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前十的差距依然不大,郭家依然牢牢占据首位。
除此外,另有两家从背后杀出,一是谢家,一就是方初。
谢吟月看过清哑的画稿,和方初退亲后,再不受当初誓言约束,放开思路,突破创新是必然的;方初对清哑转让给各世家的技术很熟悉,加上他手中有清哑十幅画稿,创新突破更加容易。
接下来,就是宫中派遣下来的太监和宫嬷挑选锦缎了,排在前十的都要进官厅,若锦缎被选为贡品,便可签下宫中订单。
趁这空挡,清哑叫了盼弟起身,往锦绣堂右前方通道走去。
细腰和细妹立即跟了上去。
那后边是女官房,如厕之地;男官房在左前方。
谢吟月眼角余光瞥见,等了一会,也起身向那边走去。
郭家姐妹如厕转来。顶头便碰见谢吟月,李红枣和锦绣分别跟随在她左右,眼看就和清哑面对面。
谢吟月很淡然,并不打算对清哑怎样。
她答应韩希夷的。当然要做到。
她不出声,李红枣却不会沉默。
她恨极了清哑安静纯洁的样子。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恶心清哑的,便是什么也不说,也要以自己的存在提醒清哑:她曾被人掳走过、已经丧失了清白,怎么还有脸到这繁华场中来现眼?
考虑到之前清哑面对众人坦然无惧。李红枣觉得暗示不起作用,她便对清哑轻蔑冷笑,眼看就要走到清哑面前时,又低声道:“真不要脸!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睡过,还敢出来见人!”
细腰目光一冷,探手将她揪了过来,掐住她脖子。
“贱人,你不想活了?”她对李红枣骂道。
李红枣毫无惧色,胜利地看着清哑——
叫人来评理呀,说她骂织女、惩罚她好了!
她就是要挑起事端。引起人注意,然后让人议论清哑,郭家越分辨就越抹黑;她反正是贱命一条、名声也坏,不介意为此再被掌嘴。
谢吟月停住脚步,蹙眉看着李红枣。
她没想到李红枣会说出声,这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方式,因为露了行迹。纵使李红枣不是她的奴仆,别人也会当是她的人。她的人当面羞辱织女,她有管教不严之责。
李红枣话已说出口,再收不回来了。
她便把目光转向清哑。似乎在问怎么办。
若是清哑揪住这事不放,她便要当众惩治李红枣,给清哑交代、平息清哑怒气,但这样一来。事情闹开,清哑也没了脸面。
想罢,她虽有些歉意却保持着从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语从来不会妄言。
清哑到郭家这几年,要说没受郭家人一点影响,那不可能!
她根本没看李红枣。直接走到谢吟月面前,在所有人连同细腰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此事时,她抬手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谢吟月两个耳光,然后揉揉手,因为打疼了。
细腰傻眼,手下松了李红枣挣脱了也不知道。
李红枣更傻眼,是她骂的人,清哑怎么打谢吟月?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清哑居然动手打人了!
她想:“她被关疯了!”
一定是这样。
谢吟月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清哑,颤声确认:“你敢打我?”
清哑回道:“我早就想打你了!”
谢吟月怒了,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清哑道:“我就要打你!今天咱们不比织锦,不比弹琴,不比喝酒,不比阴谋诡计,咱们就比打架!你们都不许帮忙!”
最后一句话是对细腰细妹说的,还示意她们看住锦绣二人。
然后她飞快伸出两手各抓住谢吟月一只胳膊,就要动手。
细妹心中掂量双方实力:姑娘天天练习跳舞的,谢吟月大家子小姐,一天到晚被人伺候着,应该打不过姑娘,想罢果真不去帮忙。
细腰则想后果:若是自己上前把谢吟月给打了,后果将很严重;若是姑娘打了她……哼,打了不就打了么,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也不上前帮忙,也不劝阻,随她们去。
盼弟紧张得直扭手,心中想:“帮不帮?帮不帮?不帮姐姐吃亏怎办?帮了人家说姐姐没理怎么办?等等看,等等看……”
她两眼盯着清哑和谢吟月,眼珠随着她们转。
锦绣急了,想姑娘自小尊贵,哪比得上郭清哑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刚才她已经打了姑娘两耳光,要是再伤了姑娘可怎么办;李红枣则想,清哑虽是乡下的,那也是被郭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哪会打架,这是气疯了,可是谢大姑娘更不会打架,还是拦一拦的好。
两人都想上去阻止,可是细腰细妹根本不让她们上前。
锦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心想还有这样做丫鬟的,就算不怕将大姑娘打伤了出事,便是郭清哑受了伤,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时,其他去如厕的女子及仆妇经过这里,都停住观看;又有好事的忙去叫郭家和谢家人;再者她们两方冲突的动静也惊动了人。
郭大全、沈寒冰、方初、韩希夷、谢天护等人都急忙来了。
就见清哑正和谢吟月正扭在一起,僵持着,脸对脸。
众人都急了,其中尤以方初和韩希夷比旁人更着急。
方初叫道:“郭姑娘,莫要冲动!”
