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陵气坏了,怒视二人。
巧儿可不管他,美美地吃煎饼。
嘴里吃着,又抬头朝四周打量。
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这园子真好看极了!
她小脸上就露出快乐的笑容。
日子真是好啊!
一时又有一锅煎好了,刷的是芝麻酱,大家吃了都十分满意。只不想给巧儿长脸,所以不肯夸好。他们心里又好奇,便跑出亭子,看厨娘煎饼。有大丫鬟怕他们吃多了。哄他们说下面这几锅先给长辈送去,叫他们等会再吃。大家都应了,遂散开在园里玩耍起来。
“表哥,帮我掐上面那个花儿。”
梅如雪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期盼地看着严暮阳,软声恳求。
严暮阳有些不自在。然他以前和如雪表妹很好的,没道理忽然不理她了,因此道:“好。你等着。”便走去道旁,踮脚伸手去掐那架上的玫瑰花。
梅如雪叮嘱道:“表哥小心,别扎了手。”
严暮阳道:“不碍事。”
掐了两朵,正要下来,眼角余光瞥见巧儿过来了,忙又掐了两朵,才走回来。先递给梅如雪两朵,又对巧儿道:“巧儿。这个给你。”
巧儿刚要来拿,旁边伸过一只手飞快抓去了。
是严暮雨,笑道:“哥哥给我的。”
一面审视地看着巧儿,看她怎么办。
而梅如霜则对严暮阳撒娇道:“表哥,我也要!”
陈虹也小声叫道:“表哥……”
“表哥!”
“表哥!”
连续好几声都跟着喊起来。
巧儿伸手接了个空,目光从严暮阳身上转到严暮雨身上,迅速判断情势:人家是亲兄妹,她是个外人,和严暮雨争那是自讨没趣。
因此,不等严暮阳说话。她便对严暮雨笑道:“我不要!我自己会掐。暮雨姐姐你拿去吧。”说完转身蹬蹬跑了。
严暮雨看着她背影撇嘴——
说得好像她让她似的,谁要她送这空头人情!
严暮阳见巧儿自说自话,自找台阶下,很是心疼。瞪一眼妹妹,又不好当众斥责她,却对众表妹们感到不耐烦了。
巧儿能自己掐花,她们怎么就不能?
因帮梅如雪掐了花,不好厚此薄彼,他便再接再厉又帮其他表妹掐。好歹打发了她们完事。再者,他觉得和巧儿一块掐花才好呢。于是寻寻觅觅的,就要往巧儿那边去。
巧儿东掐一枝杜鹃,西揪一朵玫瑰,忙忙碌碌的,像只蝴蝶在花丛中转来转去,嘴里还哼着曲儿,十分的快乐。
梅子陵看不惯她快乐,眼珠一转,和陈斌嘀咕起来。
两淘气的男孩悄悄向巧儿靠近。
巧儿掐了一大捧各色花卉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经过梅子陵身边,因他俩隔着碎石小径还有几尺远,她记着先前这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善,便懒得理他,就一心往前跑。
梅子陵瞅着她的裙摆,待她刚过,迅速上前踏下。
巧儿止不住奔跑的势头,扑倒在地,手中花儿撒了一地。
梅子陵急忙收回脚,更拉着陈斌连续后退几大步。
巧儿顾不得手腿蹭在石头上疼痛,扭头看向身后。
身后光光的,并没有树桩荆棘等物会挂住她的裙子,但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一股牵扯之力害她栽倒,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投向梅子陵和陈斌。
陈斌还好,一脸幸灾乐祸;梅子陵却满眼挑衅,仿佛说“就是我弄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巧儿眼中迅速涌出泪水,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严子陵等着她大哭大叫控诉他,他连辩驳的话都想好了,管叫人觉得巧儿无理取闹。然巧儿没有哭叫,只盯着他,一滴泪沾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
严子陵莫名心虚,道:“你还不起来?”
他不肯上前扶她,生恐她就此赖上他了。
巧儿便爬起来,依然盯着他,心下掂掇——
要不要告诉人是他们两个捣鬼呢?
告诉了,要是他们赖账不认怎么办?
不告诉,难道就吃了这个闷亏不成?
小女娃暂忘了疼痛,心中反复思量。
很快她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哥哥。你等着!”
严子陵立即大声嚷道:“哎呀,你这小丫头,这是怎么说的?你自己没走好,摔倒了怎么赖我呢?我站这可没动。陈斌你是瞧见的。你说,是不是她自己跑快了,踢着石子儿绊倒了?就是你暮阳哥哥来也不能诬赖好人。”
他以为巧儿说的大哥哥就是严暮阳,便嘲弄上了。
严暮阳在那边看见巧儿跌倒,飞跑过来,一边大声问:“怎么了巧儿?怎么跌倒了?”
