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喜得捧着他脸连亲了两口,道:“哎哟我的好心肝宝贝!好孙子!真是懂事!真有出息,又有良心!不枉你大哥那样疼你。好,祖母知道了,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祖母。”
方则抱着她脖子叫:“银子,孙儿要银子!”
要多多的银子!金子也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黄白之物。
方老太太满口答应,说“好,好!”
方则道:“几万可不够,最好两百万,三百万更好。”
他生怕祖母把他当小孩子打发,这次他和大哥要做的可是大买卖,小钱可不够,要是小钱能够的话,他也不用费心思麻烦祖母了。
方老太太皱眉道:“这么多?我想想。”
方则一看,急忙道:“还想什么!祖母!”
方老太太被他一阵摇晃,觉得头晕,忙说“好,好!”
一众孙男里面,她最疼方初和方则,还有大房一个小孙子,但方初自小被严格教导,将来要担当大任的,那疼都放在心里;而对方则,她却极尽宠爱,都摆在脸上,他又长得好,长辈没有不喜欢的。
如今方初被出族了,方则主动学习上进,她还能不依?
更不要说,这计划还牵涉到方初。
老太太刚才犹豫,可不是不敢给钱,而是担心这次帮了方初,让他挣了家业另起炉灶,说不定他就更不愿意回家了。但她也不会糊涂到为了逼方初回家,而给他设置各种障碍,不许他出人头地。在她看来,这手段是“窝里横”,最蠢的,绝对不能干!
当下,她立即许诺方则动用方家库藏,还听了他蛊惑,把这事瞒着方瀚海,因为方则说要给父亲一个惊喜,叫他看看小儿子也出息了;还有,若惊动长辈,大哥肯定不愿接受家里帮助。
方老太太深以为然,她很清楚方初的性子。
所以,祖孙合谋之下,方瀚海这个家主竟被架空了。
方则取得了祖母支持,还不满足,又跑去找严氏。
“娘——”他又使出磨缠工夫,把他和大哥的计划告诉了严氏,要严氏拿体己银子给他周转。严氏的体己来自她的嫁妆。严家姑太太的嫁妆还能少?这些年不断生息,数目应该很可观了。
严氏更疼大儿子了,没费方则多少工夫,就答应给钱。
不用说,这也是瞒着方瀚海的。
方则算了算账,踌躇地想:“要不要再去找爹呢?”
他若是跟爹撒娇,应该也管用。
不过他想了好一阵,决定还是不去了,他怕几方都动作起来,回头引起注意,容易露陷,那时反不好了,反正总数应该够了。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去找大哥。
这也不消细说,且说高家,高云溪也和父亲大哥达成了协议,只不过,她把那五十万两本金换成了一百万两。
高老爷不但答应了高云溪,还给她派了人手,随她使唤。
他是这样想的:若是女儿亏了,就当花些银子让她经历这一遭教训,最主要是,她就心甘情愿地嫁入方家了;若是赚了,说明他女儿出息了,那他更高兴,将来还怕找不到好女婿?横竖他都不亏。
方初不知弟弟帮他筹银子费了老大心思,从外边回来后,听方则说了事情经过,忍不住夸他“你也学会动脑子了。”
方则小心问:“大哥没怪我吧?”
他怕大哥碍于自尊不肯用家里的银子。
方初道:“为什么要怪你?我要感谢你呢。我不会为了赌一口气,就坚持不用家里的银子。不瞒你说,我现在急需本钱。若是我不能挣一份家当,用什么来娶郭姑娘呢?到时候,别人只会以为我趁火打劫,图郭家的技术,图郭姑娘的技艺,不是真心待她。”
方则恍然大悟,红着眼睛道:“大哥,你放心,祖母和娘都答应调银子来。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再去求爹。”
方初忙道:“别去!你要去,还不如我去呢。”
方瀚海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回头只会骂他没担当,唆使弟弟出面,说不定还会以此为要挟,让他回家。
方则听后,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兄弟两个又细细商议一回,方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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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早上好!!(未完待续。)
第494章 用心(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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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六月一日,卫昭成亲。
方初也收到了帖子,亲自去了。
韩希夷自然也去了,穿一身浅蓝宽袖袍服,没有往日挥洒的风采,淡淡的,说飘逸也可,说落寞也行。
韩谢两家定亲之事引得婚宴上人不断询问,他既尴尬又痛苦,刻意避开人群,走向角落,却碰见了方初。
方初瞧着他想:“是你自己不够决断,别怪我!”
韩希夷虽不能完全领会他目光的含义,却很不舒服,因道:“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一定会退亲的。我绝不用你那决绝的手段!”
方初不知韩父也要他断手出族,听了这话不解其意。
他叹息想道:“人若是被蒙蔽了双眼,哪怕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也说他不回头。他这时候还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生幸福,真是可悲可叹!”
