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卢照邻换上了一身长衣,戴上口罩和手套,来到了李茂尸体的近前。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伤痕,也很纳闷。
最后,他想到了一点,对李元礼说:“我需要把他的头发剃去。”
“有那个必要吗?”
“有!”卢照邻语气坚定。
众人不解其意。
李元礼说:“那好吧!”
于是,卢照邻把小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小剪子和剃头的刀具,迅速地把李茂的头发给剃了。
等到把李茂的头发剃了之后,众人才发现,李茂的头顶上有两个黑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枚银针,从李茂头顶的正中间位置打了进去。
卢照邻轻轻地把那两枚银针拔了出来,长约三寸半,众人这才明白李茂并非死于毒药,而是死于这两枚绣花银针。
卢照邻把那两枚银针拿给众人看,众人议论纷纷。
卢照邻说:“刺史大人,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李茂并非死于毒药,而是死在这两枚银针之下。”
可是,李元礼却说:“即使是这两枚银针害死茂儿的,那也是苏婉做了手脚。”
苏瑰一听这话,顿时恼怒了起来,用手指着李元礼,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是我姐做手脚的话,他早都死了,还能活那么久吗?”
“总之,这事儿和苏婉脱不了干系。”
李元礼的两个儿子李蕃和李蓁也这么说。
李承乾来到李元礼的面前再次施礼:“皇叔,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兄长之死并非死于毒药,怎么能和苏婉有关呢?”
李元礼却固执地说道:“苏婉这丫头古灵精怪,通常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她使的是什么招数,又有谁能证明这两枚银针不是苏婉的呢?”
此时,苏婉过来说:“刺史大人,看来这人真是好心做不得呀。
我千里迢迢给李茂送来了解药,你们却要怀疑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做这些呢?”
此时,秦英看不过去了,迈步向前,用手指着李元礼和他的两个儿子说道:“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如果真是太子妃杀了李茂,她就是承认了,你们又能咋的?
她还会从长安跑这么远的路程来和你们做解释吗?有那个必要吗?”
李元礼和他的两个儿子一看是秦英,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李元礼的两只眼睛都要瞪裂了:“就是你打伤了茂儿,让他卧床不起,他才会死去。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卧病在床呢?
如果他没卧病在床的话,又怎么会受人陷害呢?
归根结底,都是你惹的祸!
秦英把眼一瞪:“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骑呀。
你们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我都说了,我只使了二成的功力,怎么能怪我?
要怪只怪他自己太不经揍了。
再说了,太子妃已经给他送来了金疮药和服用的药物,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是被别人射中了两枚银针死去的,怎么能怪我?”
“我来问你,那一次太子妃来到我们府上之时,是不是你杀死了我们三名侍卫?其中有一名还是侍卫头领!
放火烧了咱们的仓库,盗走了我们两车金银珠宝,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秦英听了这话,心中有几分慌乱,但是他强自镇定,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了?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怎么,想打架吗?小太爷奉陪到底!”
李蕃和李蓁知道秦英的厉害,不敢上前。
李承乾过来说:“皇叔,依我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我还是把兄长安葬下地吧。”
李元礼却摇了摇头:“我必须亲手杀了凶手,然后才能将他下葬!”
李承乾见他如此倔强,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于是,众人返回了客栈。
晚上。
月色皎洁,明亮!
两匹快马在夜幕的掩护下,出了客栈,直奔祝家庄而去。
这二人非是旁人,正是苏瑰和李承乾。
他们俩来到了祝家庄的院墙外面,找地方把马匹拴好了之后,然后,苏瑰前去敲门。
时间不长,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那个人非是旁人,正是祝员外。
因为苏瑰曾经和魏征一起到这里来过,所以,祝员外认识苏瑰。
“原来是你啊,这么晚了,快请进来喝茶!”
苏瑰一笑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今天不是来喝茶的。
我来向你介绍一个人!”
此时,李承乾迈步走了过来,施礼:“祝员外,孤这厢有礼了。”
祝员外听他自称孤,满腹狐疑:“你是哪位?”
