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食客说完后,就丢了一个大银元宝在饭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生意人啊还是本分点好,做多了坏事,迟早一天要有报应的!”
“走了,走了,这悦客酒楼下次再也不来了。”
“……”
食客们纷纷丢了银子离开,这让花掌柜紧张起来,立刻奔走几步,伸出双手想要阻拦,着急的道:“客人们不忙走,这事是误会,是误会!花某绝对没有做找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的事情……”
“啊,姓花的,那十几个无癞不是你找的,难道是俺老江找的?”
花掌柜正拦住几个食客解释的时候,那个得了胆结石的男子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李大夫和李一。
李一一过来,就在人群里寻找林福音,听了林芬说当时的情况,李一这个斯文人都恨不得将那无癞们和幕后黑手给杀了。
“江……江老弟?”花掌柜一脸震惊,“你……好了?”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先前还见他先前痛的哭爹喊娘,神思都糊涂了,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活蹦乱跳的了?
“呵,花掌柜,听你这话还不盼着俺好似得?”姓江的胆结石病人一脸不善的盯着花掌柜的胖脸,冷笑道:“花掌柜的,俺问你呢,那些无癞不是你请的,难道是俺请的?”
花掌柜眉心一跳,却抵赖道:“江老弟,这我怎么知道?那就算不是你请的,那也不是我请的啊!”
“这事儿,不是俺就是你,否则没有其他人嫌银子没地儿花,请那些无癞来欺负人!”姓江的胆结石病人虽然脾气火爆,却是个脑子清楚的,立刻用话将花掌柜的堵住了。
这个时候李大夫上前一步,一脸凝重的看着花掌柜的,“花掌柜,老夫给这位江老板仔细诊治了一番,他的肚子痛是吃多了重油引起的。和那松花蛋一点关系没有。相反,松花蛋又清热败火,解毒的功效,还幸好他经常去贵酒楼吃那松花蛋和变蛋,否则就贵酒楼重油的菜式,怕他的肚子痛早就发作了。”
李大夫的话一出,那些食客们看花掌柜的脸色就更加鄙夷了。
“瞧,这李大夫可是咱们青阳镇乃至青莲县最厉害的神医啊,他都这样说了,定然就是花掌柜的问题了。”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和他打交道还以为他是个好的……”
“得了吧,这样看起来还是老刘实诚,难怪这几十年老刘都不是老花的对手,原来是没人家阴险加心狠。”
“……”
听了这些食客的鄙薄直言,花掌柜垂下头,大势已去一般的闭紧了眼睛。
这真是天要亡他啊!
本来这几个月的生意就不如刘记酒楼,让东家不满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看来青阳镇的这座悦客酒楼是要彻底的被刘记酒楼给挤下去了。
而他,也该准备后路了……
“花掌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林福音微微笑的看着一脸灰败之色的花掌柜。
花掌柜紧了紧拳头,木然的抬起头,讥嘲的扫了一眼林福音,“花某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林姑娘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请了这么多的人来帮你,花某一人自然说不过你们十几张嘴。所以,花某倒要问问看,林姑娘想要做什么?”
这个姓花的果然狡猾,到了现在还不承认他做的那些龌龊事,还问她想要做什么?
林福音腹黑的本性冒出了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会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的,但愿你不要后悔的好。”
说完,她就对着刘勤道:“刘大哥,花掌柜看来是不会悔改也不会承认他做的那些事的。”
刘勤就嘿嘿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将那些事都散播出去,让大家伙分辨分辨吧,也让人好知道花掌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悦客酒楼到底是什么样的酒楼。”
花掌柜本来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反正他不承认林福音也没他办法。等他撑过了年底,给东家那位三姨娘送上一份厚礼,让那位帮着在东家面前说说好话,也许……
可现在,这刘勤竟然要出手了?
这是要逼死他啊……
林福音看他那怂包模样,心里冷笑,这就开始怕了?她还没出手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交代
“刘勤,这件事是花某和林福音的事,你插什么手?”花掌柜越想越害怕,气急败坏的瞪着刘勤。
刘勤浓眉邪气的一挑,“刘大公子我就爱管这天下不平事,你能怎么的?”
花掌柜气了一个倒仰,用手抚着心脏位置,不停的抚摸着,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他气成这样,林福音心里很是畅快,想着正好要痛打落水狗呢!
于是也邪气的挑了挑眉,看着花掌柜声音清脆的道:“花掌柜的,你可不止是这次花银子请地痞无癞来对付我啊,你还勾结青莲县江县丞家的三儿子,想让他来败我的闺誉,这件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什么?他还勾结过那江县丞家的老三来坏你闺誉?”刘勤厉喝一声,这事儿福音怎么没和他说呢?
