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如雨下,浑身颤抖。
郡王妃捂着脸回骂玉瑶。
真相大白,清哑本应该长出一口气的,可是她被玉瑶激烈的表现震住了。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偷*情还偷得这么理直气壮!她紧紧抓着方初的胳膊,借着他身体支撑自己。
方初扶紧了清哑,冷冷地看着玉瑶发作。玉瑶的遭遇他无心置评,她连累清哑受辱,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他倒有些同情韩希夷来,对韩希夷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
玉瑶和谢吟月,害惨了希夷!
方初把目光转向谢吟月。
谢吟月反应最强烈。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郭清哑也好,玉瑶长公主也好,都是她的情敌,应该没差,但是,为何她感觉不一样了呢?
郭清哑是无辜的,那她过去几年不是白恨了、白忙了?
也没有白忙,她被韩希夷休了,谢家危在旦夕,韩家岌岌可危,两大家族眼看就要毁于一旦,她的儿女怎么办?
她心头涌上熟悉的感觉。
那是穷途末路的滋味!
当年,她重生时,一睁眼面对的就是谢家穷途末路的景象:父亲杀人被抓,谢家被查封,弟弟惶然无措。
还是不对,当年的情形比现在好多了。至少她醒过来时,对未来有把握,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为谢家、为自己寻得了一线生机;眼下她要怎么办,才能让谢家、让韩家免除灾难?
她看向韩希夷,希望同舟共济。
韩希夷没看她,正看着玉瑶。
对了,她已经被他休了!
她被他赶下了他的船!
谢吟月眼前雾茫茫一片!
堂上,玉瑶又转向顺昌帝,疯狂道:“睿明是太子哥哥的人!当年,在母后宫中,臣妹曾听见太子哥哥让他下江南,找一个人,把江南官员贪污事项记录成册,来控制他们,驱使他们为太子哥哥办事。”
今天,要不是出了睿明调换军服一案,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件事。
既然想起来了,她不会放过睿明,要给他致命一击!
他毁了她,她也要毁掉他!
顺昌帝霍然站起身,指着睿明郡王道:“来人,扒掉他的蟒袍!!”
他也气疯了,睿明郡王隐藏的好深啊!还隐藏了这么多年。什么逍遥王爷,什么不问朝政,都是骗人的!
清哑恍然大悟:她就说嘛,为何曾氏会有记录江南官员贪污的账册?谁吃饱了饭没事干冒着天大风险做这样的账册?原来是废太子指使睿明郡王暗中操作的。看来睿明郡王与郭义的生父有牵连。
睿明郡王已经无力申辩,也无心申辩了。知道曹侧妃之死的真相,知道赵萌就是他儿子,并不能改变他的命运,也没有给他任何慰藉,反而因为他东窗事发,连累赵萌跟他一起获罪。
方初,好深的心思!
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将玉瑶的借*种、王妃换孩子、调换军服所涉及的人事一网打尽,为此,居然在乡下隐忍不出,整整五年!他还以为方初真误会妻子失贞,被打击得颓废了呢。
他默默地看向方初。
方初淡然回视。
睿明郡王没有发怒,连续的打击,令他丧失了斗志和生存的勇气,接下来,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过往所有事都交代了。
他说,军服的事是有人在背后要挟他,若他不听从,对方就会将他与废太子的关系捅出来;那人还说,只要他利用方家和郭织女,搬倒玄武王和朱雀王,再栽赃给白虎王,大靖朝堂便岌岌可危,到时,废太子复出夺位,他就是功臣……
顺昌帝闻言气得眼珠都红了,失去镇定,站在公案后,两手撑着桌面,连声喝叫,传这个传那个,一个个同谋党羽上堂,一个个又被戴上手脚镣铐押入天牢……
驸马赵辉和荣嬷嬷被带来。
玉瑶长公主上前就给了赵辉两耳光,一脚将荣嬷嬷踢翻在地。
赵辉匍匐在玉瑶的脚下,含泪道:“我并非不能容下那孩子,这么做全是为了公主啊!有这样一个孩子在公主身边,迟早会给公主带来祸事。将她送还她父亲,我想韩大爷不会亏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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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6章 韩非梦状告谢吟月(三更)
玉瑶不想理他!
这个男人,他那么爱她,她答应嫁他,唯一的条件就是容下韩非梦,他不愿意大可说出来,居然敢换了她的女儿!
这就是所谓的“爱”?
大理寺外,许多人在等候。
方家的,韩家的,谢家的……
郭勤退了出来,告诉方无莫:玉瑶长公主招认了和韩希夷的私*情,姑姑洗清冤屈了。
方无莫听后,转身就走。
少时,他来到一小巷口,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方家护卫守护着。掀开车帘,车内坐着韩非梦,他道:“梦儿,下来。”
韩非梦一见他,紧张地问:“莫哥哥,审完了吗?”
方无莫道:“还没有,不过你娘亲找到了。”
韩非梦急问:“是谁?”
方无莫却道:“我告诉你梦儿:你现在就去大理寺,把你从前在韩家被谢吟月虐待的事告诉大人们和皇上,让你爹你娘为你报仇。今儿这机会可难得的很,错过了再找不到了。”
韩非梦坚定地点头:“嗯,我去!”
