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子。”
憋了一肚子气的利奥，决定转变思路。
“我会委派一名主教，去作为你们的宫廷主教。他还有一个对应的团队，用来指导你们的军队作战。还有，我需要在你们的领地上拥有征兵权。”
想通了的利奥，决定破坏一下克罗地亚的主权，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在他对面的使者，也是一秒就答应了下来。
“如您所愿，冕下。”
出卖主权什么的，对于中世纪的君主和贵族来说，简直轻轻松松，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
这种虚无缥缈的征兵权，更是无所谓了。
“你可以走了。”
对克罗地亚使者，利奥是在没心情和他多说什么。他只是挥了挥手，让那名使者走开。
等到大门再次关上，利奥才背靠着御座，长舒一口气，同时揉了揉眉心。
果然，盟友也不省心。
小小一个克罗地亚，就这么难对付了。到时候还要支持施瓦本，去对抗整个帝国，利奥实在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里卡多，过来。”
利奥喊了一声，里卡多就来到了他的身边，端着纸和笔，准备记录。
“去告诉拉文纳大主教吉伯特，让他去指导克罗地亚的教会事务。两年之后，让他委派一个继任者，继续在克罗地亚任职。”
里卡多没有说话，但是手中的羽毛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字。
等他写完，他便立刻将信纸交给自己的秘书。秘书用丝绸带将信纸卷起来，再挂上铅印章，代表教皇的权威。随后，这封信就算正式发出了。
......
夜晚。
罗马城中到处灯火通明，过往的衰颓已经消失。随着利奥在南方取得一系列军事胜利，大量的物资被送到了罗马，还有来自科西嘉、撒丁的移民，让老罗马人体会到了经济快速增长的爽感。
因此，即使到了夜晚，罗马城里还有许多商铺是开着的。他们将灯悬挂在窗边，就像在向着黑夜发起挑战似的。
“这里是冕下要的东西。”
达维多站在船边，手里拿着一份清单，对着斯蒂凡娜念叨。
“有十头山羊，五头牛，一桶科雷佐拉的葡萄酒，九桶图斯库卢姆的酒，还有无花果，橄榄，十二磅糖，六磅蜂蜜......对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橘子？”
“送给托斯卡纳女公爵的。”
斯蒂凡娜回答道：“利奥冕下每次回来，都会给玛蒂尔达送礼物。”
“哦......这里还有......”
“直接给我吧，我识字。”斯蒂凡娜打断了他。
略感神奇的达维多，将清单递给了斯蒂凡娜，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口。等斯蒂凡娜全部确认之后，她才将清单还给了达维多。
接过清单，达维多挥了挥手。
贡萨罗带着士兵，将货物悉数搬运到罗马城中。
看着士兵们逐渐走远，斯蒂凡娜正准备离开，却被达维多叫住了。
“喂，有件事。”
达维多说道：“最近那个疯子，在那不勒斯招募刺客，说是要刺杀艾玛。这些事情搞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去转告给冕下。”
“哦，好。”
斯蒂凡娜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种事情，还要自己报告吗？
不都应该是西奥多拉做的嘛。
走在路上的斯蒂凡娜想到这个名字，忽然就觉得有些难受。西奥多拉看不惯艾玛，她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看不惯自己呢？
她不是很懂这个女人。
而且，西奥多拉的那个作风，也让人很难接受。她就像个护食的小狗一样，容不得其他人和利奥接触。
真是个可恶的人。
想着想着，斯蒂凡娜就走回到了圣天使堡前。
她看着圣天使堡，这座代表着权力的堡垒，城墙上站满了士兵。士兵们将昂贵的物资带进城堡，放在地窖中，等待着斯蒂凡娜来安排。
“最近真是让你好过了。”
还没等斯蒂凡娜走进城堡，西奥多拉就忽然拍了一下她。
被吓到了一跳的斯蒂凡娜，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你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过得比较舒服。冕下还真是信任你呢......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去找冕下了哦~”
西奥多拉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似乎在向斯蒂凡娜炫耀着。
什么去找冕下......