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刘勤瞪着眼,跳起来就给了花掌柜一个巴掌,将花掌柜打的一个猛烈的趔趄,因为没人扶他一把,朝着饭桌的一角狠狠的撞了过去。
“哎呦!”花掌柜痛呼一声,扶着饭桌的角爬起来,用手一摸额角,摸了一手的血,气红了眼的他恶声恶气的指着刘勤骂道:“你这个没教养的狗东西,还敢打我?”
“啊!你这个老不羞的才是没教养的狗东西,打你怎么了?你的心还这样黑,上次勾结官家公子来败人家闺女闺誉,这次又找地痞无癞来对付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这心怎么这么恶毒呢?”刘勤想想林福音还遭遇过那样的事,就恨不得将姓花的给吃,这会子什么都不管了。
大有一副豁出去一切也要为林福音出口气的气势。
听了林福音说起这件事,花掌柜的脸色本来就变了,又听刘勤这样大声嚷嚷还打了他,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花掌柜彻底的绷不住了。
那白胖的脸上颜色也完全变了,他满眼恐惧的看着林福音:她……怎么知道那件事?
他以为他瞒得好好的,这件事就烂在他的肚子里了,怎么就被翻出来了呢?还在这样的场合中被林福音给翻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看着一个个一脸讽刺看着他的食客,花掌柜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将脸埋进去!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位穿着青色锦袍的食客听了林福音的话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八卦的大声道:“哎呀,我想起来啦原!来几月前,江三公子被人打的皮开肉绽那件事还是因为花掌柜起的头啊?”
“什么,什么?江三公子被人用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躺在床上现在还没下地的事俺也听说了,怎么滴?竟然和花掌柜有关?”听到林福音爆了这么大一个八卦,那些食客都兴奋起来了。
江县丞这个父母官吧,厉害呀。
贼贪贼贪的,只要是经商的哪个不要巴结他?那银子是大把大把的往人家送,少了还不行,理也不理你……
虽然青莲县各路商贾面上都会巴结江县丞巴结的要死,但心里也将他恨得要死啊。
这下听到他儿子是因为花掌柜的引诱才被人打成那样,心里都道:活该!打的好!
林福音趁机道:“可不是嘛?那日那个江三公子被花掌柜的引诱着拦住了我,说了些混账话,正好被几个路见不平的大汉看见了,当下就将那江三公子拖走了,后来我害怕赶紧跑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这事儿我知道,当时是有这么个事儿,那江三公子拦住了一个小姑娘后,那家里那些黑壮小厮都围上来了只。是还没说几句话,就碰到了一行厉害的角色,那江三公子就被人甩到背上抗走了。那个小姑娘当时吓得啊,低着头就跑了……没想到那小姑娘就是这位啊?”
林福音点点头,一脸无奈,道:“可不是我了?”
于是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林福音,这小姑娘被姓花的盯上了,真是倒霉!
不过,这姓花的也太不像样了,连一个半大孩子都不放过,还几次三番的陷害人家,真是良心坏的很!
“胡说八道!那你一个乡下丫头,怎么知道那拦住你的就是江三公子?还污蔑是花某引诱江三公子败坏你闺誉的?”花掌柜死死的盯住林福音的脸,恨不得将她的脸盯出几个血窟窿才甘心。
林福音见他还死咬着不承认,眼风讥诮的扫了他一眼,“不巧,前些日子我刚去青莲县帮一位夫人瞧病,听到了风声,这一猜真相不就出来了?”顿了顿又讥嘲的扯了扯嘴角,“哦,对了,我还听青莲县那边的人说,花掌柜的某个小妾和江县丞家的大奶奶是什么亲戚?”
“福音前段时间和内人一起去的青莲县,这个李某可以做证。”李大夫就站出来道,想了想又道:“花掌柜你确实有个小妾和江县丞那边有认识的人吧?”
花掌柜就不吭声装死了。
而李大夫这也就解释了林福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了,她本来就是当事人,结合一些传出来的风声和大家的议论,也就猜测出来了。
“花掌柜,你几次三番这样害我,我都是能说得出子丑寅卯的。你要是不服气,你可以去县衙里告我污蔑你啊。”林福音笑。
大魏的律法并没有追究诽谤这个罪责,只有追究诬告这样的罪责,所以林福音只是讽刺姓花的。
至于她,也根本不用去告姓花的害她,只要姓花的龌龊人品被人知道了,他就算想继续待在青阳镇经营悦客酒楼,像老刘这些地头蛇也不会让他再能安稳待下去了。
这些后头的事情,林福音根本不用担心。
最最主要的事,花掌柜害的江县丞和县丞夫人的心肝幺儿子被打的三个月下不了床,那江县丞就不能让花掌柜好过了。
花掌柜自己也明白,所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如丧考妣一般没了一丝生气。
“哎哎,俺说花掌柜的,你做了这样令人不齿的事,被人揭露了,装死可不行!”这个时候那个胆结石病人扒开人群窜进来,一把拎起坐在地上花掌柜的衣领子,喝道:“你得赔偿俺!”
