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摇摇头,“老奴瞧着福晋底气十足,不像是作伪。”
李氏沉默一下,然后才说道:“那又如何?福晋的性子怎样,嬷嬷心里最清楚的,我就不信她是无辜的。”
周嬷嬷叹口气,“可惜没证据。”
说什么都白搭。
“没证据就找,总不能白让我的两个儿子差点丧命。”李氏咬着牙说道,“这次不能狠狠的咬一口,下一回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主子的意思?”
“去九州清宴求见主子爷。”李氏咬牙说道,径直往九州清宴走。
周嬷嬷拦不住,只得跟上,轻声劝说道:“主子到了主子爷跟前,可不能说话这样直白。”
学学人家温侧妃啊。
周嬷嬷要是知道温馨告状从来不拐弯抹角,怕是要吓傻了。
李氏没说话,心里却想着,这回温氏也别想置身事外,她的善哥儿可压是差点丧命呢。
拿着她当出头的橼子,可不能只占便宜不出力。
温馨这里听说李氏去了九州清宴求见四爷,知道她从福晋那里出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细细思索。
根据赵宝来跟耿格格所言,因为画舫小,能跟上去的人不多,所以二人知道的事情有限。
比如,好端端的弘明怎么就被五阿哥赖上了?
要不是二人先起争执,后头哪有善哥儿几人落水的机会?
这事儿得先查明才好,所以火幕后的人这计策实在是周密。
涉事的是别府的阿哥,问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四爷,也没有上门逮住人家儿子审讯的道理。
能把事情算计到这个份上,有这个心机的这府里,一个福晋,一个钮祜禄氏。
福晋是嫡妻,有大权在握的优势,钮祜禄氏虽然是个格格,可有重生的先决条件。
温馨现在拿不准到底是谁,还是二人都掺了一脚。
至于年氏,温馨琢磨着,这应该是迷惑视线的棋子。
毕竟当时年氏一出面,大家就把年氏跟自己比较,当时大家的好奇心跟注意力难免就被带歪了。
越想越没个头绪,这事儿还是要四爷审问了船上的奴才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李氏从九州清宴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轻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就知道,主子爷不会不管不问,她这里有了消息禀上去,总能在主子爷面前落个好的。
走到半路,李氏想了想拐了个弯到了天然图画。
温馨有些意外的迎了李氏进门,好端端的跑来她这里做什么?
“你让耿格格给我递话,我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别打量我不知道。”
听着李氏这话,温馨囧了囧,这才说道:“李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我是想着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总是要跟你说一声。咱们同病相怜不是?总不能被人白白算计了去。”
“说得好听,你真没有利用我的打算?”
“有什么好利用的?”温馨反问一句,“以你的性子,顶多也就是去福晋那里示示威,还未必有好的结果。”
李氏:……
被她料中了,真不爽。
看着李氏这样子,温馨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笑着说道:“可是就这样,李姐姐也能帮上大忙,我心里是感激的。要是福晋真的心虚,总会有动作,咱们等着就是。若不是福晋,也正好趁机会看看谁下的手。”
“你有办法?”
“没有。”
“那你还说这个!”
“所以要静观其变。”
李氏要给气死了,本想着来示威的,结果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看着李氏出了门,温馨想着,这回外头的人看着只怕会以为她跟李氏闹僵了。
这样才好。
这样才有机会引蛇出洞。
567:拿人
九州清宴里,四爷看着苏培盛,“可问出来了?”
苏培盛低头回道:“回主子爷的话,画舫上的奴才挨个的审问过,都说是正常换差。”
四爷冷笑一声,“这话你也信?”
苏培盛自然是不信,不动刑,这些兔崽子怎么说实话,可是动刑也得主子爷开口才是。
“奴才不信,所以奴才前来请示主子爷,能否特事特办?”
