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才来了半个时辰而已。
越绣宁点头:“已经好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手术。”
林炤道:“那就好。”
越绣宁想了想低声的道:“我刚刚过来得时候遇见了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府里的二爷,另一个像是客人,不过我看他脸上过敏很严重的样子……”
林炤一听果然愣了愣,想了想接着就恍然了道:“施家也是商贾人家,田中盛父子来长安城借住在施家也有可能。”
越绣宁就道:“那就肯定是了?你……认识他们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炤摇头:“不一定是不是,我也没见啊。再说我不认识田中盛的儿子,田中盛的话,应该也认不出来我,没事的,放心。”说着反倒问她:“你刚刚碰到了?没什么事吧?”
越绣宁摇头:“没事。”又想了一下道:“我这几天只呆在后院,病人情况好转就可以走了,估计三天就差不多。”
就道:“那我回去了?”
林炤点了点头,看着她又跟着那个婆子往回走,不由得蹙眉沉吟。刚刚越绣宁出来的样子,低着头皱着眉头,明显很不高兴,最后只说了三句话,却句句都让林炤觉着她心中不安。盼着要走,又说这几天都待在后院不出来。
林炤想了想,从身上摸出来了一块银子,便回他临时住的门房这边了。
不错,施府的人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安顿他,他来到前面之后没人管,最后一个管家模样的随手指了指门房,叫他这几天就住门房好了。
是角门这边的门房,这个门也不是多重要的,前面不远还有个大门,所以这个门基本上不关的,门口的值房里没有人,林炤暂时就住在这里了。
值房屋里什么都没有,只一张破板子搭的床,上面破旧的一床褥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林炤没进屋,而是站在值房左右的看着,看了一会儿,见前面不远的那个大门口值房,一个门房拿着自己的茶杯晃悠着走了,另一个蹲在门口摇着蒲扇。
林炤过去了,笑着打招呼:“大叔。”
那门房斜睨了他一眼,没搭理。
林炤过去道:“大叔,外面哪里有卖酒肉的地方?闲的没事,咱们喝两盅?”说着将手里的银块往空中扔了扔又接住。
果然管用,那门房马上就站了起来,态度也好了很多,笑着道:“大中午的能喝什么呀,我们也就晚上等主子们都安顿了,这门关了才敢喝。”
林炤一听做出恍然的样子,将银块索性给了他:“那这样,这块碎银子大叔你拿着,晚上你看那里能置办些卤肉烧酒,咱们喝两盅。我是东暨县的人,没来过长安城,闲的没事听听长安的奇人异事也好啊。”
那门房接过去了银块,垫了垫估计也有小一两了,顿时眉开眼笑的,道:“你想听典故?那你可找对了人了!大叔我满肚子都是典故!”
林炤笑着点头,又道:“对了,府里头住着姓田的两父子?我刚刚听人说,可是京城的豪富啊,家里头金山银山的?”
没有酒肉,不过闲聊还是可以的,这会儿没人,门房正闲的发慌呢,摇着蒲扇点着头:“可不就是!皇商呢,跟皇上做生意的人,那富贵……比我们府都强!那位爷身上一件瞧着没什么出彩的长衫,就六千多两银子呢!简直吓人……”
林炤道:“皇商可不就是有钱,他们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吧?快走了吧?”
“快了,说是还有件什么事办完了就走,估计最多也就七八天,十天左右了。”门房说到这里道:“你倒是对他们感兴趣?”
林炤就笑了,道:“感什么兴趣啊,不过就是刚刚老远看见了,好奇问两句而已。那位爷瞧着……倒是好色,路过一个丫鬟,也叫住了拉过去动手动脚的?”
那门房一听,这可说到了感兴趣的地方了,这种事情是他们这些人最喜欢长舌的事情了。
马上挑着眉声音压低了一副长舌妇的样子道:“哪个丫鬟?你看见了?”