他不想理会他,只盯着一身喜服的卫昭。
卫昭今天很开心,笑容如阳光灿烂。
成亲嘛,作为新郎必定是开心的。
可是,方初却觉得反常:卫昭是那么冷的一个人,新娘王杏儿也不是他一心一意倾慕的女子,这亲事不过是桩联姻罢了,他为什么如此开心?那笑容让方初觉得有些刺目。
“是我太多虑了。”
方初虽然怀疑,却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平常心。
这样没根没据地怀疑一个人,是不可取的。
他便强迫自己冷静,留心打量每一处细节。
卫家喜宴开在园中一泓碧水边的飞絮阁中。飞絮阁共两层,四面都是雕花窗棂,外面一圈游廊,夏日特别凉爽。岸边一排排柳树,柳絮飞花时节,这里花絮漫天飞舞,故此得名。
今日,飞絮阁上下窗户都打开了。喜庆喧笑声回荡在水上。
方初坐在东面近水游廊下,忽听宾客丛中响起一阵私议,那边还传来热心招呼声:
“谢大姑娘来了!”
“谢大姑娘好!”
“谢大姑娘真风采过人!”
“是啊,不减当年!”
他忙转脸看去。正是谢吟月来了。
所过之处,迎来一阵阵恭维。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如同昔日一般含笑走来。
她仿佛从来就站在高处,胸有韬略,气度不凡。
好像刻意展示与郭清哑不同风采。她也盛装露面,也是她自己设计的紫色礼服,但她的礼服敞立领,护住一段优美蝤蛴;广袖束腰,宽幅裙摆,外披薄纱,绣有大朵雍容牡丹,既柔美,又凸显端庄高贵。
她款款走来,向人们宣告:郭清哑如流星划过天际。虽亮且疾,但坠落了;而她如皓月当空,始终挂在碧海苍穹!
韩希夷见了她,笑容有些僵硬,不知如何面对她。
她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径直来到他面前,面含微笑,凑近他低声道:“我来帮你。回头我进去探探卫晗,看可有异常。”
韩希夷听了一喜,忙道:“如此多谢了。”
谢吟月瞅他道:“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
韩希夷一想。确实应该,早些探明情况并救出清哑,韩谢两家就能退亲了,她也就顺利脱身了。
但两人说话的情形落在众人眼中。却是亲密无间。
曾少爷讥讽道:“真没想到,韩少爷前两天还为了郭织女愤愤不平,恨不得生死相随,一转眼,就将她抛到脑后了。ㄨ”
他不好提谢吟月,只好拿清哑做文章。
那有心人便笑道:“谢大姑娘风姿过人。韩少爷如此选择也不意外。若是在下,也定会做出这样抉择。”
韩希夷满腹机智,此时也不知如何回。
因为谢吟月就在他身边。
难道他要当众告诉大家:他不想娶谢吟月、正谋求退亲?
那不是当众打谢吟月的脸吗!
可是沉默意味着默认那人的话,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他便看向谢吟月,希望她出面说明。
谢吟月自然明白他目光的含义。
她不负所托,开口道:“曾兄,别这么说。郭姑娘的遭遇,已经很令韩兄难过了,你又何必再往他心上戳一刀呢!”
曾少爷冷笑道:“是我孟浪了。以郭姑娘现在的境况,韩兄也无可奈何。想必韩兄正派人四处寻找营救她吧?等救出来,纳她为妾,不使她无所依靠,也就尽了彼此的情分了。”
他本是讽刺韩希夷,却引起一片应和。
众人都以为这正是最好的结局,也只能这样。
还有人恭贺韩希夷双美兼收、才色兼得,说以郭姑娘的才能,当得起韩希夷为她牺牲,若换上别人,断无可能让她进门。
韩希夷正不满足谢吟月的回应,觉得太含糊、不够具体,再一见众人这反应,更是与自己心意相悖,如坠冰窟,大声道:“住口!”
待要表明心迹,却又不知怎么说。
他从未如此煎熬难受过。
郭家是郭大贵来了,面对众人踩他小妹、捧谢吟月的情形,他愤怒不已,骂道:“韩希夷,你个狗东西!我小妹什么时候答应你亲事了,你在这自作多情?不要脸!三更半夜跑到我家门口,跟猫叫春一样嚎,没人理;现在趁着我小妹不在这,胡说八道,你好不要脸!”
韩希夷无言以对。
谢吟月不悦道:“郭三爷,韩兄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你这样指责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郭大贵双眼冒火,骂道:“不要脸,都是你搞的鬼!”
谢吟月脸一沉,道:“三爷骂谁?”
郭大贵狂怒道:“就骂你,不要脸的女人!”
高大少爷急忙拉住他,低声劝他不可冲撞了卫少爷的婚宴。
韩希夷也拦住谢吟月,道:“他骂我的,你别多心。”
因又对郭大贵道:“是我处事不周全,郭兄弟骂得好!”
谢吟月淡笑道:“韩兄真是大度。可惜,人家未必领会你的苦心。”她没有对郭大贵不依不饶,是怕逼得韩希夷表态。
方初内心愤怒到极点,冷冷地看着谢吟月想:“真是用心良苦!若我不配合,岂不辜负了你这一番苦心?只怕你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