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宁国府，天香楼。
香木床上，红纱帐里，秦可卿身盖着鸳鸯锦被，精致俏美的脸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丫头宝珠端着碗筷，红着眼睛，陪在边上。
不多时，另一个丫头瑞珠又从外间进来。
“奶奶怎么样了？”瑞珠问。
宝珠摇头：“死活不吃，劝也不听。老爷走了？”
瑞珠垂泪不止，闻言脸色难看道：“什么老爷？天底下有这样的老爷？好歹是一府的族长，竟如此不要脸！”
宝珠忙放下碗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小心让那恶人听去。”
瑞珠抹泪道：“听就听去，奶奶被她逼成这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宝珠望着如同睡美人的秦可卿，也带着哭腔道：“奶奶出身高贵，怎么就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许是想起什么，宝珠蹭地起身，快步走到瑞珠身边，耳语一番。
瑞珠听罢，急急摇头：“不可不可，那位如今被幽静看管，早已经失了势，那恶人怕是知道了也不怕。还会更害了奶奶。”
第16章 烈性的丫鬟
林瑾跟着贾蓉到了天香楼上房，抬头就看到一个脸色略显浮肿的中年男子在门口来回晃悠。
见他二人来，那人立即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沉着脸道：“神医呢？”
贾蓉浑身颤抖，底气不足地说道：“就，就是这位小神医。”
“混账东西，诓你老子玩呢？”
贾珍大怒，几步上前，扬起巴掌呼在贾蓉脸上，竟是把贾蓉直接给打趴下了。
贾蓉捂着肿胀的脸，敢怒不敢言，“老爷容禀，这位真是西府的小神医。”
贾珍没理会儿子，绕着林瑾转了两圈，皱眉道：“你是大夫？”
林瑾点点头，从第一眼看到贾珍，他内心就止不住的厌恶。
老混账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贾珍见他年轻且药箱都没带，哪里像个神医？已然一肚子火，强忍发作道：“你能救我儿媳？”
林瑾简直想骂人，连你儿媳都没见着，谁敢打保证？
林瑾反问：“京城名医可有敢保证之人？”
贾珍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说道：“进去吧，好好给我儿媳看看。”
林瑾看向地上的贾蓉，贾蓉忙一骨碌爬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推开门，房间内有浓重的中药气味，及至内间，药味更浓了，林瑾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把纱帐打开。”
贾蓉吩咐丫鬟，随即转头笑道，“林神医请。”
随着纱帐被床边的丫头打开，林瑾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五官精致到极致的女子，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饶是如此，林瑾还是惊艳住了。
这份古典大方的清丽气质，绝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女人，穿一套汉服就能够拥有的。
都说秦可卿兼具钗黛之美，如今一看，果然没错。
林瑾不好多看，简单问了些基本的病情，心里想着如何入手，忽然就愣住了。
一枚金针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中，太乙神针？不是只能体验一天吗？
林瑾收敛心神，忙去观察，片刻脸色变得古怪。
这是太乙神针不假，但不是救人的，而是杀人的利器。而且也只有一天体验。
林瑾大惑不解，新手大礼包按说已经用过了，怎么还会出现？
思索间，他忽然明白过来，也许这玩意根本不是新手大礼包，而是每个金钗彻底改变命运后，他将会获得的金手指？
想通这点，林瑾忙详细观察这枚金针的用处。
不看不知道，一看把他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杀人利器，简直是无敌的利器。
虽然只有一枚金针，但他想让谁倒霉，便可以控制这枚金针扎入那人的身体，除非他亲自取出，否则无药可治，一月之内必死无疑。
另外林瑾还可以控制金针提前杀死那人。
“林神医？”