又迟疑地问:“我娘是谁?”
方无莫微笑道:“你娘是个很高贵的女人,你去了就知道了。你记住:你有高贵的血脉,不是野种!下次谁再这样骂你,打她脸!”
他利用了韩非梦,心中有些歉意,所以这话说的很真心。
韩非梦懵懵懂懂的,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还是她哥哥吗?
马车在大理寺前的街面上停下,韩非梦还在疑惑。
等下车,韩非花看见妹妹,又惊又喜,忙上来问她这些日子到哪去了?方无莫推韩非梦快进去,说这些事等过后再说。
韩非雾则看着方无莫疑惑地问韩非梦:“梦儿,你怎么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他掳了你?”
方无莫没理他,等会他们就都知道了,现在无需费口舌。
非花忙道:“弟弟不可瞎说。”
又对非梦道:“你要做什么?”
方无莫抢着道:“她是重要证人,里面传唤她上堂作证。”
韩非花正担忧父母,闻言眼睛一亮,抓住非梦的手道:“我陪妹妹进去。我能为妹妹说的话作证。”
韩非梦对这个姐姐还是感激的,闻言迟疑,询问地看着方无莫。
方无莫不置可否,反正他娘已经清白了,剩下都是韩家谢家的事,爱怎么样折腾就由他们折腾,他才不管呢。
韩非花和韩非雾便一齐跟着韩非梦上堂去了。
当衙役通传,说有个叫韩非梦的小女孩来告状,顺昌帝等人一愣。大理寺卿忙命带进来,虽然案情已经明朗,但韩非梦是重要人证;之前失踪的原因也有待追查,故而要过堂审问。
韩家姐弟三人便进来了。
韩希夷看见女儿大喜。
不管韩非梦是郭清哑生的,还是玉瑶生的,都没有影响到他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此时失而复得,心头重压减轻了一半。
他激动叫道:“梦儿!”
非梦也叫道:“爹!”
父女相拥,都喜极而泣。
玉瑶看着他们父女,紧张得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又不敢去。
韩非花没有打扰父亲和妹妹,带着韩非雾来到谢吟月身边。
谢吟月看着一双儿女,无言以对,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理寺卿打断韩家人叙亲情,喝问:“谁是韩非梦?”
韩希夷也想听女儿遭遇,忙推非梦上前,低声嘱咐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别怕,爹爹在这陪你。”说到这瞟了一眼玉瑶,眼神复杂。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儿今后有玉瑶护着,应该会没事。
韩非梦纵有许多话想问父亲,此时也不是时候。
她便整了整衣裳,脚下轻捷无声地走到大堂中央。七八岁的小女孩,小脸安静冷清,举止优雅从容,众人第一个感觉都是:这孩子有几分郭织女的气韵,怪不得叫人误解。
玉瑶长公主瞬间泪眼朦胧。
大理寺卿问道:“韩非梦,此前你去哪里了?”
韩非梦道:“方家别苑。”
方初清哑大吃一惊。
大理寺卿追问:“谁带你去的?”
韩非梦道:“是莫哥哥。”
“莫哥哥是谁?”
“就是方无莫。”
“他绑你去的?”
“不是,莫哥哥救的我。”
当下,韩非梦将自己如何上方家求见郭织女,又不敢进去;回来后,被韩家下人拒之门外;伤心之下,她又重新回头去方家,结果半路上被地痞欺辱,被方无莫所救等事一字不落地说了。
刑部尚书问:“你为何要找郭织女?”
韩非梦道:“郭织女是我亲娘啊。”
顺昌帝忍无可忍地插嘴追问:“谁告诉你的?”
韩非梦道:“看画像认的。奶娘说,是大奶奶说的……”
她便从小时候说起,说她如何被人对着画教导:画中女子就是她亲娘;长大后,有人告诉她那就是郭织女,很有名;还有谢吟月如何叫下人虐待她,骂她是野种、用开水烫伤她、让她在崎岖不平的鹅卵石地上一跪几个时辰、丫头掐她用簪子扎她肋下、不给筷子让她像狗一样吃饭……是非花姐姐救了她。
她也不敢告诉父亲,因为奶娘说她来历不明,比不上哥哥姐姐是嫡子嫡女,韩家将来是要由非雾哥哥继承的。要是她告诉了父亲,父亲肯定会责罚母亲。她得罪了母亲和哥哥姐姐,将来日子更加不好过。奶娘说不如忍一忍,等将来长大了就好了。
她去找郭织女,也不是想赖上方家,她想跟织女学织布。因为她听说郭织女就是凭着织布的本事才出名的。她也想自立自强。她在爹爹的安排下,目前已经学会纺纱织布。但要学精良的手艺,还需要专人指点教导。谢吟月不可能教她,她就想到织女。
韩希夷听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吟月。
清哑眼睛红了,就算不是她生的,她也无法不动容。
玉瑶则凄厉叫道:“谢吟月,你这个贱人!!!”
她冲过去蹲下,抱住韩非梦,“我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