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便提笔在旁边记下来,想到的都先写下:“还有,明年初可以让廖正袭爵,另外廖振也是不错的,可以给封个侯什么的,也算是给廖文超的抚恤。”
林炤点头。
西夏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当地的商业已经有了一定的形,以前那个地方赋税是全九州最少的,因为穷。前年开始已经升了一位,虽然还是倒数第二,但这是整个九州各地都在提升的情况下。
各地每年报上来的财务赋税,同时都在提高。这说明百姓的生活是好了,都有钱了。
即便是每年都有天灾人祸,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地大物博,各处的天气都不同,同一时间北方大旱,南方说不定正发大水呢。
不过因为朝廷将救助制度化了,且全九州如今都进入国泰民安的盛世,所以即便是一些天灾人祸,以前可能造成重大损失的,现在也能平安度过。
西夏这些年也是如此。
最难得的,是那边十几年了无战事,百姓们安居乐业。
这就和廖家父子驻守边关是分不开的,所以,对他们,朝廷一向是非常的恩赏。
“廖正,叫他进京一趟吧,可以等明年或者后年,袭爵了之后,或者服孝完了,到时候在赏些东西。”林炤闭着眼睛道:“他的孙女不是年纪合适?就指婚给恭亲王……”
话还没说完,就被越绣宁打了一下。林炤忙睁开眼睛看怎么回事,就看见越绣宁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道。
越绣宁道:“成天说自家的孩子要怎么选女婿选媳妇的,一定要见过一定不能指婚什么什么的,对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随便?”
林炤眨巴了一下眼睛,才道:“那我还是皇帝呢,我总要考虑朝局,自己的孩子当然不行,别人家的……”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起来了,道:“好好好,不指婚。”说着闭眼睛靠在椅背上,笑道:“其实以廖正和恭亲王他们的想法,巴不得他们的孩子能得到咱们的指婚呢,这才体面。再说了,就算咱们不指婚,你当他们家的孩子的婚事就能自己说了算了?还不是长辈们一句话的事。”
“那也是人家的事,咱们不管。”越绣宁道。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林炤也就算了。原本还想着,廖正这样驻守边关的封疆大吏,若是能成为皇亲是最好的,跟皇家的孩子结亲,必定会忠心耿耿的为朝廷守边关。
不过皇后不赞成这种办法,他也就算了。
“那还有什么体面能给?”林炤道。
越绣宁想了想,道:“这就行了吧,在格外赏赐些东西,就已经很体面了。廖正袭岷国公,廖振封个侯,兄弟俩这已经是很高的位置了,朝廷里能比肩的都很少。”
林炤想了想点头:“也行。”
“然后就是给廖文超的后事,追封名号可以讲究一些。”越绣宁翻找着,原本想找找编年历书什么的,也没找到,懒怠起来找,就暂时算了:“给廖文超要记功,或者皇上亲自写个祭文,叫史官们记载下来,名垂青史这就是最大的荣耀。”
林炤很赞成,点头:“好,就这样。”
定好了这个,越绣宁将折子和自己写的那张纸一起放在了一边,这件事需要专门来办。又想起来了几年前去西夏的情形,叹气道:“那年去西夏,那时候廖文超已经有些老迈的糊涂了,只是身体还好,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
林炤道:“他也活了有八十了吧?算是高寿了。”一顿又道:“到底是武将出身,身体比常人都好些。”
“这倒也是。”越绣宁道。
夫妻俩又聊了一会儿廖文超。廖文超一辈子精明,老了可能是有些糊涂了,做了些颟顸的事,最颟顸的就是将文氏扶正。幸好在文氏闹出非常过分的事情之前,廖文超醒悟过来了,压制住了她。
林炤和越绣宁事后想起来,觉着那一次去的太对了,也非常的巧合,如果不是正好那个时候去了,廖正很有可能被文氏算计了。廖文超当时已经有点糊涂了,说不定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而如果皇上和皇后不在跟前亲眼看见当时的情况,说不定认同了这种错误的这种判断。
那西夏就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了。
后宅的事情,有时候看起来仅仅是妇人之间的争斗而已,似乎没什么严重的,但其实有时候确实影响大局。
对于廖文超的离世,夫妻俩还是嗟叹了一阵。
