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司空的那些满含嘲讽的话还历历在目。
想到花了那么多冤枉钱,那依然深陷牢里的独子,他心里就恨意又添上一分。可为了自己的老命,他还得硬着头皮求到这死丫头面前。
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可偏偏这恨意无从对人说起。
听见苏盼儿这话,仇恨和怒火止不住蹭蹭蹭往上冒,他哪里还忍得住?
刚才那句酸话忍不住就冒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糟糕了!这鬼丫头简直就是人精,他躲在人群里居然也能辨认出他来。
看到县令大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就是想反驳,也得顾虑几位大人的看法不是。
无奈之下,他只得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苏盼儿,眼下说的可是你不给大家种痘之事,别扯到我头上来。苏郎中你在此刻故意牵扯本里正的事情,是不是打算借由此事躲避,不给我们大家种痘了啊!”
这脸反正都丢了,这痘他可无论如何也要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活着,多的是办法修理这小娘皮。
“里正大人这话从何说起?人有三急,难道我苏盼儿坐了一个下午,想要去趟茅厕都不行?”
原来是要去茅厕啊!
众人顿时轻松下来,只要不是不给大家种痘了,怎么都行。
“行,怎么就行!只要苏郎中不是中途落跑,咋都成!”
里正依然冷嘲热讽。
可他抬眼看到坐在上首的县令大人正目含寒光看着自己时,不由打了个冷战。
可恶!
这鬼丫头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县令大人,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哼!
“怎么,难道里正真的不允许我苏盼儿去茅厕?还是我苏盼儿替人看病,就变成牢犯了,连喝水走路的自由都没有?里正大人果真好本事,管得也太宽了点吧?”
苏盼儿脸上的讥笑意味更浓。
人群也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却又在里正的狠厉的目光下,都低下头谁也不敢说话。
“咦!苏郎中,你不是内急吗?怎么还不快去,我们大家可都等着你那。”
里正一本正经说道
看了眼眼中满是嘲讽的里正,苏盼儿冷冷一笑,真是不作死就会死,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瞎折腾。
现在她可没空搭理他,回了屋,苏盼儿绕到屋后钻进了茅厕。
“苏郎中。”
等她从茅厕里出来时,意外看到君若辰就靠在大门旁边。
“君大人可是迷路了?茅厕就在前面一点。”
“不是,我是有话要和你说。”
君若辰摇摇头,一脸沉思状。
苏盼儿好奇不已:“不知君大人有何话直说便是。”
“本官决定向朝廷递一份折子。里面详细写明苏郎中医病救人的贡献,到时,朝廷必有嘉奖,说不定还会对苏郎中的功绩大肆宣扬。你看……”
君若辰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294.第294章 那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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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儿眸子连闪,微微摇摇头。
“朝廷嘉奖不嘉奖,我苏盼儿依然还是苏盼儿。这些所谓的名头,对我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反而可能成为负累。”
每一次近距离瞧着君若辰这张脸,她都有一种君若尘站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总是让她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又回到了当初二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候。
“好吧!我也给你说实话,其实我是想借助你的名头。”
君若辰有些尴尬的笑笑:“想我君若辰一身抱负,刚刚来到这永泽县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想有番作为,最起码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哪里知道,却遇到这么一场疫病。是以……”
他这么一说,苏盼儿就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君大人就随意呈报吧!唯独只有一条,怎么做都好,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家人就成。”
说着,苏盼儿便跨步,想要跃过他走进小门里。
“等等!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君若辰想起来一件事,突然伸手一挡,苏盼儿险些直接撞到他手臂上。
恰在此时,有些事情要找苏盼儿商议的秦逸走到屋后。
刚刚走到转角处,正好看见君若辰伸出手臂的一幕。
由于角度的关系,他看到的,是君若辰似乎伸出手臂要把苏盼儿搂进怀里。那直接横在苏盼儿胸前的手臂,让秦逸的目光瞬间深邃了无数。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站在原处无法动弹。
突然撞上君若辰的身躯,让苏盼儿有片刻的呆滞。
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往后倒退了一步,不料却一脚踩空,本能伸手一拽。
君若辰也下意识往前拉扯她。
二人一个本能前探,一个本能伸手来救,慌乱中一个不慎,又撞到了君若辰的下巴处,二人乱作一团。
下巴传来的剧痛疼得君若辰本能倒吸一口气!
苏盼儿想推开,却发现头上的感觉不对,原来慌乱中,她头上的发簪不小心挂到了君若辰胸口的衣领上。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前方转角处的那双眼睛。
从那边看过去,就好似看见苏盼儿猛然对着君若辰投怀送抱,还把脑袋靠在君若辰的胸口,久久不肯放开。
那双眼睛猛然间瞪得滚圆!
他本能倒退一步往门后一躲,一脸煞白瞧着门口处的两人。
“吓!好疼……”
头发上的发簪被勾住,苏盼儿赶忙解救,一不小心扯乱了发丝,疼得她眼泪汪汪地。
慌乱中,她又踩中了君若辰的脚。
“吓!”
君若辰疼得连连吸气,本能弯腰忍痛。
苏盼儿手忙脚乱让开自己的脚,可头发依然被勾住,她的脚一崴,又扑进了君若辰怀中。
转角处,秦逸的双眸越发幽深、黑寂!
他的双拳死死紧握成拳,缓缓一步步慢慢倒退着,从转角处退开,猛一下折转身朝来时的路闷头疾行。
这边依然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有人来过,又离开了。
“你别动!我来!”
眼看苏盼儿瞎折腾半天也没有去掉发簪,反而把他胸口扎得生疼,君若辰赶忙喝止着。
苏盼儿赶忙停下,静止不动。
感觉到她的大手来到自己的头顶,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头上喷涌,苏盼儿心中噗通噗通的跳!
仿佛又回到过去,回到和君若尘相处那时,那些日子险象环生有十分刺激,是让她一直无法忘怀的时光。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君若辰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
苏盼儿愣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赶忙倒退了两步。
“给,你的发簪!”
君若辰还是一样的翩若惊鸿,伸出的手里,摆放着适才还在她头上的发簪。
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圆滑,摊开的手掌心中,有一道……
有一道疤!
疤?
真的有一道疤!
一道和君若尘掌心一模一样的疤!就连位置和形状都一模一样!
那道疤,是当初君若尘为了救她才留下的,她怎么会忘?如何会忘?
苏盼儿再也无法淡定了!
盯着他的那只手完全失去了应对能力!
眼眶不住在发热,热泪在迅速聚集,这些日子以来的期望突然有可能变成真,给苏盼儿心灵上带来强烈震撼简直是无法言喻!
人生最大的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眼下的她,就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而且,这个故知还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结!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相见的人,却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怎能不激动?如何能淡定自如?
君若辰原本正一直等着她接过发簪,可是他却发现苏盼儿盯着自己手上的发簪发起呆来。
甚至她居然要哭出来了!
他心里顿时慌了!
“苏郎中,你没事吧?苏郎中你怎么样了,很抱歉,我刚才我是,我……”
他手忙脚乱的试图安慰她。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以前在家的时候,身为嫡长子的他肩上担子重,母亲根本就没有给他像普通官宦人家那样,早早就安排侍妾通房,反而严令丫鬟不得随意进入他的内房。
他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身边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妹妹君若雪外,还真没有谁能轻易靠近他。
可偏偏若雪表面上是十足十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实则却是跳脱的性子,跟本不知道哭为何物。
眼下一看见苏盼儿在自己跟前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的手都没有地方放了!
“没事儿,我……是、是刚才头发被拉扯得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