“我也不认识啊。”林炤笑着道。
那门房就哼了一声低声道:“那位爷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了府里二十来天,已经闹出来两桩这样的事情了!头来的第三天,客院的丫鬟去给他铺床,结果直接就给……”
说着做了扑倒的姿势,然后‘啧啧啧’的摇头:“那丫头第二天闹着上吊跳井的,把我们大太太三太太倒好一个折腾,好容易给了一百两银子还了身契打发了。可你猜怎么着,我们太太这边焦头烂额的给他擦屁股,他可倒好,转天没事人一样,和我们二爷去逛窑子去了!你说说,什么人呐!”
“这是第一桩,没过几天去逛花园,看见了府里一个打扫院子的丫鬟,因着有几分姿色就上去调戏,那丫鬟不从,结果强行就给……”门房啧啧的摇着头。
林炤心都沉到了底。
竟然是这样的人。而府里的施二爷领着客人逛窑子,可见也是好色之徒,府里有这样的两个人,越绣宁真的要特别的小心。
第203章好色之徒
越绣宁模样儿如何,林炤当然清楚。
她自己看起来不是很在意,穿的也简单随便,林炤现在还记着,去年越绣宁换了一件肥肥大大的衣裳,那件衣裳就整整穿了大半年,一直穿到搬进城之后,袖口都洗破了。
但即便是那么随便的穿着,土里土气的碎花布,却也遮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身上的那种家族遗传的书卷气,使得她的气质中也带着一种清淡秀雅。白皙的肌肤,灵动的眸子,若是露出狡黠的一笑,任什么人都会怦然心动。
林炤心目中当然的绝色美女,就是越绣宁。
随便换一件长裙,就能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眼睛。
林炤心里格外的担心起来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府里头住这么一位爷,主家也为难。幸好快走了。”林炤听那门房絮絮叨叨的讲完了之前的事情,便道。
门房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明天走,也保不齐今儿晚上闹出点事来!这主儿……”说着指了指院子里面,摇头:“什么都不惧的,在京城怕也是个混世魔王,家里钱多啊!惹出来多大的事都能摆平,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说着又道:“就算是不去祸害丫鬟们,成天弄几个小厮……”说着门房摇头:“幸好要走了,这几天倒忙起来了,昨儿大风还跑出去了一天,哎,你近处看过他没有,也是恶有恶报,那位爷脸上有点什么毛病,一刮风就起红疹子,那个痒啊,我有天看见了一路挠着出去的,笑死我了……”
门房说的唾沫星子乱溅,还真的有点想,这会儿要是有酒有肉的该多好,那可劲儿聊吧!
林炤一直听他将这件事说完了,这才转了话题道:“大叔,你是自己在府里当差,还是家里人都在府里?”
“都在啊,别看我就是一门房,正经是这个府里的家生子呢,要不是……”门房说到这里摇头,脸上有了怒色:“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背地里使绊子,我也是被害惨了的。”
于是又开始说,哪个哪个下人陷害了他,如何如何的,他原本该是什么位置的人,现在不得不在这里当门房,如何如何的。
林炤耐着性子跟他聊着,终于打听了出来,这个门房有老婆孩子,老婆在前院当差,一儿两女,儿子前院小厮,两个女儿倒是全都在后宅。
林炤听他说着笑着点头,心里头飞快的琢磨着。
越绣宁跟着年妈妈回到了后院,年妈妈领着去住的地方看了看,这会儿已经到了午时了,年妈妈这边有人送了她们俩的午饭过来,便在屋里吃了。然后又领着回到了病人的地方。
“府里头大,如果没人领路出去了就会迷路,来我们府住一个月的客人都会迷路呢,你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越姑娘如果没事就别出去转。”年妈妈到了病人门口站住了,嘱咐道。
越绣宁点头:“知道了。”说着进了屋子。
让丫鬟们端来水她洗了手,上前去看了看病人的情况。没有发烧,睡得也比较的安稳,一个丫鬟在旁边扇着扇子,屋里头到处都是冰块,倒是还算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