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宋煊当即用脚狠狠的碾过去,想把他踩醒,但韩智轩是真的能忍。
愣是一声不吭。
倒是范仲淹终于从工作里抽出精神,分开众人,同知让宋煊撒脚。
“范相公,你知道的,俺对医术也略懂一二。”
“是的,十二哥是在救他。”张方平立即为宋煊开脱。
“行了。”
范仲淹自是不允许这里出现人命之事,他也没有理会宋煊的说辞。
况且不知全貌,就做出自己的判断,显然是不行的,容易被人带歪了。
在众人对韩智轩的唏嘘声当中,被范仲淹安排人抬走赶快救治。
他瞥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宋煊,又瞧了瞧郑戬,过来询问发生何事。
听着宋煊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再加上周遭学子争相作证。
范仲淹作为掌教,便让众人全都散了吧。
此事谁都没吃亏。
只不过事情没有如同带头搞事的韩智轩那样发展。
主要是范仲淹不听信一面之词,还要听一听苏醒后韩智轩的说辞。
该学习的继续学习,该温习考试的继续温习考试。
今年入院考试与往年不同,要同科举考试接洽,同样要考四科。
并且会把要求贴在大门口,保证学子们第一时间都能瞧见。
众人瞧完了热闹,再加上掌教亲自诉说。
围观人群便再次四撒离开,去看考试要求。
热闹是一会的。
唯有温习功课才是长久的!
北宋每次参加三级科举考试的大概在一万人,能走到殿试的也就至多也就四百人左右。
这还是参考千年龙虎榜的扩招数据。
在此之前,真宗朝一万多人,能走到殿试的不超过二百人,就这还要罢黜一些贡士,最后一百多人才能成为进士,戴着红花骑马游街,参与皇帝的宴会。
自从唐朝科举考试流于形式后,录取大多是贵族子弟,平民中举那大多都是提前投卷,找好大腿了。
甚至贵族子弟诸如李泌(十二时辰)等,皆是以参加科举考试为耻辱。
大宋考公面向全民,让许多人都有了光宗耀祖的机会。
但同时增加的便是,这条赛道更卷!
宋煊也不打算在此地继续待着,而是要回去歇一歇。
“三弟,今日之事多谢了。”
宋浩之前是极为纠结的,他对宋煊那首诗看的很重。
偷窃弟弟的诗词。
还是人家弟弟八岁时所做。
此事说出去,一丁点都不体面!
宋煊则是毫不在意的摆手:
“五哥,左右不过一首诗,五哥若是还需要,俺再给你念一首,留在手里将来备用。”
宋浩等人自是从称呼当中体会到了宋煊表达出来的距离感。
他只是再次行礼:
“十二弟,我受之有愧,哪还有那么多脸面再要一首。”
“那五哥,俺先回去温习功课,就不叨扰了。”
宋煊说完也是行礼,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第63章 相逢一笑?屁咧
两兄弟瞧着宋煊离开,倒是老七悠悠的说了一句:
“五哥,十二弟心中有怨也实数正常,关起门来算账正常,不过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哪里能轮得到外人来欺辱。”
宋浩也明白宋煊的意思。
他只是轻微颔首,目送着这位弟弟离开。
宋浩心中明白,双方之间的隔阂不会靠着这一次一致对外,而得到缓解。
待到走出书院大门,过了状元桥,张方平才忍不住出声:
“十二哥,我不明白。”
“你咋又不明白?”
“首先我不是离间你们兄弟情,在我看来,你们也没啥兄弟情。”张方平先给自己套了个buff:
“你亲大哥对你也不好,你今日为何还要帮他扬名?”
“帮他扬名?”
宋煊理解那首诗的归属权,他不是很在乎,只是轻轻摇头:
“俺只是不想自己被别人当刀子用,姓韩想要算计俺,他还不够格。”
“况且一首诗,也证明不了什么的。”
“原来如此。”
张方平虽然知道宋煊是有才华的,但那么一首能够流传千古的诗被他大哥给占据,着实是应该给他三拳。
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
“难不成你觉得还能上演什么兄弟情深之类的?”宋煊哼笑一声:“俺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不行。”
“哈哈哈。”
张方平忍不住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的奔着那里去。
宋煊继续瞧着络绎不绝前去报名的学子:
“方平,你刚才是想要与俺说什么被打断了?”
张方平便细细说了郑戬对宋煊的态度,唯恐他会在入院考试时有针对性的针对宋煊。
“方才范相公不是说了要依照科举考试模式吗?”
宋煊伸出手指道:
“都会誊录弥封的,免得有人认出笔迹和卷子当中的记号,至于出题这玩意,想必范相公心中早有想法,到时候举个牌匾给大家看呗。”
张方平还没有正式参加过科举考试的训练,故而对这些细节不甚清楚。
“十二哥当真是知道的多。”
宋煊倒是无所谓,随即抛出一个新得到的消息:
“俺听人群议论,他们有人是通过会试成为贡士的,就是想要来书院好好沉淀沉淀,将来参加殿试一举中状元的。”
“啊,还能这样操作?”
张方平倒是涨了见识。
主要是现在消息流通极为缓慢,许多事都后知后觉,甚至一两年都不一定知道。
“嗯。”宋煊挥舞着扇子:
“俺听说那个人叫王尧臣,是状元的热门人选,未曾想他竟然放弃了没有参加殿试,选择要来书院学习,当真是让俺大吃一惊。”
对于大宋的科举制度,宋煊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面,但这种不算正常操作。
诸如章惇在那次龙虎榜中因为侄子考中了状元,他耻于在侄子排名之后,不接受皇帝的敕封。
两年后卷土重来参加科举,考了状元才当官。
宋煊觉得这些人如同刷四六级分的,都他妈的是变态学霸。
报名学子越发见少,范仲淹瞧着妹夫郑戬:
“你瞧了满场?”
“倒是幸运。”
郑戬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闻听此言范仲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一会:
“那你为何不制止?”
范仲淹不希望还没考试,就发生这种集体性事件。
“我为何要制止?”郑戬放下手中的笔:
“俗话说理越辩越明,满场看下来,我观宋煊此子倒是有些急智。”
“而且他表现的对那首八岁所作侍的署名权,并不是很在意,反倒越发证明那首诗是他写的,足可以写出更好的诗词来。”
“看来晏相公那一句之师,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听到郑戬的评价,范仲淹摸了摸胡须:
“他岂止是有些急智?”
悉心培养后,范仲淹认为宋煊定能够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
将来处于宰相的位置也说的过去。
郑戬倒是没料到自己这个姐夫对于宋煊更加看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此番他在此停留,没有着急上任,也不差这几天了。
不管看好不看好,总归是要在科举场上滚过来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范仲淹得到学子的通报,说韩智轩醒了,他表示知道了。
铺子门口。
伙计焦明正在摆弄着一些器具,趁着天气尚热,摆个小摊子,卖点凉浆打发时间。
其余人去采购米粮,主要是宋煊觉得天气炎热干旱,粮价会上涨,先屯一批稻米以及小麦。
整个河南都是小麦种植大区,院子里有麦窖实属正常,除了养狗外,也要养猫,避免被老鼠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