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音确实无话可说。
“何况，那些年，本宫也应了你皇外祖母的要求尽力去保护她了。她暗中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砍头的大罪？若不是本宫暗中派人一一破坏了，你以为你娘亲能活着生下你弟弟和妹妹？”若水长公主言辞犀利的质问林福音。
林福音也冷笑回击，“殿下，我娘亲本来也没有活着生下我弟弟和妹妹。”
若水长公主一怔，随即脸色更冷了。
“你娘亲的死，那也怪不到本宫头上，要怪就怪你娘亲和你父亲自己！”若水长公主嘴角扯了扯，“若不是当初你娘亲让你父亲去找宁王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父亲被安平遇到，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若水长公主语气里的鄙夷和轻视根本不加掩饰，林福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舒服。
“若是这个你也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你父亲！”若水长公主鄙夷的道。
林福音脸上更烧了。
以若水长公主的性格，她根本不会说出没影的事情，这么说的话当年父亲被安平郡主看上并纠缠上，那完全是娘亲自己一手造成的……
等等！
“殿下你说我娘亲当年还让我爹去找过宁王？她为何要让我爹去找宁王？”林福音抓住了关键一点，急忙问道。
若水长公主赞赏的看了林福音一眼，随即回答了她。
“只能说，你娘亲还在年少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子不敢想的野心了。”若水长公主语气顿了顿，看着她道，“所以，你该知道当今圣上为何当年在你娘亲出事后没有为她说一句话了吧？”
林福音心神俱震。
那么温柔的娘亲啊……
难道她在年少的时候，就有野心取代她的胞弟，想要当女皇不成？
没等林福音回过神来，若水长公主十分直白的道：“你娘亲的野心可是女皇帝，现在你知道了当年她暗中都做了什么了吧？”
林福音呆住了。
不是因为娘亲有野心做女皇，是因为她现在想起娘亲楚氏的温柔慈爱的容颜，根本不会将那个少女时代就有野心做女皇的女人和后来的楚氏联系起来。
“黑凤之所以是黑凤，难道丫头你真的以为只是说说而已的？”若水长公主触角微够，一丝冷意宣泄出来。
当年为了那个有着“黑凤”命格的妹妹，她操了多少心？
可最后，到底只保住了她十几年的命。
不，这真正保她十几年命的人是眼前这个被这件事皇家秘事震得呆住的小丫头！
“好了，这些事情，你若想要证据，本宫自然有本事都能为你寻来。”若水长公主最后告诉林福音。
但林福音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她已经相信了……
不信，又能如何？
成王败寇不是吗？
但是有一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冷笑了一声，身上凛冽的气势重新起来了，她淡淡的看着若水长公主，毫不畏惧的道：“即便我娘亲做了再多的事，她依然是生我养我的娘亲。这点，我依然坚持。”
“你很好！但本宫也可以告诉你，也是因为你娘亲她做的那些事，都被本宫暗中破坏了，所以她没做成一件她想要做成的事，所以本宫一直没追究她和你父林远。”若水长公主直直的看着林福音，眼神坦荡清澈。
这就是告诉林福音，她若水并不是乱杀无辜的人。
林福音和若水长公主对视了半晌，若水长公主的眼神依然坦荡清澈如初。
第四百五十七章中了一样的毒
就算现在她相信了若水长公主说的一切，但她依然要让皇甫瑾留下的人去查一下。
心思一定，林福音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继续破坏我父亲即将要做的事情吧。他和我说的是回北地打理一下我娘留下的产业。”
林福音倒要看看这回若水长公主怎么说。
谁知若水长公主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道：“他这是想要为你娘亲报仇？”
林福音心里一凛，若水长公主果然什么事情都了然于胸，但话也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好点点头。
“丫头，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自己亲自出手去解决吗？”若水长公主皱眉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你不怕本宫出手，会伤害了你父林远的性命？”
林福音摇了摇头，“我早知殿下性情，若是真的想要伤害我父亲的性命，绝对不会留他到现在。”
若水长公主眼神凝了凝，“既然如此，那本宫派人去盯着他就是，不过本宫有话要叮嘱你。”
林福音直直的望向若水长公主，点头道：“殿下请说。”
她的声音依然是冷淡的，和以前面对若水长公主的敬重和亲热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你的身世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若水长公主语气异常凝重。
林福音现在已经从父母之事的震惊中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闻听若水长公主之言，也没有将她往坏处想，只是点头答应了。
若水长公主对于林福音这次没有言语挤兑她，倒是有些奇怪了。
她看着林福音问道：“怎么，你现在这是不恨本宫了？”
林福音嗤笑一声，现在谈恨不恨的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是她容易相信别人，她看着若水长公主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就知道……
只是，林福音一时也消化不了这么大的反转，心里总有一道坎过不去。
所以，她声音依然冷淡，但脸上也是坦荡的神色，她道：“殿下，您知道我手底下有人，所以您说的这些事情，恕我也不能只听您的一面之词，我还是要查清楚的。”
