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儿。”
曲泽瞥了一眼,发现新加入小团体的张方平也在,见宋煊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便主动开口:
“试探出来了,就是他们再背后搞鬼的。”
“嗯。”
宋煊应了一声:“果然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那是否?”
曲泽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杀官的罪过太大了。”
张方平手里的毛笔一停,他方才就觉得二人的对话不对劲,现在一听十二哥这话,自是抬起头来。
“况且他只是一个传话的。”宋煊想了想:“先把杀手钓出来吧。”
“明白了。”
曲泽行礼后便出去了。
宋煊心里也有了底。
至于皇帝派皇城司的人来查他这事,宋煊根本就想不到。
所以怀疑对象直接放在了窦臭头上。
就算窦臭他是自杀的,人家儿子也会把仇恨放在宋煊的头上。
如今稍微一试探,顾子墨果然以为是窦家派来的杀手,一点都不懵逼。
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十二哥?”
见张方平疑惑,宋煊活动了一下身体:
“应天府通判顾子墨招待了来杀俺的杀手,而且还不止一波人。”
张方平闻言眉头一皱,怒斥道:
“他堂堂大宋官员,竟然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搞暗杀?
“报仇嘛,不寒碜。”
宋煊倒是无所谓,对于这种事早有准备。
人家好歹是名门望族,被你一个白身的“小瘪三”给搞了,如何能咽的下心中这口恶气?
现在窦家已经等不及要在科举上搞死你,就是要再肉体上弄死你宋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反正窦翰一条腿被打断的事,必须是宋煊做的。
再加上他逼死了窦臭。
新仇旧恨,如何能轻轻略过?
“十二哥若是杀官的话,影响太恶劣了。”
张方平脸上出现纠结之色。
毕竟杀官一事出来,地方上指定是瞒不住的,朝廷会派人来查。
定然不是只打断窦翰那么一个白身那么容易结案的。
“俺还没有糊涂到直接杀官造反那步呢。”
宋煊脸上也闪过一丝怒色:
“俺就想着通过科举考试,将来光明正大的带着军队去西北边境耍一耍,偏偏总是有人来阻碍俺,把俺往另外一条路上去逼迫去走,直娘贼,让俺想想怎们反击!”
张方平一想到十二哥脸上被刺印当个贼配军就有些难受,主动给他倒了杯凉浆:
“十二哥且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就是杀手嘛,依着你的身手,来一个就干掉一个。”
“不一样的。”
宋煊重新坐下来:“杀手一般都是暗杀,不像毒头蝎那般没脑子,还想着带小弟们一拥而上取得战果,街边突然冲出来给你一个抹毒的袖箭,或者给你的吃食里下毒。”
“嘶。”
张方平觉得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十二哥,那我支持你干掉他们全家。”
张方平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要是无法斩草除根,他们定然会连绵不绝的来找你报仇的!”
宋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毕竟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把张方平给带坏了?
谁家好孩子能说出支持干掉人家全家的话来啊!
“咳咳。”宋煊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声:
“方平啊,俺们现在做人,将来做官,尤其是你,不能有如此极端的想法!”
张方平面露疑色,这不是十二哥你一贯的思路嘛?
既然结仇了,那便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否则等你岁数大了,仇家孩子长大了,也该找你来报仇雪恨,人家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宋煊拿出论语,不去看张方平面上的神色:
“等俺想一想有什么法子,把窦家给弄成破落户,他们连一家老小都难以养活的话,又能有多少钱去雇佣杀手呢?”
“争取把对外矛盾,转为他们内部的矛盾,要不是窦翰如此嚣张跋扈,窦家如何会陷入到如此地步呢?”
“十二哥,你还是太善良了!”
张方平见宋煊不理这茬开始读书了,有些着急的劝解:
“难不成你忘了,你不过是在考场上说了几句实话与公道话,那窦翰就要差人打断你的双腿,把你搞成残废。”
“他们家可都不是良善之辈啊!”
“咱们必须想法子反击。”
“他们全家是在陕西路老家,想动手也没机会的。”
宋煊这话一说,张方平便理解了十二哥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
不过是路途遥远,再加上雇佣杀手这事,很不靠谱。
外乡人去了本地,显得极为突兀。
他又没有西北刀客的联系方式,没有放心的人去做这事,很容易就泄露的。
张方平陷入了深思,其实宋煊方才说的把他们窦家都搞破产这事,也有些空谈。
窦家在怎么落魄,在老家的田地也会有不少。
不清楚朝廷有没有把窦臭的职田给收回去。
全家都没有当官的了,那生活水平定会大不如从前。
“哎。”张方平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些颓然的坐下来:
“十二哥,我目前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且安心备考才是咱们该关注的事,说是三个月后,实则也就两个月出点头的备考时间。”
“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把杀人全家这种话说出来,有些事能干不能说,容易下意识的就暴露了。”
宋煊倒是无所谓,给了张方平一个忠告。
如今他稍微长大了一点,想法也不会过于极端,目前处于青春期晚期这种情况。
不过他心里年龄越发成熟起来,不像张方平这二年才慢慢发育,毕竟家里情况不是太好,跟着宋煊打打牙祭补充身体所需,才往上窜一窜个头。
张方平嗯了一声,稍微思索了一会。
依旧是没有想出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
宋煊借口去上个厕所,瞧见焦明他们在拉着曲泽打牌,嘱咐了一声最近小心些,咱们被人盯上了。
曲泽就在家里过夜,免得同样被人盯上暴露。
众人应声,继续打牌。
像这种事,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依照他们的实力,保管叫杀手有来无回。
但宋煊一向谨慎的性子,他们也都理解,要不然哥几个也不能顺利长大。
小心驶的万年船嘛。
陶宏在院子里撸狗,瞧着宋煊过来:
“少爷,要给他们哥几个找个媳妇吗?”
“都行。”
毕竟陶宏他们五个人。
有三个都比宋煊岁数大,也该到了娶妻的岁数。
而且宋煊也不限制他们去青楼耍一耍,免得将来被一个女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陶宏又想了想,哥几个整一个大院子一块住挺好的,但是一旦成亲的话,这院子怕是不够用的。
旁边的院子,人家也没想着要卖出去。
尤其是十二书铺人来人往的,也能带动左邻右舍的生意好一点,毕竟全都是人流啊。
寻常哪有如此多的人聚集再此地?
每次现场开奖,那都是大批人前来观摩。
“怎么,有兄弟看进眼里的了?”
陶宏摇摇头:“依照来调查咱们人的心思,既然会找那些临时工询问,也会想法子从咱们这几个人里下手,我估摸给钱行不通,大抵是色诱。”
“嘿。”
宋煊无所谓的招手,又坐在台阶上,同样抚摸着小狗子:
“老规矩,糖衣炮弹吃下糖衣,炮弹打回去,咱们之间对外随便瞎编一通,他也论证不了真假。”
“那便缓缓,咱们初到宋城,对于周遭也不了解,兴许兄弟们今后能碰上自己喜欢的小娘子呢。”
宋煊颔首:“到时候再看吧,这块地盘,将来总得有兄弟在这守着,没必要跟俺都出去闯荡。”
“嗯。”
陶宏明白宋煊的规划,他其实是有些野心的,并不想总是局限于一地。
趁着年轻到处游览一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