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被逼的人心情非常好,手上提溜着一串儿礼物,背上背着背篓,一路边走还边吹着不知名的曲儿。
而逼人的人却一脸如丧考妣,撑着一根拐杖,埋头前行黑透了一张脸。
明晚苏盼儿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秦逸一想起此事就忍不住一阵磨牙。
“……老娘替你医治好你身上的伤,你便同意写和离书,你我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何?这笔买卖你合算吧?”
看着那张神采飞扬的肥脸,秦逸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恨不能一锤子敲开她的小脑瓜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什么东西!究竟是一堆浆糊还是一股脑的泥巴?
居然如此将婚姻当儿戏,果然是蠢笨得没救了!
他正暗自磨着牙,一眼眼剜着前方半点不受影响的身影,却听得苏盼儿一声欢呼!
“嘿!好家伙,今儿可有口福了!”
秦逸尚未反应过来,苏盼儿已一个纵跃,跳到下方的土坎,不过片刻转回,手腕上多了一条正吐着三叉舌头的大蟒蛇,腰部足足有小碗那么粗!
蟒蛇被她捉住了七寸,正蜿蜒缠缴在她的手臂上,奋力试图挣脱,吓得秦逸脚下一滑,差点站不稳身体!
“苏盼儿!你这彪悍女有没有一丝身为女人的自觉?”
哪个女人会跑去捉蛇的?又有哪个女人这般玩儿蟒蛇的?不是应该早就哇哇大叫着跑远才对吗!
“这么大条,中午拿来红烧,或者加一只鸡一起炖煮,做成龙凤汤,那滋味儿肥美得……”
苏盼儿正自顾自回味着其中美妙滋味儿,哈利子险些都掉下来了。闻言拿眼一瞅:“这蛇没毒!大惊小怪做什么?一条小虫子而已,看把你吓得……”
还是男人嘛!胆儿居然这么小?
秦逸好容易从惊吓中回神,拿手指着苏盼儿老半天说不出话。
碗口粗的大蟒蛇好不好?就算是一个壮汉也不敢轻易去抓它,你一个女人居然,居然……
“够了!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小心老娘打得你捡都捡不起来!”苏盼儿不耐烦一翻白眼儿,冲着他将手中的吞吐着蛇信的蛇头一挥。
吓得秦逸大叫一声,人直接滚下了斜坡,他狼狈爬起,恼羞成怒的怒骂声随之传来:“苏盼儿!……好你个母夜叉,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想教训我?就凭你?切!——”
苏盼儿重重鄙视一句,把头一昂!随即大步越过秦逸,快速朝着娘家的所在疾走。
秦逸气急败坏追上来,恼怒的训斥声一直都没断过。
眼看落雁村近在眼前,苏盼儿才将手中被她玩儿得半死不活的蟒蛇往背篓里一丢,回头挑衅似的盯着身后气喘吁吁地秦逸,就像在撩拨着小猫儿的线团似的,分外好玩儿。
“还走得动路么?要不要老娘带你一程?”
秦逸一脸青白色,气喘吁吁地,闻言连话都说不出来,赶忙摆摆手:“不、不用……”一个大老爷们儿被拧着走,像什么话?
“死要面子活受罪!随便你!”
不肯是吧?
那你就自己慢慢走吧!
苏盼儿把头一甩,脚下越发大步流星前行。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苏家大门前。顿时吸引了村子里无数道目光,不少人看着两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苏家老爷子不喜欢说话,只是天刚刚亮就换了身新衣,往堂屋门前躺椅上一躺就是一个早上。落到苏家几位堂姐妹眼中,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苏家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心!
苏华氏一大早就起了,早早准备了许多吃食,等着自己的盼儿和女婿上门。
“盼儿,盼儿你回来了……”
远远走来的二人让苏华氏眼前一亮,朝着苏盼儿飞扑了过去:“盼儿,你可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去了那边可有吃苦?有没有吃饱饭……”
苏华氏连珠炮似的询问着,哭得好似泪人儿一般,两只眼睛红彤彤的。
这位就是自己的老娘?
苏盼儿拿眼一瞧,果然和记忆里一样,长得一团和气,和原身有七分相似。
“娘,我没事儿,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嘛!”
原本还以为自己喊不出来这声娘,没想到事到临头,关心的话自然而然就跑了出来。
另一边,苏老四正招呼着自己新出炉的好女婿。
“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即便对苏盼儿的行事多有怨言,秦逸依然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一脸得体笑容上前,朝着苏老四一拜。
苏老四将秦逸上下一阵打量,越看越满意。秦逸身材颀长,容貌俊美,又高中过秀才,这样的人来配自己家这又丑又黑的傻丫头,只单单往这里一站,就觉得是现实版的癞蛤蟆吃天鹅肉。
当然,这天鹅自然是指秦逸,那癞蛤蟆嘛……
暗处,看热闹的众人远远看着苏家门外的情形,一时间,同情的,叹息的,摇头的,怜悯的……各种眼神纷纷集中到秦逸身上。
将苏盼儿上下左看右看,忍不住暗叹一声,可惜了啊!
好好的一只天鹅就这么被癞蛤蟆给糟蹋了!
听到苏华氏还在絮絮叨叨询问盼儿过门后的情形,还不时悲悲切切抹眼泪,唯恐苏盼儿受了什么委屈,苏老四赶忙重重咳嗽了两声。
“咳咳!女儿女婿刚刚回门,你就在那啰嗦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把人带进去!堵在门口像什么话!”
这傻丫头人高马大,一身力气,能受什么委屈?