四爷瞧了苏培盛一眼,“去吧。”
苏培盛连忙退下,昨儿个忙了一晚,什么都没捞到,今儿个可是要好好地松泛松泛筋骨。
真当他是个好糊弄的。
四爷扔下手里的公文,心里冷笑一声。
这事儿别人都想着他会因为涉及到别府的阿哥有所顾忌,那可大错特错了。
敢动爷的儿子……
四爷慢慢的闭上眼睛,还是他太心慈了,所以这些人才会以为他不会做什么。
想起三阿哥噩梦连连,又想起善哥儿苍白的脸,二阿哥虽然大一些,但是到底也是孩子,强撑着也能看出当时的惊惧。
四爷的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不管是人是鬼,这次都要狠狠的揪出来。
因为画舫换人的事情,再加上当时能跟着上画舫的人有限,纵然温馨事后仔细询问过善哥儿跟上船的奴才,一时也没什么线索。
当时善哥儿跟三阿哥还有其他阿哥在一块,当奴才的也没地方站,只能远远地跟着,好些事情突然发生,他们也没办法知道当时那一刻出了什么事儿。
更何况一出事,船上的人都乱了起来,那就更慌乱无头绪了。
温馨这里在往下查就不好查了,只能用猜测的办法。
四爷这边几天一直留在九州清宴,不断地有消息传到后头,说是四爷对画舫上的奴才进行了严刑审问。
这消息传出来,其他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温馨觉得出手的那个人肯定会慌乱的。
四爷动刑,代表着这是要严查此事。
所以,有些人的侥幸心理怕是要破灭了。
四爷接连几天不来后院,就已经代表了态度,这事儿没有缓和的余地。
旁边六阿哥睡得肚皮朝天,善哥儿也挨着弟弟睡着了,这几天下来,孩子的状态让温馨放了几分心,就怕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结果,善哥儿这孩子跟她说什么?
说是要天气热了,要接着学凫水,还要让他阿玛给他请个良师教导。
温馨这一刻心里真是复杂极了,当时她问善哥儿为什么这么做。
善哥儿怎么说的?
他说,还是他本事不够强,要是他凫水厉害,也不会在水里被人算计。
所以,这是要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这孩子……
温馨是真的意外,她想过很多种善哥儿事后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他越挫越勇。
这事儿温馨就答应下来,跟他保证找个水性好的师傅,善哥儿就开心了。还特意去找四阿哥,叫他跟他一起进步。
给两孩子盖了盖小被子,温馨手里捧的书也看不下去。
好几日没看到四爷,也不知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季节,却偏偏笼上一层阴霾。
让温馨没想到的是,不管是福晋那边,还是钮祜禄氏那边都格外的沉得住气,并没有什么动作。
这让温馨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想错了。
“主子。”云玲匆匆进来。
温馨看着她神色不太对劲,就道:“怎么了?”
“主子,苏公公带走了年格格身边的一个奴才,还有宋格格身边的人。”
温馨一怔,“年格格跟宋格格身边的人?”
云玲点头,“是。”
怎么会是她们?
温馨万万想不到,看着云玲就道:“可知道为什么?”
“眼下还不知道,年格格那边带走的人没有捆起来,可是宋格格那边的两个奴才却是捆走的。”云玲回道。
温馨皱眉,一时间也不清楚这事儿怎么会是这样。
“去打听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温馨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云玲说完转身就走。
云玲在门口遇上了云秀,一个出去一个进来,二人对视一眼,也没时间多说什么。
云秀进来就看着主子说道:“主子,耿格格想要见您。”
“请她去小花厅。”温馨说道站起身来,回头看看依旧睡着的俩孩子,把他们的奶娘叫进来守着,这才出去了。
小花厅里耿格格如坐针毡,瞧着温馨进来忙站起身来,“侧妃。”
“坐。”温馨看着耿格格说道,自己也在上首坐下,“是为了年格格跟宋格格的事情来的?”
“侧妃也知道了?我这心里真是吃了一惊,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耿格格苦笑一声。
何止是耿格格不知道,温馨也不知道啊。
“主子爷拿人必然是有理由的,你也不用慌张。”温馨安慰几句道。
“我倒是不慌张,就是没想到怎么会是她们?”
“也未必是她们。”温馨皱眉说道,“主子爷只是拿了人,却没说是谁,也许只是叫去问话呢。”
“谁知道呢,现在大家都心里惶惶的。汪格格怕的都去找武格格说话了,我来的时候瞧着她走路都打颤呢。”耿格格叹口气,进府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回主子爷大动周章拿人,太吓人了。
以前怎么也会留几分颜面,现在却没什么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