定了一些封号、赏赐等事情,便继续的看下面的折子。之后的折子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些能当场就处理的事情。
屋里很安静,一个忙碌一个闭眼养身,夫妻俩也享受着这种宁静。靠窗的长条案上放着一只白底青花汝窑大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束粉色的玫瑰,一只百合在中间,散发着芬芳的香气。
第1327章 上火了
夫妻俩,一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个看着折子,重要的就念出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有些需要跟大臣们商量的,也不着急的,就留下了等回京了之后再说。
越绣宁念了一会儿,听着林炤回答的声音小了很多,知道他这样闭着眼睛可能是困了,就放下折子拉着他起来:“去躺一会儿吧,离晚膳时辰还早,你去躺会儿。”
这样闭目养神是很容易困的,林炤打了个哈欠睁开眼,道:“好吧。”就去那边榻上躺着,不过却并没有松开手,刚要坐下的越绣宁就被他也拉着过去了。
越绣宁奇怪的道:“你拽着我做什么,我也不困。”
“你陪我睡。”林炤拉着她坐下了,笑嘻嘻的:“一个人睡不着。”
越绣宁‘噗’的一下笑了,道:“你快别……”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他搂住了腰身,一下子就躺倒在了榻上。外面宫女们走来走去的,蕤姐儿他们也快下学了,林炤倒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搂着她而已。
“前几天岳母拿来了一大堆的人名,你看过没有?”林炤问越绣宁,不等她回答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亲。
越绣宁知道他说的什么,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等感觉到他闭上了眼睛,这才拿开手,声音轻了些道:“是给蕤姐儿选婿的吧?我扫了两眼。”
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叹气:“我也不知道怎么选,你看了觉着怎么样?就真的这么选吗?看看名字,家族,父亲做什么的,如何如何便定了?”
林炤闭着眼睛,道:“岳母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蕤姐儿十四了,是该定亲了,朝廷里的人都寻思,这也是正常的,岳母知道你总是不着急,怕耽误了吧,正好找她的人也多,有了名字送过来,倒不是一定要这样选,但咱们现在是该商量商量,蕤姐儿的婚事怎么定了。”
越绣宁点点头,想了想道:“我是不赞成这里面夹杂太多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林炤和她夫妻十几年,虽然她说的很委婉,但还是马上听出来了,一下子睁开眼睛惊讶的道:“我怎么会那样想?咱们就这么一个姑娘,自然是选最好的,只看跟蕤姐儿能不能合得来,是不是她最喜欢最合适的夫婿,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条件。你难道还怕我让蕤姐儿去和亲?!”
越绣宁一窒,忙陪笑着又伸手去盖在他的眼睛上,迫使他闭上眼睛休息,笑着道:“怎么可能怀疑你叫蕤姐儿去和亲?只不过……别说你,就是我在看名单的时候,都忍不住的要想一下这人的背景家族什么的情况,很自然的又会联想朝廷的格局什么的……没办法,就那么下意识的而已,所以我总担心,咱们两个其实已经没办法那么单纯的给蕤姐儿寻属于她的亲事,不夹杂任何成分的。”
虽然越绣宁一再的盖上他的眼睛叫他休息,但林炤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她:“我发现只要是说蕤姐儿的婚事,你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这话实在有点莫名其妙,越绣宁也忘了让他闭上眼睛说话,看着他怔然:“变了个人?怎么可能,我哪里和平常不一样?”
“你平常可是个很果断的人,遇事下决心是很快的,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但是只有一件事例外,就是蕤姐儿的婚事,从开始说,你就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想的太多了。”
林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