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利奥的感情十分复杂。
诺曼人的慕强传统，让她十分仰慕利奥的力量。但利奥也是杀害了她父亲，甚至是毁灭了她家族的人，甚至还让她生下了这个女孩儿。
“她就是我过来的原因。”
艾玛伸出手，摸了一下女孩儿的额头。
“原来是这样......”
伯莎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利奥是个多情的男人，这一点她很清楚。但在真正面对其他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时，她却感觉自己实在没法平静。
怎么说呢？
就是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吧。
想着想着，伯莎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那份微微的隆起，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得到利奥的重视？
“抱歉，殿下。”
艾玛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在意识到伯莎神色异常的瞬间，艾玛立刻出言道歉，脸上写满了愧意，甚至让伯莎有些错愕。
“我立马就回去，很抱歉......”
说着，艾玛就准备掀开帘子，喊马夫停下，然后独自回去了。
“不，不用。”
伯莎立刻制止了她。
她对艾玛是有些同情的，也不会因为艾玛的这个孩子，就对艾玛有所偏见。
“已经到城堡了，跟我一起去见冕下吧。”
说完，伯莎立刻拉着艾玛，走下了马车。
随后她抬起头，就像看到了窗边的利奥似的，微微颔首的同时，带着艾玛一起走进了城堡。
利奥摸着下巴。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啊。
“艾玛和伯莎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吗？”利奥问道，“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欧洲的贵族就是这样，总是能莫名其妙地拉上血缘关系。
譬如伯莎就是玛蒂尔达表姐的女儿，两人之间甚至有辈份的差距。不过，她们两个并不认识，完全不熟悉。
但利奥还是免不了怀疑。
“她们没关系。”里卡多说道，“诺曼人很少和外人通婚。”
那就奇怪了。
好在，伯莎没给利奥留下太多奇怪的时间。
当她走进房间的一瞬间，利奥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作为欧陆最顶尖的贵妇，伯莎对于自身的打扮，算得上十分用心。而她所用的各种香薰，也是贵族中最为奢华的。
“很好闻的味道，伯莎。”
利奥说道：“是在罗马研究出来的新东西吗？”
“当然了，冕下，我还为您带来了一些新的阿基坦诗歌。”
伯莎说话的时候，脚步也没停下，来到了利奥的身边，将卷轴放在了桌上。
“如果您喜欢的话，我晚上可以为您演奏一番。”
“当然欢迎您了。”
对于这些小情趣，利奥是比较喜欢的。况且，伯莎还是个喜欢玩小情趣的女人，实在是有些诱人，而且也难以拒绝。
这时，伯莎才开口，提到了艾玛的事。
“那您能不能给艾玛一点时间？”
话音刚落，她就俯下身子，在利奥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她带来的孩子是您的。”
“嗯？”
利奥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艾玛的瞬间，才察觉到她眼眶下的淤青，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曾经这位高傲的诺曼长女，此时似乎完全被折断了羽翼。
可怜楚楚的样子，让利奥都有些不太接受。
不对啊。
谁给我艾玛调成这样了？
“很荣幸能见到您，冕下......”艾玛微微屈膝道，“上帝会永远庇佑您和神圣的教廷。”
“所以这个孩子是......”
利奥并不在乎那些礼节。
他现在只是好奇。
和玛蒂尔达等人相比，艾玛的这个命中率实在是有些高。当初的无心插柳，居然搞出了人命，实在是有些意外。
可以说，艾玛的这个孩子，完全是利奥意料之外的情况。
而艾玛的回答让利奥更加一头雾水。
“是我的孩子，名字叫伊莎贝拉。”艾玛说道，“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艾玛似乎不想承认孩子的父亲。
她对利奥复杂的态度，决定了这一切，而利奥还在思考，是否要承认这个事实。
从利益的角度来思考。
私生子女越多，就越容易引发人们的议论。利奥坐在这个御座上，也不是毫无代价的，而是要承受四面八方的目光，一举一动都会被人们看在眼里。
不承认这个孩子，可以让利奥免去很多麻烦。
况且，以艾玛的身份，利奥完全没必要对她负责。就当初的刺杀之仇，足够利奥对她做出报复了。
“所以……她是我的孩子吗？”
可利奥不准备这么做。
他还是想确认，这个孩子和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至少，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得不到承认。
艾玛也沉默了。
承认这个孩子可以带来很多好处，母凭子贵就是这个道理。以利奥的性格，大概也不会拒绝女儿。但相应的，艾玛就不能游离在权力之外，享受着平静的隐居生活了。
“可以不提这个吗？”
到最后，艾玛还是放不下。
回想到西奥多拉的那些举动，她就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和教廷有联系。深不见底的权力盘根交错，让艾玛不由得感到畏惧。
“行，我知道了。”
这下，利奥也有了答案。
得到了答复的艾玛，默默地后退了半步，似乎说明了她内心的想法。利奥也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艾玛，似乎默许了她的离开。
也就在此时，伯莎喊住了艾玛。
“不如留下来过个圣诞吧。”伯莎说道，“我想，玛蒂尔达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第389章 她是白莲花吗？
当夜晚到来。
利奥坐在房间中，一只手靠在扶手上，看着对面的伯莎，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长。
“所以，你确定看到了？”
“我去的时候的确是这样。”
伯莎低声说：“当时艾玛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如果不是我过去的话，艾玛恐怕还要被西奥多拉接着欺负......”
“嗯。”
然而，利奥的态度十分冷淡。
他对于情况有自己的看法。
要说艾玛可怜，那就纯在放屁，她现在小日子过得比很多普通人好，也没有和她的其他亲戚一样去死，而是在利奥的庇护下，继续隐居在那不勒斯，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而且利奥对伯莎也并非毫无了解。
从帝国宫庭里出来的伯莎，对于这种宫闱之间的斗争，更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难道就是清白的吗？
身为皇后，能和斯蒂凡娜处好关系，在见到艾玛的孩子之后，还能依旧维护艾玛，只能说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之所以反对西奥多拉，只是因为西奥多拉的攻击性太强了。
利奥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西奥多拉消失了，她和玛蒂尔达之间，估计也会有一些争夺。
哪怕她们有血缘联系。
“如果再让她这样下去，恐怕您的宫廷里就要人人自危了。”伯莎说道，“毕竟她掌握了太多的权限……而且在阴谋方面，您也应该能理解吧。”
伯莎的诉求很合理。
实在是太合理了。
甚至，利奥很难找出反驳的借口。毕竟西奥多拉的威胁太大了，对于贵族们来说很难接受。
不论他们出身如何，家族是否强大，只要面对西奥多拉，都会不由自主的恐惧。
因为人被杀就会死。
而西奥多拉无处不在的触手，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威胁着他们。如此可怕的存在，大家自然是希望除之而后快。
“这件事我会注意的。”
利奥也只能暂时搁置，不再去提这件事。
这是个没法解决的矛盾。
身为间谍总管，西奥多拉的地位相当敏感，她接触了许多常人所不能接触的事，同时也是利奥的贴身近臣。如果她真的和朝中其他重臣关系良好，私交甚笃，那么需要警惕的就是利奥了。
偏偏利奥还需要一个情报头子，为他的扩张做铺垫。
那么代价就显而易见了。
“对了，冕下，今晚我实在是没法侍奉您……”
伯莎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微微的隆起证明着她已经怀孕。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底牌，也是她博得利奥好感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