倒是可惜了秦逸,这么俊的后生却没几天好活了……
听到这话,苏华氏赶紧抹了把眼泪,连声说道:“是是是,你看我都糊涂了。快快,里面有请。”说着,就急忙拉着盼儿,招呼秦逸进门。
29.第29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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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儿二人自然没有客气,随着脚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苏家老头子早就翘首以盼!看见一行人进来,又赶忙坐回原位,一本正经的假作咳嗽两声。
秦逸赶忙上前两步,恭敬地朝着苏家老头子拜见。
“秦逸拜见祖父。”
见秦逸如此上道,老苏头沟壑纵横的老脸乐得就像秋风中盛开的花:“是秦逸吧?快快起来,往后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如此拘礼。快,快去拿张椅子来!”
吸!
众人都瞪圆了眼睛,妒忌的目光纷纷投向中间的秦逸。
不过就一没几天好活的病秧子,犯得着如此礼遇?
里屋门口,有几颗小脑袋此刻正探头探脑着。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咦!那秦逸的脸色比起上次好多了,莫不是身子有些好转了?”长着圆乎乎小脸,扎着双丫髻显得有些虎头虎脑的六堂妹苏羡儿说道。
“多谢祖父厚爱!”
秦逸抱拳行礼,在抬来的椅子边缘坐下,礼数十足。
老苏头显得分外满意:“盼儿这傻丫头从小就皮实,耐摔耐打不说还扛得住风雨,地里田里的庄稼她可都是一把好手,往后可得你们秦家多多费心了……”
自顾自拿了椅子挨着秦逸坐下的苏盼儿嘴角抽了抽,这是在夸她呀还是在损她?
“瞧见没有?啰!”
苏家五堂妹苏荷儿个头瘦瘦的,说起话来好似连珠炮似的。
众人都还没有说话,她倒是说了无数:“祖父就是这么偏心,那傻子都嫁人了,还这般做派也不管管呢,反而还让那傻子坐下说话,这心都偏得没边儿了!”说话间,还用力瞪了苏盼儿两眼。
苏盼儿似有所觉,扭头朝着里间的垂帘看来。
吓得堂姐妹几个赶忙缩回了身子。
垂帘一阵晃动,映出垂帘后面躲藏的数道身影,苏盼儿略微思考片刻,便明白了这几人的身份,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原来是她们啊!
“别乱说话,再怎么说那傻子也嫁了人,是人家的人了。”
三堂姐苏喜儿赶忙将苏荷儿拉到一边。探头朝外面看了看,眼珠子一转:“那秦逸原本可是二堂姐的未婚夫,祖父也真是的,居然就配给了一个又丑又黑的大傻子,真真儿是让人无语。二堂姐,您说是吧?”
她的话让几位堂姐妹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二堂姐苏悦儿身上。
苏悦儿的生父是苏家老大苏司空,在县城里做县丞一职。苏悦儿更是他晚年辛苦万分才求得的独女,可谓是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加上她人长得分外清秀柔美,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似的,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听见苏婉儿这话,她忍不住捂嘴轻笑了一声:“荷儿,休得胡说!四堂妹的婚事可是祖父亲自定下来的,我们做人晚辈的哪儿能随便议论长辈的不是?”
人如其名,她说话声音分外清脆悦耳,让人一听就浑身一阵清爽。
这话让苏荷儿小嘴高高的嘟起:“二堂姐,荷儿哪里有胡说!要不是那秦家三子的痨病……哪儿能轮到那傻子捡这种便宜?”
这话让几位堂姐妹连连点头。
想那秦逸当初高中秀才,成为附近大户人家嘴里的香馍馍。大伯苏司空更觉得分外长脸,为苏悦儿幼年定下的这门婚事可不吃亏。
不料秦逸突然得了痨病急需冲喜,苏司空只此一独女,如何舍得让苏悦儿嫁过去冲喜守寡?
这才有了后来苏盼儿的替嫁。
如今被几位堂姐妹当场点出来,苏悦儿的眼底一暗,两个眼圈儿红红的,眼泪迅速在眼底聚集。
低低的啜泣声从绣帕下传来:“五堂妹切莫这么说,这桩婚事着实是委屈了四堂妹,我、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话没有说完,她便扑到苏荷儿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她这番痛彻心肺的哭泣声,哭得众人的心都酥了,怜惜之心顿起,赶忙挤成一团纷纷安慰着她。
“悦儿姐,您别哭,您这样一哭我们也想哭了……”
旁边的苏喜儿恨恨呛声:“这苏盼儿着时可恶!居然连自己的堂姐夫都抢!晚些她要是胆敢进来……哼!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你要让谁好看?”
众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原来是前面的会晤已经告一段落,苏盼儿随着她娘一起走进了内室。
苏盼儿的眸光快速在众人身上掠过,嘴角弯起一抹上翘的弧度。
那抹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嘲讽,如黑夜中一道超强闪电瞬间刺瞎了众人的眼。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要让谁好看?”
这般咄咄逼人的苏盼儿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众人下意识一阵唯唯诺诺往后缩。啥时候傻子也敢这么跟她们说话了?苏荷儿心中愤愤不平,梗着脖子不服气站出来。
“就说你那!别以为你这又丑又黑的傻子嫁了人翅膀就硬了,连自己二堂姐的未婚夫都抢,你还要不要脸!”
苏盼儿一挑眉!
当初逼着原身替嫁,如今一转眼就成了自己抢二堂姐的未婚夫?
“怎么着?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苏盼儿质问着苏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