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巧儿还有几个妹妹,若对她同清哑一样添箱,将来郭家其他女儿出嫁,方家要如何添箱?一个多一个少显不公平;全都一样方家吃不消,也没那个道理。
两人又商议一回,最后定了三万银子。
这就算还人情了,否则的话,嫁女儿这么多也够了。
方瀚海又严厉地问:到底是谁这样大胆碎嘴,说这样闲话?可查出来这闲话从哪起头的?可是有人居心不良、存心挑事?
说起这个,严氏又头疼了。
说闲话的几个媳妇,有两个是她身边伺候的,还有两个是幽篁馆的管事媳妇,还有一个是方初清哑从南边带来的。
郭家人来后,她们都参与了整理巧儿嫁妆。她们见清哑给侄女的陪嫁,远远超过了郭家给巧儿的陪嫁,不免背后议论,说大奶奶把婆家东西往娘家搬什么的,硬给娘家撑脸面。
还有就是从严家那边传过来的闲话,说巧儿要家世没家世,嫁妆肯定也少的可怜。幽篁馆这边下人要为郭家争脸面,分辨说巧儿姑娘的嫁妆必不会少,大奶奶肯定为侄女添箱,还有方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也会帮衬亲家长脸面,不信等着瞧好了。等郭家来京城,嫁妆一摆开,她们都眉开眼笑,都觉得自己猜对了,因此议论。
后一个原因严氏不愿意告诉方瀚海,那都是梅氏惹的祸。
梅氏丢的是她娘家的脸面,她胳膊折了袖里藏,自个憋着。
她便将前面那个理由说了,又说自己处置结果。
方瀚海骂道:“惹事的东西!”
又叫她严加管束,不可再生事。
严氏便把家中上下男女执事人都聚齐了,严厉训诫了一番,告诫他们:接下来搬入忠义伯府、郭姑娘出嫁,都要小心谨慎,再有今天这样事发生,就不是撵去乡下庄子那么简单了,直接卖了。
众人齐齐答应,心里对蔡氏便存了几分忌惮。
人人见了她都绕道走,都说这个煞星不能沾惹。
再说蔡氏,回到后院,添油加醋将事情告诉婆婆吴氏。
吴氏正和清哑说话呢,闻言把脸一垮,气得心口疼。
养闺女就是亏本,有苦说不出。
先不说巧儿的嫁妆,先说巧儿这个人:郭家好容易培养她这么大,能像清哑一样为郭家出力了,结果要嫁人了,到夫家为夫家挣钱去了。清哑好歹还帮郭家建立了棉纺织作坊,还通过转让织锦技术为郭家经营了商场人脉,巧儿还没怎么为郭家做贡献呢,就嫁了。
这还不算,郭家还要搭上嫁妆,少了还要被人笑话。
再说巧儿的嫁妆,其实一点不比世家女儿陪嫁少:
首先,是郭家公中出的嫁妆银子,一万两。这很不少了,是根据巧儿对郭家的贡献来的。差不多的乡下土财主嫁女儿,不可能陪嫁这么多。清哑帮郭家建立了棉纺织作坊,所以另当别论,出嫁时郭家不但陪嫁东西和田地,还分了作坊的股份给她。
其次,郭大有这一房用私房银子给女儿添箱。
第三,郭家大房和三房给巧儿添箱:郭勤要父母把巧儿当亲妹妹一样陪嫁,而三房的沈寒梅私房丰厚,也愿意为侄女长脸。
第四,沈家和郭盼弟大手笔给巧儿添箱。
第五,方初作为姑父,必须给巧儿添箱。
第六,清哑用自己的嫁妆产业给巧儿添箱。
最后,大方氏、高家等另外计算。
这些人给巧儿添箱,那原本都是应该的。
如今听蔡氏这么一说,外面居然传郭家嫁女儿靠有钱亲戚贴补,把郭家对方家等人家的贡献都撇在一旁,吴氏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这话蔡氏今天听见了,那没听见的还不知怎样难听呢。
比如那个梅氏,吴氏在家就听细妹说她在京城踩踏巧儿。
虽然清哑和阮氏也没退让,可是吴氏觉得:清哑和阮氏是斯文人,只适合和斯文明理的人对话,和这种人说话,响鼓不用重敲,点到为止。梅氏别看出身富家,却是个厚脸皮的,这种人就该蔡氏去对付她,骂得她抬不起头来,才管用。
不是她小气,“人嘴两张皮,翻过来搭过去”,那些闲言碎语最是伤人。严氏能把这方家这几个说闲话的媳妇打发到庄子上,还能管得住整个京城说闲话的人?能把人家嘴都堵上?
既然堵不上,那郭家就不能任人这么鬼扯。
郭家人也长了嘴的,谁不会说话?!