贾蓉见林瑾沉思良久，忍不住喊了一声。
“哦，有金针吗？”林瑾回神，“令正的病在下可以试一试。效果如何，却是不好说。”
贾蓉面色微变，强笑道：“无妨，林神医尽管放手救治。”
说完转身出去，心底也生出荒唐之感，这林神医连金针都要借，莫非真是唬人的？
“怎么出来了？”
贾珍看到贾蓉出来，没好气地问。
贾蓉忙把林瑾要金针的事情道出，贾珍气得脸色变了又变，冷哼道：“回头让人看着，这小子要是治不出什么名堂，给我往死里狠狠打。”
贾蓉小声道：“林神医是从西府借的人，打了是否不妥？”
贾珍骂道：“老子身为贾府族长，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招摇撞骗？西府那边我自会去说。”
贾蓉不敢辩驳，急忙找金针去了。
屋里，林瑾站在原地，也是一阵无语。
金针杀人的能力虽然厉害，可他现在要救人，救不了人什么都白搭。
想起秦可卿的命运，林瑾目光落在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身上。
想了想，林瑾冲着其中一个，眉眼间英气极重的丫头招了招手。
瑞珠忙抹了抹眼，来到林瑾面前，恭敬施了一礼。
林瑾带她来到外间，轻声道：“你叫什么？”
“瑞珠。”
就是她。
林瑾松了口气，打算赌一赌，“瑞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诚实回答。否则你家奶奶的病，我可能无法医治。”
瑞珠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你家奶奶，夫妻关系如何？”
林瑾开门见山，死死盯着瑞珠的表情。
果然瑞珠脸色骤变，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还，还好。”
林瑾哼道：“你家奶奶心气郁结，几乎要了性命，你还对我撒谎？”
瑞珠又惊又喜，此时才信了眼前的少年，果真是神医。
咬了咬牙，瑞珠道：“是不算好。”
“多不好？你要诚实回答我，否则我也无法救治。”
这时房门忽然推开，贾珍见林瑾二人就在门后，眼神闪烁，瞥了眼里间，又重新关上门。
“你很怕他？”
林瑾敏锐察觉到了瑞珠的表情变化。
瑞珠摇摇头，又点点头，忽然抬眸道：“大爷和奶奶的关系很不好，几乎不是夫妻。”
林瑾拉着几要崩溃的小丫头往里些，才低声问：“不是夫妻何意？”
瑞珠豁出去了，秦可卿摆明了不想活，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实话实说，说不得眼前的小神医真有办法。
“他们有名无实，就不是夫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林瑾依旧大为震撼。
原来《红楼梦》中的秦可卿，就没跟丈夫圆房。
“你可知原因？”林瑾忍不住问。
瑞珠咬牙切齿，狠狠道：“他就不是男人。”
林瑾不由得多看了眼少女，如此心性，怪不得秦可卿死后，也触柱而亡，当真烈性得很。
“那贾……”林瑾指着门外，话还没说出口。
“更不是好人。”瑞珠表情扭曲，“奶奶要是死了，整个宁国府都是坏人。”
林瑾皱眉，他知道，因为秦可卿的事情，瑞珠要崩溃了。
林瑾试探道：“贾族长逼迫你家奶奶？”
瑞珠愣了愣神，随即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在府里一手遮天，他逼的奶奶只能去死。”
第17章 探底
“可怜的人。”
林瑾盯着状若癫狂的小丫头，轻声道：“我或许可以救你家奶奶。”
属于秦可卿的金手指出现了，说明秦可卿能救。林瑾目前不知道如何救，但不妨碍他去尝试，往下一步步推演。
金针杀人的金手指虽然不能治病，可林瑾还是太眼馋了，有了它，他能少很多危险。
更能暴力解决一些难解的麻烦。
说是主宰别人的生死也不为过。
“你，你怎么救？”
瑞珠呆呆望着他。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林瑾正色道，“我需要跟你奶奶谈一谈。”
瑞珠如抓救命稻草：“奶奶病得很重，也不知何时会醒，我，我去看看。”
林瑾拉住她：“此事须得保密。”
瑞珠重重点头，向里间急走几步，忽又转身跪在地上：“神医若能救活奶奶，瑞珠愿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扭身进了里间。
秦可卿没醒，贾蓉已把金针送来。
林瑾拿着金针，看贾蓉没离开的意思，走过去低声对着瑞珠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