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95节

  “不了解。”韩智轩望着热闹的人群: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宋煊他是个聪明人,当年戏耍我等便如老叟戏童子一般。”

  “呵。”窦元宾对此番说法不屑一顾。

  韩智轩也没有给他解释。

  人家可是朝廷大员,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乡下小子放在眼里?

  “今日范掌教把宋煊与张方平的试卷放出来,便让诬陷他们舞弊这招棋难度大了许多。”

  对于韩智轩的话,窦元宾嗤之以鼻。

  你们蠢笨如猪,被他戏耍一两次。

  至今都惧怕此子,真是可笑。

  但一想到这样的蠢猪竟然为自己所用,窦元宾心中便一阵叹息。

  本地的官员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否则此等小事,用得着我一个堂堂翰林学士在此奔走吗?

  晏殊这个名字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应天府知府不表态。

  那就是表态了。

  张亢直接到书院寻晏知府的帮助,判官伊俊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人家那是因为儿子的事撒气吗?

  明明是朝堂当中的斗争没有结束,从东京换到了南京罢了。

  只要上面有人顶着,那伊俊就不怕去岭南吃虫子这事。

  晏殊外放的缘故,怎么想都是他故意找茬拿朝笏打掉侍从的门牙。

  这种小事用得着贬官吗?

  天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紫袍大员,哪天就回到朝廷中枢去了。

  更何况县官不如现管。

  伊俊是不愿意得罪晏殊的,窦元宾找其他通判也不好使。

  “搅吧,搅吧。”

  窦元宾一想到晏殊的操作,心中就忍不住生气。

  明明是一件小事,哪怕你保持中庸之道,用不着你出力,见个面就行了。

  下面的官员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可晏殊他偏不。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窦元宾倒是信心十足。

  既然晏殊想要做出政绩来,那自己就给他好好上上眼药。

  韩智轩不明白窦元宾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说什么搅吧搅吧。

  “你只管把水搅和的越浑浊越好,其余的我会来做的。”

  此时窦元宾的心思已然不单单是为他儿子报仇了,更是要争一口气。

  谁让你们敢小觑于我?

  此事若是传扬到东京城去,谁还会敬我这个翰林学士!

  韩智轩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挤进人群里去。

  那些汗味也比窦臭身边的味道要好闻一些。

  王修永凭借着身手矫健,在人群里不断的游走,听着他们议论。

  目前所听的,还没有人说什么舞弊的现象。

  不少人去看了张方平与宋煊的四门第一卷子,承认自己确实水平不如他们。

  今后还需要继续努力。

  况且考应天府书院又不是只能考一次。

  王修永心中暗暗放下心来,看样子窦臭想着是范掌教先压下来,结果范掌教不理会他,搞得他措手不及。

  鼓动学子的事,还没有办妥。

  然后王修永就听到柳三变来了,要去看宋煊写的词,他立马就跟上去。

  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这柳三变是不是窦臭专门找来打压世叔的?

  石延年拉着一见如故的酒友柳三变:

  “走走走,我方才听说前面考了诗赋第一的宋煊,做了首好词,柳兄可来品鉴一二。”

  因为刘潜、石延年二人已经榜上有名,成功考入应天府书院,没有太多的压力。

  此时更多的是想要看热闹,柳三变再这,天下还有谁写词比得过他的?

  柳三变倒是也没拒绝。

  他听着石延年有关少年与愁之间的命题。

  柳三变早就不是少年人了。

  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但写出一首切合主题的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曼卿,人太多了,我们不必上前。”

  “哈哈哈,柳兄也捎带,我有法子领你到前面去。”

  正在柳三变思考当中,就听得石延年大声介绍柳三变来看宋煊的词了。

  大家让一让。

  柳三变的词名,早就传遍天下。

  虽然他在科举上是老落榜生,在座的各位都比他强,但至少人家是真能写传唱度极高的诗词的。

  “柳三变也来看宋十二的新词来了?”

  本来议论成绩的学子们,再一次叫嚷起来。

  柳三变的大名,传唱度极高!

  众多学子也想要让柳三变评价一二。

  于是石延年很轻易的就给柳三变前头带路,他们直接走到红榜面前。

  柳三变被赶鸭子上架,站在宋煊所写诗词前面。

  万众瞩目之下,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被塞上了一支毛笔,期望他能够写出一手好词来力压宋煊。

  无论何时何地,总归是有好事者的。

  柳三变无奈,他单手拿着毛笔,一手托着下巴,抬头准备看宋煊一个学子写的词。

  他心中想的是,就算赢了,那也是是胜之不武。

  一旦无法拒绝,那便随便写一写。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上阙念完,柳三变的眼神就变了。

  他眼中的轻视尽去,紧紧盯着下阕。

  待到忍不住念完之后,柳三变手中的毛笔不自觉的掉落在地。

  这首词,年纪轻轻的宋煊是怎么写出来的?

  特别像我这半生的经历啊!

  少年时期我不懂忧愁,为了写词勉强说愁,而今我已经尝尽了忧愁的滋味,可又说不出口。

  前面是强说,后面是强不说!

  这其中的苦涩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明白?

  柳三变并没有觉得自己眼睛湿润,可也有了雾蒙蒙的感觉,鼻子发酸。

  他想哭却又哭不出声来。

  什么叫素未谋面的知己啊?

  这便是。

  柳三变写的雨霖铃能让许多人感同身受。

  他自然也能感悟出别人好词当中的那种情绪。

  石延年也是屡次落榜,他当然能理解柳三变的这种情绪。

  他方才觉得宋煊列为第一的词不行,还得是柳三变这位词中大家才行。

  现在看来,人家当真是写的极好。

  “柳兄?”

  柳三变强行压制住自己要哭出的来的酸涩感,咽了下口水道:

  “这首词的少年与愁,我写不出比他宋十二还要更好的,天下人也写不出来。”

  “我那首雨霖铃的离别愁与他的大不相同,无法拿在一起比较。”

  有了柳三变这两句话,一下子就让周遭学子沸腾起来了。

  宋煊写的这首词他们大多数都觉得写的好。

  但又不知道好在哪里。

  如今有了享誉大宋的词人柳三变的称赞。

  自是让他们见识到了宋煊这首词的含金量。

  宋初比柳永还要出名的词人,那只能是南唐后主李煜了。

  “柳先生,这首词当真写的世上无二吗?”

  “自然。”柳三变忍不住叹息道:

  “原来世上真有人诗赋写的好的同时,策论也能写得好的存在,我不如他。”

  一回想这么多年他都是落榜生,柳三变的心思着实是煎熬。

  “这应天府书院藏龙卧虎,我也不回家了,便在此游学一阵,虚心请教。”

  柳三变的话再次迅速传播开来。

  宋煊的诗词写的竟然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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