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赶出来,清哑正要出发,料也劝不住,便亲自陪她去严家,一面命人飞跑去告诉母亲,就说大奶奶去严家了。
严氏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她心里很清楚清哑去严家干什么,只不愿相信。
她便向方瀚海求证:“她想干什么?”
方瀚海也忙的很,正要出门,闻言道:“还能干什么?找梅氏问罪呗。梅氏骂郭家女儿祸国殃民,她要能忍下这口气就不是郭织女了。”
别说梅氏,郭织女就算面对他这个公公也不会退让。
当年林姑妈害她,事后她找到方瀚海,直呼其名,逼他查证妹妹行凶内幕,何等强势!方瀚海每每想起来都觉佩服。
严氏听了他的话慌神,忙高叫道:“叫人备车!”
她要赶紧去严家拦清哑,可千万别闹起来呀!
方瀚海脚步一顿,道:“我陪你去。”
也吩咐人出去传话,取消他今日所有安排。
他也想去严家看看……情况,绝不是看热闹!
万一事情闹大了,他还可以出面镇场子,对不对?严家和郭家,一方是他妹婿,一方是他儿媳,他也不偏袒谁家。
他越想越合理,觉得自己必须出面。
再者,他这也是体贴妻子,尽夫君的责任。
昨晚方初来问严氏,巧儿嫁过去后可有什么事,当时他也在。严氏便将梅氏骂巧儿的事说了。又说陈氏如何处置、严未央如何挖苦梅氏,重点强调严未央说梅氏“你恐怕一辈子也体会不到‘情难自禁’的感觉”,刺激得梅氏当场痛哭。
说到这,严氏看方瀚海的目光大有深意。
方瀚海智深如海,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
他原准备去秋姨娘房里歇息的,立即不去了。
夜间,他待严氏十分温柔,劝了许多话。
现在,他再陪严氏去严家,是巩固成果。
最近,儿孙满堂的他格外顺心,加上年纪大了,对方家来之不易的兴旺景象十分珍惜,心思细腻许多,也愿意迁就妻妾。若在以前,这类内宅琐事,他是不屑也没耐心理会的。
于是,夫妻两个乘车,急急忙忙赶去严家。
再说清哑和方初,也正在去往严家的路上。
方初很后悔,昨晚居然没看出来清哑憋着气。
她挺着个大肚子,气了一晚上,若再和梅氏争执时发生点什么意外,那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对清哑道,昨晚他问过母亲了,听母亲说,梅氏发作巧儿时,舅母及时赶去拦住了;严表妹还不留情面地说了梅氏一顿,十分刻薄,把梅氏都说哭了。又说巧儿总要学会面对婆婆,不能每发生一件事都要娘家人出头,让清哑也学会放手,别操心……
他抚摸着清哑肚子,劝道:“清哑,别生气了。”
清哑听话地点头道:“我不生气。”
方初疑惑地看着她,不生气这是去干什么?
他没问出来,他的目光传达了这层意思。
清哑便道:“到那你就知道了。”
不是她不愿告诉方初,而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她现在又不想多说话,攒着力气有用呢。
方初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但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女儿出嫁后,娘家的助力很重要。
这个助力,不仅体现在娘家的家世地位和财富方面,还体现在娘家对这个女儿的重视程度。如果足够重视,便是娘家穷、地位低,一样可以成为这个女儿背后强有力的靠山。
当年清哑被林姑妈逼退清园,方郭二家都不知出了什么事。
严氏责怪清哑不懂事,吴氏毫不退让,和严氏拍桌对吵。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家,恐怕没有这么足的底气。
就算有底气,为了女儿不受婆婆的气,也会忍下。
吴氏却没有忍,她坚定地认为清哑有隐情。
郭家比不上方家富贵,维护女儿的姿态很坚决。
清哑现在同样要维护巧儿。
不论严未央如何骂梅氏,也不论巧儿能不能应对,那都是她们的事;郭家作为巧儿娘家,必须要站出来维护巧儿,让梅氏认识到:郭家女儿不是她可以任意欺凌的,就算她是婆婆也不能没事找茬!
********
猜猜清哑去找梅氏干吗?为清哑投票助威!(*^__^*)(未完待续。)
第1167章 不讲理的郭织女
不错,清哑觉得梅氏没事找茬。
这也是她去严家找梅氏的原因。
若是梅氏因为其他的事发作巧儿,清哑说不定还真忍了。就像方初说的,婆媳间总有摩擦,她不能跟在巧儿身边一辈子。但梅氏因为严暮阳和巧儿在园子里亲热,便当众骂巧儿“祸国殃民”、“狐媚子”,这件事清哑认为绝不能忍。这事关郭家女儿的声誉。
清哑说不生气,其实还是挺生气的。
她前世,青年男女在大街上搂抱接吻都常见;今生虽然世俗习惯不同,也不至于像梅氏那么变态吧?严暮阳和巧儿已经成亲了,在自己家的园子里亲嘴,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被下人看见,不是因为他们放浪不检点,而是这社会的等级制度造成的——主子身边随时都有人跟随伺候,做什么事都避不开下人。好多富贵人家,主子卧房外间都有丫鬟值夜的,卧房里什么声音能瞒得了?
