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为落榜学子打抱不平,吏员也不敢做主,当即就去禀报知府晏殊。
晏殊打量着这位故旧之子,开口道:
“梁蒨,你应该知道,唯有自己申请才能复核自己的试卷,你没有权利看别人的试卷。”
“晏知府,我觉得不公!”
“哪里不公?”
“宋煊他被罢黜,便是不公。”
梁蒨自是得知宋煊是头号夺得解元的对手,他也是奔着解元来的。
但是听说了宋煊的事情后,梁蒨是认同他的一些做事风格。
如今红榜上没有宋煊的名字,不是被针对了,那能是什么?
晏殊瞧着梁蒨如此嫉恶如仇,主动开口道:
“你若是觉得自己应该得解元,便可以申请复核自己的试卷,若是替别人来登记,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还会害了他人。”
“晏知府是承认宋煊他被窦家的势力给针对了?”
晏殊再次瞥了他一眼:
“没有,只是你方才所说,不符合流程。”
“好。”
梁蒨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我回去寻他来登记。”
晏殊当然知道梁蒨说的是真的,宋煊就是被自己给准对了。
关窦家什么事?
晏殊除了打算要磨练宋煊外,也想要往窦家头上火上浇油。
若是宋煊中了榜,如何能显示出窦家肆意残害普通学子之恶?
“少爷,宰相之子王从益想要拜见少爷,我让他在厅里坐一会,你醒了吗?”
听着陶宏在门外的汇报。
宋煊这才从顾夫人身上起来,开口道:
“让他在下面等我一会,午睡出了许多汗,换个衣服。”
“是。”
顾夫人如同小鹿受惊一般藏在宋煊身下,慌张的不行。
倒是宋煊再次贴心的帮她擦擦香汗:
“好姐姐,不必着急,你若是累了,且在屋子里躺一会,我去把他打发走了。”
顾夫人有些乏了,当真是有些没有力气。
宋煊先是帮她擦了擦汗,随即又站起来给自己擦拭了一下。
顾夫人瞧着宋十二光着腚,甩着蛇,一时间笑出声来。
“好姐姐,莫要取笑俺了。”
“你且去,我等你。”
宋煊飞快的穿上半袖,遮挡一下后背的抓痕。
下半身套个大裤衩子,顺便往自己身上撒了些香包里的东西,遮挡一下身上的气味。
毕竟有些味道,是瞒不过经过人事的人的。
“扰人好事,俺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顾夫人听着宋煊如此幽怨的话语,更是莞尔一笑。
噔噔噔。
宋煊穿个木屐直接下了楼,瞧见比以前更虚弱的王从益:
“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老病症了。”
王从益坐在大厅里,瞧着宋煊穿这身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头上的热汗还没有散去,连头发都有些湿了,自是明白他是真的在睡觉。
更是有些感动,此举无异于倒履相迎。
“今日来,是想要麻烦十二郎哥事情。”
“王兄尽管说。”
宋煊极为客气的与王从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今日来叨扰,便是想要让十二郎帮我瞧一瞧我的病,还有没有救!”
王从益脸上尽是黯然之色。
他当真是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可是他听到了宋煊从别人那里抽命给顾通判续命的手段。
王从益觉得那是否也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呢?
第193章 为我发声
宋煊得知了王从益的来意。
就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能否有救!
就算顾子墨的事情被有意识的隐瞒下去,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兄,请伸手。”
宋煊坐在大厅里,主动开口:“你知道的,药医不死人。”
王从益明白,这种话,他已经从王神医嘴里听腻了。
要不是猛然间得知宋煊有那种手段,他也不会前来。
“你没中榜的事我也清楚,若是此事在朝廷当中闹一闹,依照我爹的权势,给你补个解元也不成问题。”
面对王从益画的大饼,宋煊只是给他按着脉,并没有言语。
王从益当然得知宋煊给不少同窗把脉。
王泰吕乐简等人都是过于寻欢作乐,唯有石延年问题严重,也是宋煊一直沉默不语,并且把脉了许久。
现在宋煊又如同传言的那般,王从益也知道自己的病很严重。
故而也没有打扰宋煊。
过了许久。
宋煊把松开脉象,他靠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因为摸脉象这种判断,不如直接全身扫描来的准确。
但是他可以确信王从益确实是有病。
“王兄肺不是很好。”
宋煊紧接着下一句:“若是王兄没有出生在宰相之家,怕是早就死了。”
王从益的心咯噔一下子,确实如此。
“难治?”
“这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宋煊面色沉重道:
“其实王神医更比俺懂这些病理。”
“俺知道你听到了不少消息,但是俺可以告诉你,顾通判他能活一时,却不可能活一世,那刀已经伤了他的肺腑,兴许过不了一两年,他就完犊子了。”
“若是朝廷追究他的罪责,家里没有了优渥的生活,那会死的更快!”
古代的病算不得大病,也能要人命。
毕竟医疗条件在这里摆着呢。
若是家里有病人,富贵还好,能用钱吊着命。
若是没钱,那就完蛋了。
诸如现在也是一样,退休金高你就是住在重症室里维持基本生命,那就能一直保持不死。
要是没钱治病维持生命,早就在没死前,就拉回家准备后事了。
就是如此的残酷!
况且没有青霉素,王从益的病是没法救的。
至于青霉素这玩意,可是很难弄成功的。
王从益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宋煊这话里的意思。
“不能治?”
“没有药。”
王从益整个人的气息立马就变得萎靡起来。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是不想死!
尤其是这种情况,对于他而言,是百般折磨。
天知道死亡会在明天降临,还是在后天?
关键是他这个体格子,想要寻欢作乐爽死都没机会的。
家里还不容易被他爹给带的富贵起来了,结果就变成这样。
若是王从益再没有子嗣降生,家里就着手把家族他堂兄弟的儿子过继给他了。
缓了好一会,王从益突然灵光乍现。
他紧紧盯着宋煊:
“你是说没有药,没说不能治?”
“有药就能治,但俺那死了的师傅可没教给俺太多的步骤。”
“许多事都得摸索起来,关键需要的时间很长。”
“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有用,你懂吗?”
宋煊说的话,真是让王从益激动起来。
但他也摸不准宋煊是不是再骗他。
毕竟按照王神医的说辞,该吃药就吃药,别想着能够完全治愈。
这种肺病根本就没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