吴氏便看着蔡氏转开了念头。
清哑听了大嫂的话也不舒服,还不平。
说起来,这件事起因是她给郭家定下的长远发展计划:郭家无秘密,凡是有技术创新都要公开,舍弃利益,为郭家赚名望。
谁让郭家根基浅、底子薄呢。
那些技术对郭家是祸不是福。
一再公开创新技术,让有些人平白得了郭家的好处,却忘记了郭家的好处,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了。
她心里存了这件事,便要想一个法子,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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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2章 清哑的回击
傍晚方初回来,在廊下便看见窗前清哑侧影,屋里孩子们欢笑阵阵,她却望着一个方向出神,似乎想什么心思。
方初脚下一顿,进屋先不回房,先找紫竹等女问话。
原先他们小夫妻带着孩子住,家事要简单明了;后来父母进京,也住在幽篁馆,弟弟弟媳也常来,又有严家那边姻亲,家事便繁杂许多;现在郭家人也来了,两亲家住一屋檐下,牙齿和舌头还要打架呢,何况赶在严暮阳和巧儿成亲的当口,有些矛盾再正常不过。
他找紫竹问话,是想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可有什么事发生,先弄清楚了再去见清哑,心里有了腹稿,劝慰起来就容易些。
他没找到紫竹,水竹在屋里。
水竹是个天真的姑娘,从她嘴里问话更容易,见方初问,便一五一十将蔡氏听见闲话、大闹一场的事告诉方初。
方初听了蹙眉,忙匆匆回自己房间。
果见清哑坐在窗下,望着套间内孩子们玩笑,目中带着深思,见他进来,忙站起来,上前帮他宽衣,换上常服。
方初不叫她劳动,等她拿了衣服来,自己换着,一面问她今日身子可还好,吃饭如何,家中可有什么事等等。
清哑也没多说,只道:“还好。”
跟着反问:“宅子找好了吗?”
方初便明白了,她这是为那件事不痛快了。之所以不在他面前说,只有一个原因:那说闲话的人肯定是他母亲身边人。她不说,却催促他给郭家找宅子,是想要娘家人搬出幽篁馆。
对此事,他也不好做什么。
那闲话不是母亲说的,是下人说的,母亲已经惩罚了下人,他若再去找母亲,母亲还以为是清哑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怨怼的话,撺掇他去给婆婆脸色看呢,反弄巧成拙。
换好衣裳,他扶着清哑重新到窗前坐下。
清哑便叫水竹,倒一盏茶来给方初。
方初先喝了一口,才对清哑道:“看了几处地方,宅子都还好,就是离忠义伯府有些远。我想最好在清华路找,离我们近些,将来两家能互相照应,你想看娘家人也方便。”
清哑忙问:“清华路有没有呢?”
方初道:“倒有一个宅子,可惜主人清明前回乡祭祖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来。我就想再等两天。那时候二哥二嫂也回来了,也去瞧瞧。岳父岳母才来的,对京城不熟,还得他们瞧了才放心。”
清哑道:“那就再等两天。”
方初道:“好。”
说完牵她起身,一同去看吴氏。
过一天,郭大有夫妇和巧儿郭俭便从奉州回来了。
他们圆满解决了用水力驱动纺织机器的问题。
第一,驱动纺车:通过水力带动纺车运转,一人可以同时照看几台纺车,大幅度提高了产量。第二,驱动织机:这个运用要困难的多,只能针对素色的布和锦绸(没有花纹),因为没有花纹的布和锦缎织造手法单一,可循环往复操作,不用人工织花。
这也已经非同小可了。
可想而知,若是这项创新推广开来,棉纺业和丝织业的产量都将大幅提高,将对市场产生巨大的冲击。
清哑瞬间便拿定了主意:公开拍卖这项技术!
她只承诺“郭家无秘密”,却没说白送。
她公开纺车、织布机等机器是利百姓的好事,但这半机械化的创新若是公开,得益的却是各大纺织商家,不但对百姓没有好处,暂时还会对一些小商家造成冲击,导致许多小手工作坊破产。
她便想公开拍卖技术,实行有偿推广使用。
拍卖方案:用暗标的方式,将这项技术同时转让给报价最高的前七位商家。郭家的姻亲方家(包括大小方氏)、沈家和严家都不能参与拍卖,事后根据最低拍卖价计算转让。这算是郭家照顾姻亲,再者也表示公正,防止别人说郭家通过亲戚哄抬竞价。
对严家的处理又特殊:郭家用这项技术给巧儿做陪嫁,带去严家,严家要么把银子折算给巧儿,要么每年分巧儿红利。
晌午,方初摆宴请岳父舅兄。
宴罢,清哑和方初特意送爹娘哥嫂回到第四进院子。进屋后,清哑对郭家众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郭守业等人听了都震动,第一反应都看向方初。
方初笑着赞道:“这主意好!这主意好!”
郭大有迟疑道:“给你们也收银子?咱们一家人……”
清哑坚定道:“咱们不是一家人。我出嫁了!”
方初急忙道:“不管是不是一家人,亲兄弟,明算账!”
这项技术是郭俭和巧儿弄出来的,清哑这个做姑姑的也不能白白使用,大方氏更不能白白使用,沈家也一样,严家虽不拿银子,却是巧儿当嫁妆带过去的,严家要把这银子折算给巧儿。
通过这次拍卖,郭家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通过这种方式,将郭家的技术明码标价,让大方氏、严家、沈家等世家明白郭家之前对他们的帮助到底有多少,不再因为习惯而忽视。
这是对外面闲话的一个有力反击。
这反击比蔡氏的叫嚷要高明的多。
方初看着清哑,清哑也正对他看过来,目光安安静静的,用轻柔的语气道:“拍卖的事,你帮二哥。”仿佛刚才做决定的不是她,她没什么能耐,凡事还要指望依赖他这个夫君。
他很喜欢这感觉,被她信赖的感觉。
他微笑道:“那是自然。”
又道:“织女吩咐了,咱们敢不从命。对吧,二哥?”
后一句话是看着郭大有说的。
郭大有扫了妹妹妹婿一眼,嘴角一弯。
巧儿则和郭俭一齐笑起来。
清哑对方初道:“你是女婿,算半个儿子。”
同时目光传达另一层含义:这是你的责任。
方初笑道:“我倒想给爹娘做整个儿子,又怕二哥以为我要跟他争家产。”众人哈哈笑起来。
郭俭正要说话,丫鬟来回:宫中太监来传郭俭进宫。
众人听了一愣,都看向郭俭。
郭俭也摸不着头脑,说不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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