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密谈
黑夜，总是很容易让人安静下来，也容易泄露一些平时不会表现处理的东西。
唐可心和夜澜绝住的房间只点了一盏灯，夜宇轩安静的睡着了。
“你有想过，让夜澜尘留在这里吗？”夜澜绝沉沉问到，眼睛亮若星子，眉宇见笼罩着淡淡的云雾。
“想过。”唐可心诚实的回答，她想过，而且想过不止一次，现在看到他和无忧的接触增多，这种想法便愈发强烈了。无忧和夜澜尘，两个人的相处，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无忧性格倔强，刚烈，但是夜澜尘足够温柔，恰好可以包容她的放肆。
夜澜绝没有再说话，夜澜尘的成长他看在眼里，回到大元绝对可堪重任，但是来的时候，他的身份已经被揭开了，如果他还是王爷，必定受人诟病，他可以用实力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但是那段时间必须他自己承担，而夜澜尘的身份，若是被人指责，必定会伴他一生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挑时间问问他吧。”唐可心更希望夜澜尘可以自己决定，之后的几十年，若是由别人决定，未免太过残忍了，而无论他作何决定，以后的生活，都是他自己的了。
“好。”夜澜绝抚了抚唐可心的长发，心儿的发质一直很好，黑亮，很是柔顺，有时候他更喜欢心儿散开头发时的样子，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一样。
在唐可心还在纠结什么时候去问比较合适的时候，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唐可心先是警惕，夜澜绝走过去开门，门外披着黑衣的女子微微抬头，看着夜澜绝，面色平静，“我想见夜夫人，和她商量一些事情。”
唐可心走了过来，看了看无忧，她似乎想了很久。
无忧已经明显长大了，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倔强逐渐隐去，更深的刻在心里，感情不怎么外露，但是还是有几分情绪，或者说，她从来没想过掩藏起来。
“你想问什么？”唐可心淡淡道，话语似乎会随风飘散。
无忧平平看了眼夜澜绝，意思是不想有外人在。
夜澜绝蹙眉，他和心儿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何况，无忧能有什么，一定需要心儿？
唐可心不解，心中有些不安，无忧表情很慎重，似乎关乎性命一样，而且无忧眼神里还透出一些关心，相必那件事一定很重要。
唐可心想了想，对着夜澜绝温柔道，“你先去看着轩儿。”
夜澜绝眉毛微抬，但是还不会不给唐可心留任何的空间，便去了内室，唐可心和无忧留在外面。
“怎么了？”唐可心关怀的问。
“我想要一种毒药。”无忧认真道，靠近唐可心的耳边，说了其他的要求。
唐可心眉头一点点蹙起，但是没有打断。
“你医术高明，这种不让任何人发觉的毒药，也做的出来吧？”无忧淡淡道，带着莫名的肯定。
“九幽教精通毒的人很多，为什么不找他们？”
无忧知道唐可心已经承认自己做的出来，心中微微安定，“因为总会被人察觉出端倪，你来自中原，所学的药理和西域不同，不容易被发现。”
“我能知道你用来做什么吗？”唐可心叹了一口气，幽幽问到。
无忧沉默下来，只字不言。
“我会在离开之前给你的。”
“还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无忧目光里带着恳求。
“好。”唐可心认真斟酌一下，才重重点头。
无忧脸上绽放了一瞬间的笑意，“谢谢你。”
“那么，我可以问你另一个问题吗？”唐可心趁着无忧来了，主动提到。
“什么？”无忧有一些谨慎。
“你现在和夜澜尘什么关系，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西域，我和绝，轩儿，你姐姐和南宫羿都会走，你希望他离开吗？”
无忧眼里莫名多了几分绝望，但是却掩饰的很好，“夜澜尘吗？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希望他离开。”
唐可心点头，“如果夜澜尘离开，你会怎么办？”
无忧眼神有些黯淡，考虑了好一会才回答，“那里是他的家，难道我要阻止他回家吗？”那样的笑容极其苦涩，那是毫无回旋的余地时，惨淡而又苍白的苦笑。
唐可心幽幽叹了一口气，的确，无忧没有任何资格阻止夜澜尘回家，那是永远无法抛弃的地方。
“我先回去了，我不能在这里带太久，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无忧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那样浓重的黑色更衬得脸色苍白。
“好。”唐可心也站了起来，送她出门。
“没事吧？”夜澜绝听到无忧已经离开，才走了出来。