韩希夷也道:“谢姑娘,快松手!”
谢吟月气得要吐血——
是郭清哑抓着她的,她怎么松手?(未完待续。)
第559章 曝光
沈寒冰乐了,赞道:“打得好!”
这小丫头挺泼辣的,省得他出手了。▲∴,
韩希夷忍无可忍,喝道:“都住手!”
可惜没人听他的。
外边,细妹谨记清哑的话,把锦绣看得死死的;细腰一用劲把李红枣甩出老远,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然后忙过来解救清哑。
里面,众人已经分开清哑和谢吟月。
方初又喝命盼弟松手,郭大全也拉盼弟,才松开了。
郭大全忙扶起清哑,帮她揉头皮,连声问:“可疼不疼?”
又愤怒对谢吟月道:“谢大姑娘,你下手太毒了!”
方初也脸色难看地盯着谢吟月白皙的手,那手指缝里还残留着好些根头发,猜想清哑头皮大概被扯破了吧。
韩希夷顺着方初目光一看,又心疼又恼火;一抬头却发现谢吟月也发散钗乱,也是一样狼狈,怎么说都不是,痛苦万分。
谢天护已扶起谢吟月,锦绣也过来为她整理。
谢吟月看见方韩二人目光,又听了郭大全的话,悲愤欲绝道:“她姐妹俩打我一个你们怎么没看见?光看见我揪她头发了!还有你们——”她指向方初和郭大全——“两个男人帮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真是英雄行为。好,很好!”
她太可笑了,还说收手呢!
怎么收手?
这收手是有前提的:好比债台高筑的人,在赌场押上所有家当。希冀来个大翻身,便可连本带利偿还所欠的债务,从此再不染指赌场;倘若没能翻身。输了,不但血本无归还债上加债,如何收手?
今生今世,她和郭清哑再无转圜!
细腰帮清哑整理衣裳拢顺头发,她也回过气来了。
她跨前一步,直视谢吟月道:“我就打你了!谢吟月,你再敢背后弄鬼害我。我绝不饶你!”
谢吟月没有回答,看清哑的目光却冷然。
韩希夷见这样,知她有异。也目光深邃。
方初更是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谢吟月。
官厅,诸葛鸿听说郭织女和谢少东打起来了,吃惊不已。急忙和方瀚海、严纪鹏等人赶过来。其他如严氏和严未央等也都来了。
众人到近前,正好听见清哑警告谢吟月。
诸葛鸿威严地问:“出了什么事?”
谢吟月收敛了愤恨,上前参拜道:“大人,是民女一个仆妇,言语不恭,惹得郭织女生气,她一怒之下打了民女。”
方初冷冷道:“郭姑娘好像不是为这个打你。”
郭大全笑道:“谢大姑娘,这事真是巧啊!你早不去官房晚不去。偏偏我小妹去了你们也去了,还带着李红枣一块去。——谁不知道她对我小妹干的那些事!唉。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们都是尊贵人,怕你们听了脏了你们的耳朵。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我小妹躲都躲不开你,走到哪儿都能碰见你,你和我小妹真是缘分不浅!”
这等于指称谢吟月就是带李红枣找清哑茬来了。
他最底层出身,骂人通俗易懂还不粗鄙,听得人忍无可忍。
这点,谢吟月、方初和韩希夷都是领教过的。
谢天护却涨红了脸——他不让大姐来,就怕碰见这样事。
大姐偏要来,原来是成心要郭清哑当众出丑。
谁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恨恨地看向李红枣,暗想回头就把这惹事的贱婢给卖了。
李红枣正要挺身承认,拖清哑下水,被少年这么一看,吓得低下头不敢吭声了。并不是谢天护多有手段,然谢天护可不是谢天良,她在这阳光少年面前有些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清哑以目示意大哥和方初都不要说了,自己对谢吟月道:“你不用费心思让我丢脸,我堂堂正正比你有名节有气节!”
又对韩希夷道:“那天你告诉我说:你跟她说好的,等救了我出来就和她退亲,是骗我呢,还是骗她?还好我从没指望你,才没自讨没趣。不然她今天还不知怎么羞辱我呢,又说我抢她的未婚夫了。”
她后来也知道外面流言了,气愤不已。
韩希夷颤声道:“我没骗你!我也没骗她!”
两人寥寥数语,便将韩谢两家定亲内幕曝光。
这可是当事人亲口说的,不是传言可比。
谢吟月感觉像被扒光衣服一般耻辱,止不住颤抖。
她竭力忽视众人异样目光,对清哑道:“郭织女自然有名节有气节,一定会被八人抬花轿娶进门。我在这先恭祝织女大喜!”
韩希夷忍无可忍,喝道:“好了!别说了!”
又对谢天护道:“扶你姐姐去歇息。”
谢吟月轻笑道:“怎么,我有说错吗?”
韩希夷怎好指责她讽刺清哑,毕竟她那话字面上听没有不妥。
方初目光犀利,再次当着一干众人,坚定宣告:“你没说错!我一定会用八人抬花轿迎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