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斯蒂凡娜暗暗地想着。
见到她有些恼火，西奥多拉立刻就露出了戏谑的微笑，似乎是在挑衅着斯蒂凡娜。但只是笑了一下，西奥多拉就回过头，走进了圣天使堡。
第223章 罗马的爷就是爷
房间中。
利奥闭着双眼，靠在软椅上，摇摇晃晃，感受着难得的闲适。自从成为教皇以来，利奥就没过过几天清闲日子。现在，算是难得地休息一下。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一声隔着一声，似乎是在证明着自己的身份。
没等利奥发声，房门就自己推开了。
西奥多拉款款走进房间，来到了利奥身边，找了个小凳子坐下以后，从桌边的果盘里拿起了一颗葡萄。
“又有事？”利奥睁开一只眼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话音未落，西奥多拉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进了利奥的嘴里。圆润柔滑，甜香四溢，在利奥的舌尖绽放。
这才是生活啊。
享受着的时候，利奥还不忘说最近的事。
他说：“今天听说皇帝那边在讨论，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我放走洛林公爵......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前几天还想从科雷佐拉修道院逃走。为了拦住他，玛蒂尔达又死了几个骑士。”
“玛蒂尔达肯定要生气了。”
西奥多拉说：“您已经很久没去看望她了，而且她最近又蒙受了损失。要是您不去安慰一下，恐怕她就要来罗马找您了吧。”
不对劲。
利奥微微侧过脑袋，观察着西奥多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话。
照理来说，她不是应该吃醋的吗？
“阿伯拉尔多已经起程了。”西奥多拉忽然话锋一转。
“然后呢？”
利奥也跟上了她的思路。
“他从那不勒斯登船，准备走海上过来。可惜了，当初没有让我的手下给他制造一点海难。”西奥多拉故作可爱地嘟嘟嘴。
她这样的表情，要是放在别的女性身上，也许还会和可爱搭边。
放在她脸上，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利奥悠悠道：“我就是要用他，来引出那些诺曼贵族。要是打草惊蛇，扰乱了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剩下的话，利奥觉得也没必要多说。
这些诺曼贵族，虽然是外来征服者，但他们毕竟也在这里扎根了几十年。在地方上，他们有自己的家仆、族亲。要是放他们回到领地，那就是一场又一场打不完的城堡攻防战。
不如直接抓起来，对诺曼贵族釜底抽薪。
虽然这么做不是很道德，但利奥也不是第一次不讲道德，无所谓了。
“施瓦本公爵也快了。据说他已经到了玛蒂尔达女公爵的领地，最近应该是在玛蒂尔达的引导下，住在了托斯卡纳。”西奥多拉再次说道。
“这个里卡多跟我说了。”
这次，利奥的回答略带否定的意味。
西奥多拉管的有点宽了。
身为利奥的间谍总管，西奥多拉的确该知道很多事。但是，这种外交、内政的事情，不是她该汇报的。
即使她和利奥有负距离接触的关系，也不能把手伸得这么长。
似乎是意识到利奥的不悦，西奥多拉的目光也有些游离。
“那......”
“我要休息了。”
利奥闭上双眼，下达了逐客令。
看着利奥，西奥多拉只是站起身，替利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走出了房门。
走出去之后，她回过头，却看到斯蒂凡娜再次走了进去。
“唉~”
西奥多拉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着房门再次发出关闭的声音，利奥看着斯蒂凡娜。这位内务总管，今天看上去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
“冕下，我刚才检查了一下。”
斯蒂凡娜跪坐在地上，手搭在了躺椅的扶手上。
“从南方运过来的橘子里，有很多都坏了。我已经让人去挑拣了，会把剩下完好无损的橘子，送到托斯卡纳女公爵那里。”
“做的不错。”
利奥伸出手，揉了揉斯蒂凡娜的脑袋。
被摸到头的斯蒂凡娜有些意外，很快脸上就微微泛红。利奥的举动，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亲昵了。
“还有一件事。”
她说道：“达维多让我转告您，阿伯拉尔多正在招募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