所以,清哑从不让人在卧房外间值夜。
她不习惯被人听壁角,觉得毫无隐私。
但她也难免有这类事落了行迹。
当初,她请赐牌坊的消息下来,方初来找她,感动之余,情不自禁把她按在假山上就亲吻。那时候他们还没成亲呢。要按梅氏这么扣帽子,清哑就是郭家的罪魁祸首,是祸国殃民的表率。
清哑越想越气,后来方初说的话根本没听见。
很快他们到严家,方初准备带清哑先去拜见舅母,然后把梅氏叫来,大家坐下,喝着茶,谈笑间不着痕迹地提起过来的目的。
他们是晚辈,总要给舅舅舅母留几分脸面不是。
他想的倒好,可惜清哑不顺着他思路走。
下车后,两人往内院去。
清哑叫住一个媳妇问:“你们大奶奶在哪?”
那媳妇认得清哑,忙回道:“回织女,大奶奶此刻在二门内的小议事厅听人回事呢。”
清哑道:“带我们去。”
那媳妇忙转身,投前带路。
方初扶着清哑跟在后面。
寻常大肚孕妇走路,难免有些摇摇摆摆的。
清哑两手捧着肚子,走得四平八稳。
那身姿和步态,十分的优雅。
方初暗赞,雅儿怀孕了还是这么的美丽!
他可没她这么平静,心急的很,半路看见严予宽的小厮,忙吩咐他去叫严大爷过来;又对一个丫鬟吩咐,去请舅妈陈氏。
清哑对于他的安排置若罔闻,也不阻拦。
丫鬟小子没怀孕,见清哑来势不对,再联想前日大奶奶责骂新媳妇的事,便知不妙,都一溜烟地跑去报信。
三转两转,方初和清哑进了二门小议事厅。
小议事厅就在二门的倒座房内,三间敞厅。
梅氏在这里处置家务,人来客往回事情。
正忙着,忽见方初和清哑走来,忙站起来道:“表弟和弟妹来了?”
清哑来就罢了,怎么方初也直直的进来了?也不避讳。
梅氏想了一想,忽然明白了清哑来者不善。
她也不怕,忙让座,又示意丫鬟上茶。
清哑并不答应,旁若无人地走向她。
梅氏骂巧儿的时候,是当着下人面的。
现在清哑也不准备避开这些下人,反正家丑已经外扬了,捂也捂不住了,她就是要当众找回脸面,给梅氏一个教训。
她一直走到和梅氏面前,脸对脸,还往前跨了一步,双目逼视着梅氏的眼睛,问:“你骂我郭家女儿祸国殃民?”
方初没想到清哑进来就发作,急道:“清哑!”
梅氏尚未回话,就从厅外冲进一个人,疾奔到身边。转脸一看,正是严予宽。初夏的天气挺热,他跑得满头大汗。
严予宽一把抓住梅氏胳膊,将她往后拖开两步,离清哑远些。然后惊恐地扫一眼清哑的大肚子,再抬眼对方初和清哑赔笑道:“表弟和表弟妹大驾光临,请坐下说话。碧莹,快上茶。”
丫鬟干答应一声,茶早就准备好了呢。
方初也劝道:“清哑,坐下说。”
清哑不理,又往前跨了两步,再次逼到梅氏眼前。
她的脸距离梅氏不足半尺,目如寒冰。
严予宽拼命把梅氏往后拉,口内道:“表弟妹,消消气,消消气!”一面对方初使眼色,示意他劝劝清哑。
方初没好气地翻眼,心想不都是你媳妇惹的祸!
他都劝了清哑一路,根本不管用。
他也不敢太拉扯她,就怕拉扯间有个闪失。
他只能扶住清哑,确保她身子稳定。
再者他以为,清哑要出气,就让她出吧,不然憋在肚子里,憋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清哑难受,儿子也难受,然后他也跟着难受。
两相比较,方初决定选择让表哥表嫂难受。
严予宽哭丧着脸,心想我惹不起躲得起,便拽着梅氏一个劲后退,不敢碰清哑的肚子,若有个闪失,事情就闹大了。
清哑步步紧逼间,再问梅氏:“梅氏,你凭什么骂巧儿?”
梅氏被清哑的强势和严予宽的退让弄火了。
她愤怒道:“弟妹,你要讲道理!巧儿言行不端,我做婆婆的说她几句怎么了?嫁入严家,就是严家媳妇。我做婆婆的就能管她!”
清哑回道:“你儿子荒淫无度!”
这句话在梅氏说巧儿言行不端时就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