琴掉水里的事情,也并不难。因为当天的人很多,光天化日之下,那边廊上的丫鬟婆子尽管很多是卫国公和齐国公府的,本府的下人的话不足为信的话,也有相邻两个廊上其他府邸的下人看见。
宫正司是宫里的,此事是皇后娘娘亲自下令查的,所以,询问到谁,谁都会赶紧老老实实的说,不会有什么困难。
宫正司先是询问了齐国公和卫国公府的人,另外询问了两位当事的小姐。然后找相邻的两个廊道上的府里下人询问。
这边的就是越家的,因此更加方便一些,越家丫鬟婆子中有看的很清楚的,确实是一位小姐推了另一位小姐,那位小姐才掉水里的。
另外一边的廊道上,也有婆子看见了的。
证人便有了。
齐国公那边,大约的也觉着这事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想要隐瞒住不太可能,尽管自家府里的下人肯定说没有,但到底别处有人看见。所以也想了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几天齐国公夫人一个劲的进宫求见皇后娘娘。而卫国公夫人听说了,觉着不能只让齐国公夫人一方面去说,他们自然是要编排一些不得已的理由,甚至可能将责任推到了魏黛琴身上。
所以卫国公夫人也天天的进宫求见皇后娘娘。
越绣宁谁也没见,全都叫回去。
她只等宫正司这边查的结果。
两三天之后,宫正司宫正前来禀报:“询问过多人,确系齐国公府小姐施月安用手将为国公府小姐魏黛琴推下去的,推下去之前两人并无争执,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两个人就是站在那边说话,也没有什么急赤白脸的样子,都很平和,因此丫鬟婆子离得比较远,突然地施月安伸手将魏黛琴推了下去。”
“魏黛琴掉水里之后,因为是府里小姐,卫国公府小厮一时不敢下水,而齐国公府的小厮和婆子们,被他们府的一些人拦住。卫国公府下人到处的寻会水的婆子,看慌张的样子,是毫无准备的。岸上的山平伯府长公子郑青山不明真相跳进水里,将魏小姐救了上来。”
说到这里宫正司的宫正说了句题外话,道:“听说现在卫国公和山平伯说亲事呢,只能将小姐嫁给郑青山了。”
越绣宁‘哦’了一声,顿了顿就知道宫正说这个的意思了。宫正必然是听说了,越家是有意和郑家结亲的,所以宫正查那天具体情况的时候听了卫国公和山平伯说亲这件事,便以这种仿佛不经意的样子说出来,告知自己知道。免得越家还蒙在鼓里。
越绣宁倒没觉着如何。越天梅和郑青山的婚事是正经说了不行的,郑青山再和别人说亲,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而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似乎也属于情理之中。
第928章 秋后算账
越绣宁听宫正禀报完了之后,沉吟了半天。
谁的责任,非常明显。
越绣宁不会去询问施月安为什么将魏黛琴给推水里去,施暴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证明她施暴是对的。
何况,这几天查这件事,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情况,越绣宁也发现,这两家国公府,家教很不一样。
施家的不用说了,长子胆子大到敢拐卖良家妇女。而女儿同样不甘示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推进湖水中。
就如卫国公说的,那是方圆几十里的湖,不是自家后院的荷花池,施月安也不是七八岁下手不知道轻重的孩子,她是个大人,懂事了,知道将人推到湖里会是什么后果。
而卫国公府,好几件事能反映出来,还是比较的因循守旧,可以说算是忠厚的。
比如,小姐掉水里了,小厮们不是第一时间下水去救,而是慌乱的找会水的婆子。
郑青山将人救上来了,卫国公就觉着女儿除了嫁给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种思想对于越绣宁来说,当然是属于守旧迂腐的。等于是如果是自家小姐掉水里,就算是淹死也不能让男人去救?
但这也是这个年代就如此的,卫国公府的人如此,说明他们因循守旧,而且因为卫国公的为人,下人便也不知道变通。
幸好当时有个不知情的郑青山在场。
卫国公守旧到了迂腐的地步,而齐国公家的儿子女儿,却都显示出来各自的暴戾狠辣的一面。
是谁的责任,不言而已。
宫正停顿了半天,才轻声道:“娘娘……臣去查问的时候,还有件事……跟查问这件事不相干的,但臣觉着不能不禀报。”
“什么事?”越绣宁问道。
“臣在齐国公府里,发现了宫里失窃的东西。”宫正道。
越绣宁果然吃了一惊,道:“什么?”
宫正忙道:“去年宫里不是查出来了一批宫人往外倒卖东西吗?为首的就是已经死了的文公公,因为文公公死了,其他的小太监们赶出宫的赶出宫,惩罚的惩罚,宫里的是查清楚了,但是宫外面的,都卖给了什么人,到底差不清楚了,赃物就更追不回来了。”
“臣去齐国公府里头,询问他家小姐事情的经过,国公夫人说他家小姐病了,从镜天湖回来就病了。臣说只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不会多说的,这才领了臣去,在他家小姐的房里,臣看见了两样宫里失窃的东西,一样是银鎏金簪花暖砚盒,一样是折枝花掐丝珐琅琉璃片。”
宫正道:“这两样东西因为都是坤宁宫的,臣之前见过,所以认得。其他的……不认得的,还不知道呢。”
越绣宁有点震惊,半天没说话。
齐国公好歹的也是国公爷,府里的人眼皮子不至于那么浅吧,会那么上不得台面?宫里的东西是怎么到他们府里的?是被骗了买下来的,还是怎么样?
“是摆在外面吗?”越绣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