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最懂毒的是你？”虽然疑问，却十分肯定。
李一笑着点了点头，“我比我祖父更精通。”
林福音终于明白了，为何陪着李老爷子进京的是李一了。
但见李一这等自信，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那毒不简单，李大哥和李爷爷一定要万分小心。”林福音道，想了想又道：“这件事具体的到时候应该是孟老太医会仔细和你们介绍。我现在不能说太多，能告诉你的就是那毒十分诡异，消耗大人的精气，却暂时不会损害腹中的孩子。”
李一虽然自诩善毒，但是听到林福音的话后，脸色还是凝重了起来。
“既然还有如此其毒？”李一半晌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若不是这毒太过诡异，太医院那帮人也不至于在我来之前都没想到，实在是迷惑性太强了。”林福音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福音放心吧。”李一点头，接着又有些不确定的道：“这种奇毒，怕不是我们大魏的毒……我刚仔细想了想，倒是有些像北戎那边传来的奇毒。”
林福音一听李一的话后，柳眉猛地一皱。
她万万没想到李一会认为成妃娘娘中的毒会
有可能是从北戎传过来的。
她想起了皇甫瑾，要是真的那毒被查出是北戎那边传过来，而且加害在大魏皇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成妃娘娘身上的话……
林福音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这种敏感的事情，一旦处理的不好，那很容易挑起两国的争端的。
“这种事情，还是你亲自去看了再说。”林福音想到后面，心里就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为了掩饰这种心慌意乱，她快速的对李一叮嘱了一声。
李一虽然敏锐的感觉到了林福音有一瞬间神色不对，但还是没有多想。
只是点头道：“我知道，这种事情我也就是先和你说一声，就是我祖父，我也不会提前告诉他的。”
林福音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她私心里希望李一的猜测是错的。
两人又聊了当初在青莲县别后的一些事情后，林福音又被若水长公主派人喊了过去。
这次，若水长公主只是单纯的送了林福音一套上好的百宝的头面。
这是若水长公主对于林福音送的那对珍珠耳坠的回礼。
待到第二日一大早，林福音还有李一祖孙三人果然被若水长公主再次带到了宫里。
若水长公主去早朝，林福音和李一祖孙就被黄公公带到了成妃娘娘的宫殿里。
林福音明显感觉到这次成妃的宫殿里守卫更加森严，就是服侍的宫女和小太监们都少了很多。
接待林福音一行人的都是行之有度的大宫女和积年的老嬷嬷们。
几人也没有多话，进入成妃娘娘的寝室外房后，林福音就看到孟老太医已经一脸凝重的等在那里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李老爷子败北
孟老太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猛一见到几十年前的老冤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怔。
李老爷子见到孟老太医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就释然了。
“老孟，没想到我老李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啊。”李老爷子走近怔愣着的孟老太医，语气十分唏嘘。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激动。
孟老太医却没有李老爷子的豁达，见到李老爷子走近他，还是有几分嫌弃之色的。
但想想，这老李可是来解他的危机的，也就挤出一丝笑脸来。
然后也压低了声音，伸手拍了拍李老爷子的肩膀，“谁说不是呢，老伙计我可将你给盼来了啊！”
听到孟老太医这样说，李老爷子眼里就浮出一抹得意来，问道：“也有你老孟棘手的时候啊？”
孟老太医虽然听这话很不高兴，但脸上却是不敢摆出来，只无奈的点头道：“你亲自去给娘娘诊脉了就知道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解了那奇毒啊，要不然……”
要不然老李家和老孟家怕都是要倒霉了。
但这样不吉利的话，孟老太医并没有说出口，但他口中的未竟之言李老爷子自然也听得出来。
“还是那句话，先等老头子我看了再说。”李老爷子脸上也有了一丝凝重。
正好黄公公见他们两个老伙计交流的差不多了，就要带着李老爷子进成妃娘娘的寝室里去看诊。
林福音和李一自然是跟了上去，孟老太医也忐忑的跟了上去。
李一要一起进去，这个机会还是林福音特意找若水长公主求来的。
林福音也只是暗示了若水长公主，李一对毒药的研究不比李老爷子差，若水长公主当即就同意了让李一跟着李老爷子一起去给成妃娘娘诊治。
其实这也很正常，在若水长公主的心中，这就是多一个给成妃娘娘解毒的机会。
严格说来，这是她乐见其成的。
只是李老爷子诊治了好半天，脸色却越来越沉了。