“没事，只是无忧让我给她做一种药，不是什么难事。”唐可心轻巧道，“你也太担心了。”
“是我们快离开了，所以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夜澜绝笑道，如果功亏一篑，未免太可惜了。
“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去哪里玩吧，我可不想直接就回去，在这里玩半个月就好。”唐可心笑到，却笃定夜澜绝不会反对。
“这么久没回去，你还想着玩？”夜澜绝无奈的摇头，不过也是因为，回去之后可能就来不了了，多玩玩也没什么。
唐可心但笑不语。
……
无忧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去了教主无岳的房间，扔掉黑色的披风后，里面便是常穿的紫色衣服，腰间的银鞭在夜色下越发冷冽。
无忧推门进去时有微微的愣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房间里不止有叔叔一个人，余冰也在……
还是无岳先说话，打断了无忧的出神，“怎么这么晚过来？”语气淡淡。
“有些心神不宁，唐可心他们大概后天就会离开，用不用阻止？”无忧有些担心，现在虽然是她在掌管九幽教，但是教主还是无岳叔叔，他能动用的势力还是很多。
“不用了，他们走就走吧，对九幽教没什么影响，你派人送他们出去。”无忧不假思索道。
余冰对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无忧有些疑惑，之前还以为叔叔不会放过任何人呢！
“唐可心他们回去便不会再来了，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用不着斩草除根。”余冰凉凉的解释。
无忧眼神扫过她，她一直不明白叔叔和余冰的关系，教主与属下，却太生疏，两情相悦，却差点什么，而且叔叔从来没有表示过喜欢余冰，却给了余冰除了她以外最大的自由。
“无忧，你可不要手软。”无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中已经带着警告了。
“自然。”无忧沉声说到，声音有些沉痛。
第422章 无可替代
第422章 无可替代
时间似乎又倒回两年多前，九幽教暗潮涌动，气氛压抑，唐可心自早上起来后就在收拾东西，现在离中午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唐可心却没有心思再收拾下去。
之前来的时候带的很少，但是生下夜宇轩，总会有人时不时送个小东西过来，轩儿的东西在他们三个人之中竟然是最多的。
轩儿已经去找了北承瑶，今天是一个人去的，似乎是真的以为不会再见了，所以比以往积极很多。
唐可心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才发现那件事无论如何都隔不过，而她，也想早点处理好，才出门朝夜澜尘的地方走去。
夜澜尘恰好在院子里坐着，手边放了一卷书，看到唐可心过来，笑了一笑，但是这样的笑容有所保留，夜澜尘和夜澜绝终究是不同，夜澜绝身上包围的是一种为帝王的霸气，而夜澜尘，褪去曾经的青涩，萦绕着的是温文尔雅，翩翩公子一样。
“可心，你怎么过来了？轩儿呢？”夜澜尘非常喜欢轩儿，总是带轩儿到处玩，这一刻问的时候，唐可心突然有些伤感。
“你打算回去吗？回大元去。”唐可心单刀直入，根本不给夜澜尘任何可能逃避的机会。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回去了，却从来不问我们，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希望自己不知道呢？”唐可心不给夜澜尘留任何的退路。
“可心。”夜澜尘低声叫了一声，眼神已经垂了下去，手紧紧捏着书卷，似乎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你应该知道，两年多了，这样的时间足够长了，我们不可能再留下去，那你呢？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你应该已经想过了吧？”唐可心好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直白的话，一开口还是这样直逼人心。
“我……”夜澜尘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原来真的到了这一刻，他还是不能抉择啊。
“我们明天就会出发，不管你作何决定，都希望你可以在明天早上之前给我答案。”唐可心斩钉截铁的说，神情冷冽凝重。
夜澜尘呼了一口气，重重道，“好！”
唐可心转身离开了这里，夜澜尘需要自己思考。
而唐可心走后，夜澜尘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心中思绪不宁，苦笑一声，起身去找了无忧。
他告诉自己，是去告别的。
夜澜尘进去的时候，无忧正在院子里浇花，背对着他。