若水长公主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你的人去查当年的事情，容易惊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本宫亲自带你去看当年的物证，也带你去见见一些还在世的当年的人证怎么说吧。”
若水长公主的话让林福音有一种错觉。
好像对于当年的那桩皇室秘事，若水长公主是有意留了证据，就是应对今日让她亲自去验证事情的真相一样……
但，她并不反感，也并没有拒绝若水长公主的提议。
其实之前若水长公主已经提议了一次，只是那次没有这回这样正式罢了。
“林姑娘，林姑娘，李一太医来了……”林福音正要点头答应，黄公公就拉着李一匆匆进来了。
林福音抬头去看的时候，黄公公满头大汗不说，李一也一脸狼狈，汗水沿着他温和的脸颊往下滑，显然他是连擦汗都没时间了。
林福音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李一身边就道：“我刚诊断出殿下中了毒，这毒应该很早之前就下了……”
黄公公闻言，立刻就跳了起来，声音尖利的喊道：“中毒？”
李一脸色也凝重起来了，对着林福音点了点头，道：“我先给殿下看看。”
林福音让李一过去了，黄公公忙一脸担心的跟了李一后面过去了。
李一给若水长公主问安了后，就开始诊脉，黄公公一脸紧张的在一边等着。
半晌后，李一收了手，他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若水长公主淡定的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李一咬了咬牙，低着头，然后似乎下了狠心一般，“殿下，您确实是中了毒，这种毒不是别的毒，和成妃娘娘中的毒一样。只是给您下的毒分量更少，但是您中毒的时间最少也有十年之久了。”
林福音听到李一的判断后，眼眸狠狠一眯。
中毒已经十年之久了？
这是什么样的人，能这么有耐心，要用十年之久来算计若水长公主啊？
“李一太医，你别是诊断错了吧？这中毒十年之久的说法莫不是错了吧？你要知道，殿下的饮用饭食等一切进口的东西，可都是经过老奴的手的啊！”
黄公公一脸震惊，他是真的不信。
想来也是，那百花醉奇毒既然是酒酿类的，必然是要进嘴才能中毒的啊。
若水长公主自己也皱起了眉，她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就算被人算计那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她奇怪的是，十几年前谁就能得到百花醉奇毒来暗害她？
李一听了黄公公的话后，也疑惑了起来。
黄公公说的是事实的话，那若水长公主是怎么中的这百花醉奇毒的？
林福音细想了一下，却觉得若水长公主中毒未必就算从嘴入的。
“李一大哥，有没有可能那百花醉不必通过人口也能让人中毒？”林福音问道。
毕竟酒类可以挥发，要是猜测的没错的话，也许那百花醉沾染在若水长公主生活环境内的某物上也有可能的。
李一听到林福音的问题，眼里一亮。
是了，不一定要嘴入才能中毒啊，有很多毒都是不必通过嘴入就让人不知不觉的中了毒的！
“黄公公，殿下可有特别喜欢的衣物或者手帕以及首饰？”李一急切的问着黄公公。
黄公公知道这件事十分重要，仔细的凝神细想。
倒是若水长公主直接道：“除了先驸马送给本宫的首饰，本宫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那殿下的首饰一般都是谁清洁和收着的？”林福音问道。
虽然不一定是首饰的问题，但该问的，林福音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
黄公公立刻道：“殿下的首饰一般都是老奴亲自首饰，这擦拭一般都是老奴亲自经手的。殿下的贴身大宫女们能碰到的时机极少。”
那就这能排除了有人在若水长公主的首饰上动手脚了。
再说，就林福音看来，若水长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大宫女虽然各有千秋，但对若水长公主都极是忠心，一般不会背叛若水长公主。
何况，若水长公主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身边有了奸细都不知道呢？
“那就奇怪了。”李一皱眉摇了摇头。
“丫头，本宫身边的那几个人都是本宫信得过的，除非是被人利用了，否则不会有人背叛本宫的。”若水长公主十分自信的道。
当然，若是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她也就不是若水长公主了。
林福音点点头，这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
既然这个怀疑排除了，林福音就想其他的可能。
“真是太可恶了，是谁这么狠毒，要害殿下？”黄公公简直要哭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让殿下着了道儿。
还让殿下着了十年以上的道儿啊！
这要不是林姑娘今儿给殿下把脉看出来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呢！
若水长公主见他如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斥道：“急什么？那百花醉之毒李一太医不是能解么？”
黄公公急的将这件事给忘了，闻言心里一个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一把拽过李一，急切的问道：“小李太医啊，上次你给成妃娘娘配制的解药可还有剩？若是没有，您赶紧再给殿下配制解药啊！”
李一上次为成妃娘娘配制解药的时候确实有多配，闻言也松了口气，忙道：“有，在臣家里呢，臣这就回去拿！”
他刚才也是急的慌了，将这件事给忘了，而是跟着黄公公和林福音想着是谁下的毒了……
李一急忙对若水长公主作揖，然后转身就去拿解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