因见她叉手站那,双眼含泪,直直地盯着梅子陵和陈斌,便怀疑地扫了那两小子一眼,又赶紧蹲跪下来检查她,看可摔坏了哪里。
一看之下失声叫道:“哎呀流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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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隐忍
cpa300_4(); 只见巧儿膝盖处裙子磨破了并沾有血迹,再一撩裙摆,套着雪白纱袜的小腿露了出来,膝盖处跐破了好大一块皮,血糊糊的;这还不算,又发现她小手微微颤抖,执手一瞧,手掌也擦破了。
他心慌极了,回头大喊道:“快去拿药来!”
立即就有丫鬟答应着跑开。
巧儿听见他惊叫,抬手低头观看。
可是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她用力眨巴眼睛,挤出两滴泪水,掉在手上。视线清晰后,才看清手掌根部擦破了,两手都是。她后知后觉感到火辣辣的疼——手疼,腿也疼,心里还委屈,小嘴儿一瘪,就要哭出来。
可是她硬生生忍住了,把泪水吞了回去。
这时,梅如雪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严暮阳又问一遍巧儿“怎么就摔倒了?”
又回头质问梅子陵“可是你欺负巧儿?”
梅子陵心虚,急忙否认,又将巧儿被“绊倒”的经过说给众人听;而巧儿也小声道:“我不小心踢到石头,栽倒了。”他便愣住了,再说不下去,一大篇话卡在喉咙底下,还有陈斌的证词也不需要了。
严暮阳依然追问:“妹妹跌倒了,你就在旁边,怎不扶她一把?”
他刚才看见巧儿趴在地上,梅子陵两个站在一旁不动。
梅子陵道:“我是要扶的,她自己就起来了。”
严暮阳见问不出结果,重回头,托着巧儿小手,吹两下觉得不顶用,想擦又不敢动手,等药又没来,只得反复问“疼不疼”。
巧儿不说话,只点头。
严暮阳更心焦了,又害怕。
他生在大富之家。深知女子相貌重要。巧儿在严家做客受伤,虽无大碍,然若留下疤痕,便是了不得的后果了。而且他认定她是他媳妇。将来要娶她的,怎能不难受呢?
梅如雪也蹲下来,柔声对巧儿道:“让姐姐看看。”
一面从严暮阳手中小心拿过巧儿的手,轻轻吹气。
巧儿任凭他们“观赏”伤处。
严暮雨等人本还觉得巧儿娇气,然伸头一瞧。巧儿两掌根部都有一大块蹭破的擦痕。想象那小手在石头上擦磨的情景,不由心儿一缩,代她感到疼痛。又见她小脸强撑作无所谓模样,更觉不忍。
严暮雨悻悻道:“谁叫你跑那么快的!”
梅如霜忙接道:“就是就是。你在家疯惯了,出来人家也疯。真是个野丫头!弄伤了手,回头害表哥要挨骂的。你自己去跟姑妈说,是你自个到处钻,不小心跌倒的,别拉扯上我们。”
严暮阳和梅如雪同声喝道:“霜儿!”
梅如霜低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么。”
巧儿紧紧地闭着嘴。不言不动。
她敏感地觉出:她们不喜欢她,还笑话她,先前一头心热没觉察出来,现在感觉到了,活像大伯娘说的“热脸贴冷屁股”。
严暮阳见她眼中水光闪动,忙伸手抱住她腰,要抱她起来,一面哄道:“妹妹,咱们先去亭子。等药拿来了涂了药再回去。”
梅如雪急忙抢道:“我来抱她。”
巧儿扭身躲开二人,赌气道:“我自己走。”
乡下娃儿。那一天不跌一跤,又或爬树蹭破皮,又或在刺丛里钻被戳一下,这点伤。她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心里另有委屈。
小丫鬟银锁慌张地跑来,叫道:“姑娘,姑娘!”
严暮阳呵斥道:“你跑哪去了?怎不跟着姑娘?”
银锁吓慌了,也掉下泪来。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刚才跟严府丫鬟们在那边玩呢。谁知巧儿就出事了。
严未央和清哑到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形。
巧儿一头扑进清哑怀里,闷不吭声。
清哑看了她伤处,心疼不得了,也问“怎么就跌倒了?”
那口气很是怀疑。
不怪她怀疑,在家的时候几个侄儿女就时常争吵打闹,三天吵两天好。吵起来像仇人,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好起来又一团和气,兄妹亲密之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互送。一家子兄妹都这样,何况今天严家来了这么多小孩子。他们彼此是亲戚,独巧儿一个是外人,被欺负也难免。
众女孩都不说话,都看着她姑侄两个。
对于清哑,她们都有一份敬重,不单因为她是御封的织女,还因为她举止安静从容,毫无瑟缩的小家子气,是一等一的女儿。
现在她过问这件事,大家就想看巧儿如何说,她又如何处置。
梅子陵慌了,抢先道:“她乐过头了,跑太快……”
噼里啪啦又将巧儿跌倒经过说了一遍,比先又详细两分。
严未央故意诈他道:“不是你推她的?”
梅子陵跳脚道:“我没有!陈表弟都看见的。表弟你说!”
严暮阳怀疑地看着他——干嘛这么大反应?
陈斌忙出来,力证巧儿确实是自己跌倒的。
清哑以目询问巧儿“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