阳光从无忧身前打过来，整个人都笼罩在光里，为她身上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辉，似乎不是尘世间的人，这样的时候，无忧身上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但是无忧转过来的瞬间，他就知道，那只是自己以为。
无忧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不管是与唐可心比起来，还是与北承瑶比起来，这样的笑容都有些寡淡了。
可心的笑容，洋溢着温暖与柔和，北承瑶的笑容，或很淡雅，或很肆意，很难让人猜出来她真正的性格，而她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看出来自己真正的心情和感受的人，所以更懂得假装自己。
而无忧，不喜欢掩饰自己，所以显得更为固执。
“你来做什么？”无忧像是平常一样问到，继续浇着花。
夜澜尘有一瞬间的窒息，无忧的生活其实很单调，浇花，似乎是她生活里唯一放松的事了。
“是来告别的吗？”无忧微微苦笑，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她对夜澜尘的感觉，自己其实知道，恋人可以，朋友也可以，夜澜尘让她感觉到久违的轻松，但是夜澜尘却似乎在逃避，所以她无法全身心的去信任，或许就是因为，夜澜尘对这里，没有感情吧。
夜澜尘沉默在原地，果然无法做到吗？真是奇怪，明明看不清对无忧的感情，却似乎不愿意离开她。
“没关系的，那里是你的家嘛，无论离开多久的人，最后一定会回家的。”
‘是吗？这里是北承瑶的家，为什么她还是执意离开呢？’夜澜尘一直犹豫着，感觉一直徘徊相爱过去与现在之间。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是怎么样的，但是，很谢谢你！”夜澜尘默然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浮躁，很不稳定，无忧知道夜澜尘根本没有想清楚，她放下水瓢，转过身看着夜澜尘，“留下，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去的，那里有你的父皇和母后，有你的兄长，嫂子，还有你的的侄子，留在这里，陪着我吗？你确定你抛得下那里的一切吗？”
夜澜尘是夜澜尘，姐姐是姐姐，他们两个人跟你不能相提并论，在姐姐心里，她从来没有犹豫过，而夜澜尘，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我会告诉你答案的，明天之前。”夜澜尘肯定的说，不容置疑。
“好。”无忧点头，夜澜尘就那样，一句话都没说，就出了这里，直接去找了北承瑶。
北承瑶没有逗夜宇轩，坐在秋千上晃着，和夜宇轩比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更像个孩子。
北承瑶有想过夜澜尘来找她，却不希望夜澜尘来找她，夜澜尘来了，就说明他根本没有考虑清楚，那样的迟疑，总会伤到太多的人。
南宫羿看到夜澜尘过来，也停下来逗夜宇轩，站起来听着。
“你离开西域，还会回来这里吗？”夜澜尘问到。
“不会！”
“那你不会后悔吗？”夜澜尘不知道自己早证明着什么，但是那种徘徊的感觉，似乎要把人逼疯了。
“不会！”
“你凭什么笃定？”
“因为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有得必有失，就算得不偿失，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岂能怨天尤人？
“除了无忧，那还会遇见其他的女子，她会比无忧更温柔，懂得包容你，她会让你觉得轻松，不会想无忧一样，让你觉得必须背负一些东西，直到现在，你不也没有爱上她吗？对你而言，无可替代的人是无忧，还是你的父皇，母后，皇兄甚至是唐可心，不是吗？”北承瑶哆哆逼人。
夜澜尘心中闷闷的，压抑的难受，的确，这才是他，无忧，比不上他们那么多人，那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他在那里带了十九年，那里的一切都是无可代替的。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中原？”
“这里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太少了，对我而言，无忧纵然无可替代，但是不是最重要的人，何况没有我，现在的她依旧可以活的很好，我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好了，而你，即便确定，也没有这么绝情。”北承瑶看着夜澜尘，缓慢而又坚定的说到。
第423章是她！
第423章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