黄公公一直守在一边，他最是会察言观色，一见李老爷子的脸色，当下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李老爷子，“李老，您看成妃娘娘？”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李老爷子自然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这个时候孟老太医也一脸紧张的注视着李老爷子，期望从他嘴里听到好消息。
至于伺候成妃娘娘的那些心腹们，更是期望从李老爷子口中听到好消息的。
可李老爷子终究让他们失望了。
他站了起来，脸色灰败的摇了摇头。
“这种毒，老头子我大半辈子和毒物毒药打交道，却识不得这是何种毒药。”
这都不知道成妃中了什么毒，自然没有办法解毒了。
黄公公还算好，还绷得住。
孟老太医忍不住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神里无一丝神采。
在他心里，要是老李也没办法的话，那成妃算是没救了。
那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迎接若水长公主的震怒，他一家老小可是有一百多条人命啊！
这还不算，他还将老李给搭进来了。
要是若水长公主只要了老李一个人的老命，这他心里还好受一点。
可要是因为这件事，将老李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进来了，那他的罪过就太大了！
到如今，孟老太医开始无比后悔当初说出了老李……
“此毒甚奇，老头子实在无能为力……”李老爷子最后总结。
众人脸色都灰败起来。
林福音也一直注意着各人的脸色，她在李老爷子诊治半天，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时候，已经猜测出李老爷子对那种奇毒没辙了。
这个时候，她给李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做好准备。
然后又走到黄公公面前，轻声道：“黄公公，既然李老太医没办法，那还是抓紧时间让李一公子看看吧。”
黄公公脸上就有一丝犹豫。
但当初若水长公主是特意交代过他的，就算林福音不提出来，他也会让李一去试一下的。
头一抬，黄公公老眼里精光一闪。
“李一公子，既然福音姑娘信得过你，那你就去试试吧。”
其实黄公公心里根本不相信才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能比活了快一辈子的李老爷子医术更厉害。
他不过是因为主子有命令，所以才这样好讲话罢了。
李一谢过了他，沉稳的迈着步子上前。
这个时候李老爷子已经主动退到一边，他甚至没有给李一使一个眼色。
孟老太医见李老爷子走到一边，立刻轻轻几步移到李老爷子身边，声音几不可闻的问道：“你都不行，你家那大孙子能行吗？”
李老爷子自从见识到成妃体内的奇毒后，也不敢再有自信的神色了。
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李一，然后轻声对孟老太医道：“我这长孙，也是像我，自幼对医术倒是没太大的兴趣，虽然也被长辈们逼着仔细的学了，但私下里还是偷偷的研究着毒……”
孟老太医嫌弃他说的太过谨慎了，就不耐烦的打断道，“那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老爷子听了后，还是很谨慎的道，“我这长孙博闻强识，又比我老头子年轻时候更稀罕研究偏门偏方，像是比老头子我要强上一些。”
听了李老爷子这话，孟老太医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一些。
“稀罕研究偏门偏方就还有一点希望！”他狠狠的咬了咬老牙，皱着眉道：“你看，成妃娘娘中的毒就是偏门偏方啊！”
他这样一说，李老爷子心里也就更沉稳了一些。
说实话，他是真的太过自信了，本来以为这天下也没有几样毒是他解不了的，所以带着李一一起进京，一来是让他见识世面的，二来才是以防万一的。
可现实真的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逼得他不得不谨慎说话。
这边林福音一直站在李一的侧面，见他脸色时而凝重，时而又放松；时而谨慎，时而又释然，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加上李一也诊脉诊的时间够久，林福音心里也越发的焦灼了。
好半天，李一终于站了起来。
不等别人上前询问，林福音抢先拉住了他的衣袖，“李大哥，怎么样了？”
问完这句话，林福音还给李一使了一个眼色。
第四百一十八章李一的答案
李一和林福音十分有默契，他知道林福音的暗示。
在没有正主子在场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将他诊断的结果说出来。
毕竟，他也不知道成妃的宫殿里这些伺候的人中到底有没有内鬼。
要是因为他傻傻的将诊断的结果昭告出来，要是最后出了事情，不但是他李一要倒霉，就是整个李家也可能被他连累。
“成妃娘娘的病情，我要见到长公主殿下或者圣上仔细说。”李一视线转向了黄公公。
他知道这里目前能真正说得上话的就是若水长公主身边这个得力的大太监了。
林福音听了这话，唇角就微微上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