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第474节

  笑一阵,抄起桌上酒壶仰头就灌。

  韩希夷没有回复谢吟月的质问。

  对于谢郭两家恩怨是非,他再无辩驳的兴趣。几年来,他和方初从两不相帮到被彻底卷入,大家想法不同,再辩也辩不出新意来。

  谢吟月这般反应,看来已经知道方初和清哑昨晚“联手弹琴”的事了,且深受打击;他昨夜也一夜未眠,一样痛苦。

  他茫然的目光飘向窗外湖面。

  去年,也是在这湖上。他陪清哑乘船寻找郭大贵和沈寒梅。当时好平常的一件事,两人相处也短暂,如今却成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那次,清哑对他说“身边没有好风景。因为不懂珍惜”,又说“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等失去了才后悔”,是劝他珍惜严未央。

  现在想来,他却后悔没有及时抓住她。

  那时,江明辉还没有被杀。

  那时。方初和谢吟月还没有退亲。

  如果那时他就抓住她,是否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可是,那时他还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放下谢吟月。

  想起这点,他便一阵揪心难受——

  该放的时候不放下,想放的时候却丢不开!

  难道他的命运一直是阴差阳错?

  他转头要倒酒喝,结果发现谢吟月抱着那三羊开泰的玉壶正往嘴里灌,看仰头的角度,已经把一壶都喝光了。

  他更烦闷,走向舱房一角,另从柜内取了一把松鹤延年的瓷壶,再掀开那坛女儿红的封口,灌了一壶酒,就站在窗边喝。

  谢吟月喝光了,也过来灌酒。

  灌满了站起来对他笑道:“一起喝!你心里也不好受是吧?”

  韩希夷并不闪避,果然和她碰了一下,淡笑道:“我不好受是蒙你的厚爱。你不好受却是自己找的。”

  谢吟月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道:“我和郭清哑是对手,我有什么错?成王败寇,我比不上她,自然成了歹毒女人了。若我胜了,她就是妖孽!”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韩希夷昨晚就喝了不少,今天上午又喝了好些,加上心中烦恼伤痛,早有几分酒意了,这时看着谢吟月如花面容,勾起当年眷恋她的美好回忆,痛心道:“你并不比她差!为什么非要计较一时得失?”

  谢吟月听了这话,呆呆看着他。

  “你说……真的?”她颤声问。

  “是真的。是你自己想不开,一条道走到黑。”韩希夷道。

  “可是我不甘心!希夷兄,我不甘心!”

  谢吟月又灌了一口酒,边哭边叫“不甘心”。

  “你到底是不甘心被郭姑娘比下去了?还是不甘心被抛弃?前一个不甘心造成后一个不甘心,又牵连我也跟着不甘心。你到底还要造出多少个不甘心才甘心?你不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

  韩希夷痛怒交加,冲她大叫。

  “我回头!我想回头!你拉我希夷兄!”

  谢吟月喝掉壶中最后一口酒,身子顺着舱板壁往下溜,坐到地板上,双手抱住膝头,呜呜哭起来。

  “来,我拉你回头。还给方兄。”

  韩希夷也喝光壶中酒,顺手把壶往角落一撂,把手伸向谢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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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希夷:我是个男配,被原野折腾了个阴差阳错的命运,我哭,你们能不能投月票支持我一回?让我人品爆发!(未完待续。)

  

第609章 陶女(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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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醉意朦胧,谢吟月身子沉重,没拉起她,反被带一个趔趄,也跌坐在谢吟月身旁。

  他甩甩头,盯着她端详一会道:“你不是郭妹妹?”

  谢吟月恼了,道:“我是谢妹妹!我讨厌郭妹妹!”

  韩希夷不高兴了,道:“你干什么讨厌她?来人,来人!”

  他要叫人送谢吟月回去,还给方初去。

  可是外面没有人进来。

  他心烦,歇一会又叫。

  静女同锦绣去熬粥的工夫,陶女悄悄来到舱外。

  贴着舱门听见里面少爷叫“来人”,她忙推门进去。

  只见谢吟月靠在壁板上睡着了,韩希夷醉眼朦胧地坐在一旁,她便走过去,轻声叫“少爷,少爷?”

  韩希夷恍惚听见人叫,也不睁眼,含糊道:“把她……送……走。”

  陶女看向谢吟月,想:“都喝成这样,岂不要抬出去?”

  她想等会再找人安置谢吟月,眼下先把少爷弄到床上去。

  她便过来扶韩希夷。

  韩希夷虽醉,却还知道顺着她搀扶,站了起来。ㄨ

  陶女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努力撑着他走向里间。

  闻着少爷身上特殊的气息,陶女禁不住脸红了。

  这样贴近他的感觉真好!