花掌柜两眼无神的看着他,半响嘴角动了动,“你想要多少赔偿?是不是我陪了,你就不闹事了?”
“啊呸!你这家店俺就算不闹事,你也臭了!赶紧的,赔俺两百两银子,包括看诊银子,吃药银子,还有惊吓的……”姓江的胆结石病人罗列了一堆该赔偿理由,花掌柜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这就舍不得了?你找人去害林姑娘,还妄想将罪名安在俺头上,俺都没找你算账了!你也得林赔姑娘银子!”那姓江的胆结石病人一看到花掌柜那神情就来气。
“好啊,都赔,既然是悦客酒楼的出了错,多少都赔。”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道清越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接着身穿清一色黑色劲装的七八个年轻男子将人群分开,走出来一个身穿猩红色大氅的年轻阴柔的男子。
林福音看他那大氅的衣领子上坠着的是黑狐狸毛,大氅里面穿着是宝蓝色锦袍,脚下踩得的同款黑狐狸皮的靴子,只看装着端的富贵风华。
再看他容貌,修眉斜飞入鬓,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里盈满着笑意,鼻尖挺括,薄唇微抿,脸色白皙要不是那骨子阴柔气,倒是个非常出色的美男子。
只是那骨子阴柔气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当然此时的他本也是个难以接近的贵人罢了。
林福音微微蹙了一下眉,听这美男子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这男人应该是悦客酒楼的高层了,就是不知道高到哪个地步了。
而这个时候花掌柜见到这个年轻美男子,一双眼瞪的老大,如见了鬼一般。
而看热闹的人们也一脸疑惑的盯着这个男人看,心里都在猜测着他的来历。
“东……东家?”半响,花掌柜口里终于发出了声,只见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飞快的膝行到那年轻美男子的脚下,委屈的大哭道:“东家,求您替奴才做主啊……”
林福音眸光一闪,原来这个年轻美男就是这悦客酒楼的东家,没想到这样年轻……
众人听了花掌柜叫唤东家,也都面色一震,纷纷将视线移到这个青年美男身上。
心里都在叹息:原来他就是悦客酒楼那神秘的东家,年纪竟然这样轻!
而花掌柜的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妇人一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事情哭诉出来,将众人雷了一地。
当然,花掌柜哭诉的可不是他做的那些事被人拿住了把柄,而是全程都否认他做过的那些事。
他将自己哭诉成一个被老刘,刘勤以及勾结他们的林福音合伙陷害的可怜虫。
林福音只冷眼笑着看他表演,老刘和刘勤的脸早就阴沉了下去。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姓花的可以这样无耻不要脸。
而围观看戏的那些路人和食客们也一脸惊奇的看着这闹剧。
那个年轻美男子倒是笑盈盈的听着花掌柜的将事情哭诉了一遍,然后对着花掌柜轻声道:“你先起来,给本公子找条干净的帕子来。”
花掌柜见自家东家语气很平常,心里一喜,立刻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好,好,奴才这就去拿。”
林福音看着他弓腰哈背的一溜烟小跑回柜台后面,拿出了几条极品丝绸的帕子来。
“擦擦吧。”见花掌柜拿来了帕子,又看了一眼那帕子的材质,年轻美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将脚微微往花掌柜的面前一伸,道:“靴子都被你的鼻涕眼泪口水给弄脏了。”
“哦,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就给东家擦干净!”花掌柜也不顾众多人的眼光,跪下来就认真的给他东家擦起来靴子,那模样恨不得将他东家的靴子舔干净。
这样奴颜婢膝的模样,让众人看了心里都一阵反胃。
就算私下里,怎么对自己的东家奴颜婢膝的也无人说什么,但当着大家伙的面这样……
这个花掌柜还真是,对什么的样人,就有什么样的面孔啊。
“你呀,就是小心思太重了,你要是将你这心思都用在对待客人们身上,你经营的这酒楼啊生意不知好了多少倍去了。”淡定的被花掌柜擦好了靴子,年轻美男子微微叹息,然后看着花掌柜道:“你先一边去吧,事情交给本公子解决。”
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带着一股子绝对不可抗拒的力量。
林福音心里一凛。
别看这个男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这上位者的气势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