“不瞒你说,孤正是李承乾。”
“什么?”祝员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难道你就是大唐太子李承乾吗?”
“正是。”
祝员外吓得“扑通”一声给李承乾跪下了,口中说道:“草民叩见殿下!”
李承乾赶紧用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祝员外,不必多礼!
孤此次到徐州来办点事,听苏瑰说,你们庄上的茶叶特别好喝,所以,过来泡杯茶喝。”
“哎呀,殿下,你能到我们庄上来,草民真是感到很骄傲,蓬荜生辉呀,茶叶有的是。”
三个人刚来到院中,只听一人朗声说道:“好一个俊美的人物!”
李承乾闪目观看,只见庭院之中站着一名虬髯大汉,身材高大,长相威猛,满脸的胡子,淡红色,微微有点卷。
李承乾来到了他的近前,施礼:“想必你就是张仲坚吧。”
闻言,那名虬髯大汉也是一愣:“你怎么认识我?”
“孤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啊!
可是,张仲坚并未还礼,而是抬头望月,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李承乾,你寅夜到此所为何事?”
“既然你问到这里了,孤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承乾反问道。
“祝员外是我的恩公,我要回长安办点事儿,路过此处,顺便来看看他。
你就不要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吧。”
虽然说张仲坚并未以礼相待,李承乾的心中有些不悦,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语气从容地说道:“关于你的事,孤也听说了一些。
你在年轻的时候,也有匡扶天下的志向,你学得一身好功夫,与红拂女结成了兄妹,情同生死,
后来,你又与李靖相识,你们二人肝胆相照,成了刎颈之交。
你本打算推翻大隋,夺取天下,重建一个开明盛世,可是,有一天,你遇上了我的父皇。
后来,你便主动放弃了夺取天下的念头,离开了中原,到了扶余国,带甲十万,自立为帝。
临走之前,你把所有的家财都赠送给了李靖,并且送给他几本兵书,是也不是?”
张仲坚听了之后,也感到很吃惊,他没想到眼前的俊美少年竟然对自己了解很多。
“李承乾,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意欲何为?”张仲坚手扶刀柄问道。
此时,一只寒鸦飞落在庭院中的榆树之上,发出了沙哑的尖叫声。
李承乾神态自若,接着说道:“在长安城中,有一位姑娘名叫虬天娇,想必就是你的女儿吧。”
当虬髯客听到虬天娇的名字时,不禁问道:“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李承乾察言观色,发现张仲坚对虬天娇特别在意,于是,说道:“好,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第145章 三局两胜,一箭双雕
张仲坚听李承乾那么一说,心中稍安,不由地问道:“你认识虬天娇吗?”
“认识,曾经在房玄龄的府上见过。”李承乾看着虬髯客说道。
张仲坚略显紧张地说:“那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她现在长得是什么样子?”
李承乾听了,心里觉得好笑,心想一个做父亲的,竟然不知自己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李承乾便把虬天娇的相貌讲述了一遍。
张仲坚听了之后,脸色稍缓,问道:“那她在长安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苏瑰刚想说虬天娇被高阳公主关押在柴房里,并且,把她绑到了一棵树上,准备鞭打她。
可是,苏瑰话到嘴边,见李承乾向他使眼色,又咽了回去。
李承乾说:“你放心,虬天娇在长安过得很好,并未受到什么委屈。”
“若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虬髯客说。
祝员外在旁边听得是一知半解,当初,他救下虬髯客的时候,虬髯客并没有对他说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张仲坚把李承乾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道:“今日你我在此相见,实属不易。
虽然我远在扶余国,可是,我也听说大唐的太子十分了不起,不但,擅长摔跤,而且剑法出众,善于骑射!
要说摔跤,说和阿史那社儿摔成了平手,和焉耆的栗婆准不分上下,还徒手摔死了一只独角兽。
听说,你射箭射得特别准,曾经破了西域圣火令,射死了数十头狼,还射杀了一头恒河鲨,并且,射伤了一头狮子。
你的英雄事迹就太多了,我在扶余国,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
不过,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既然咱俩在此见着了,那么咱俩就比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