  累一身汗,好容易才将韩希夷挪进里间,小心扶到雕镂山水花鸟罗汉床上躺好,又为他褪了鞋子。都侍候妥了,还舍不得走,只管痴痴地端详他。忽见少爷额上脖子上都出汗了,他最爱清爽的,须得打些温水来为他擦洗干净,不然醒来黏糊糊的,该难受不好过了。

  陶女便转身出去打水。

  一出来,便看见瘫在窗下的谢吟月。

  陶女想起先前听见的争吵,难道少爷还要退亲吗?

  她神色变幻不定。似在犹豫什么。

  忽然,她像下定决心一般,快步走过去,将谢吟月扶起来。也挪进里间,和韩希夷并躺在一处;接着,又小心解开他的衣领,露出胸膛,并将他的手搭在谢吟月的腰间。把谢吟月的腰带也扯松散了。

  做这些时,她心砰砰跳,慌乱得很。

  看看弄得自然了,才跟做贼似的溜出去。

  左右一瞧,并没有人在附近。

  她放下心来,一头钻进自己房里,歪到床上。

  她努力平息紊乱的气息,想:“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

  嘀咕了好一会,外面也没动静,方好些了。

  她这样做。并非鬼迷了心窍,实在是对谢吟月寄予极大希望。最近韩希夷因为清哑的事,对打发她和静女嫁人并不像先那么热心了。她觉得只要她坚持留下,加上谢吟月能容她,她就能心想事成。

  故此,她才冒险做下这件事。

  思来想去,忽喜忽忧间,就听有人敲门。

  她吓一跳,忙坐起来问:“谁?”

  静女推门进来,皱眉道:“你怎么躺着?少爷那边没人。”

  陶女撅着嘴道:“不是你叫我别去嘛。”

  静女见她不高兴了。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低声道:“我这是为你好。我听他们好像在争吵。不管为什么,都不是我们该听的。但你也不能就回来躺着,假如少爷叫人伺候呢?”

  陶女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遂下床。和静女一齐过来看。

  到舱厅门口,锦绣正站在那,里面寂静无声。

  静女悄声问:“还没叫?”

  锦绣摇头,心下也纳闷。

  静女道:“就在外面等吧,等叫再进去。”

  陶女是求之不得;锦绣也愿意自家姑娘能和韩希夷好好谈谈。姑娘早上听人回说,昨晚乞巧会上方少爷和郭织女联手弹琴。震惊了一干人,心情便不好了,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连面上都撑不住了。

  三人遂在船头做针线等候。

  这一等,眼看过午,日头都斜了。

  静女暗自奇怪,暗想:“怎么这样久都没动静?”

  她心里不踏实,站起来,要进去看看。

  陶女跟屁股钉了钉子一样,佯做不在意,也不跟去。

  本来么,她们这样贴身伺候的,细心关注主子是好平常的事,谁去看都一样,静女去了她就不用跟着去了。

  锦绣犹豫了下,想等静女先探回来再说。

  静女轻轻推开舱门,走了进去。

  厅内没有人,地上扔的壶、杯,碎裂的瓷器和玉片还在,她吃惊不已,忙向里间走去。

  到门口一看床上情形,惊得倒退一步。

  站在门口,她左思右想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她奔向舱厅角落的洗漱架,铜盆内有凉水,她拧了把手巾,轻手轻脚走进里间,敷在韩希夷额头上。

  换了好几次,见少爷动了动,她才急忙退出来。

  出来对锦绣和陶女道:“少爷和谢姑娘喝多了。准备醒酒汤吧。”

  于是那两人赶忙准备。

  里间,韩希夷头昏昏沉沉,昏沉间居然还能记起昨晚那二人联手弹奏的琴声,心中一痛,翻了个身,往外滚来。

  碰见什么东西,阻住了他。

  他用手摸了摸,软软的,心中奇怪;又觉得脸颊有些痒,触及丝丝头发,鼻端也闻见一股淡淡幽香,还混合酒味。

  他无法忽视了,酝酿了会,猛然睁开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粉面,他错愕之下,酒醒了大半。

  慢慢撑起上身,低头看看敞开的衣领,他似不敢相信般,又把目光投向仍然闭目而睡的少女,发现她腰带也解开了,衣裙松散,领口锁骨微露,丰胸起伏不定。

  他两道剑眉聚拢,又打量自己身下、床上,确定只是睡在一起,没有做其他的事,才收回目光,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进来躺下的,恍惚似乎是被一个女子扶进来的。

  他看向谢吟月想,难道是她?

  哼,喝成这样,还不忘算计他!

  他保持着半坐的姿势,紧盯着谢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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