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别的不说,就拿上次那个玉枕来说,虽然说你最终把玉枕要回来了,但是,那玉枕在外面兜了一圈,难免有些人不会胡言乱语啊。”
高阳公主一听这话,眼眉立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是说弘福寺的窥基和那几个秃驴吗?
如果他们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闻言,辩机的心里也是一颤,赶紧说道:“公主,小僧不是那意思。
窥基他们几个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再逼迫他们了,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高阳公主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道:“要说你们的师父玄奘大师,人倒是不错,德高望重,修行也高,可是,真是想不明白,那窥基作为他的徒弟,怎么会如此龌龊?
居然干起了偷盗的勾当!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公主非把他们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像他们那些人专干一些偷盗的事情,就是欠揍!”
“公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辩机顿了顿,“最近,皇宫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高阳公主穿戴整齐,感到口渴。
她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干了:“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事儿,只是青雀和太子之间明争暗斗的越来越激烈了。
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在高昌和焉耆出使,但是,青雀担心太子在西域立的功劳太大,把自己给压了下去,于是,他让手下的那些臣子轮番在我父皇的面前上疏,诋毁太子。
然后,我父皇把青雀、房遗爱和长孙冲他们派到西域去了,把太子他们又替换了回来,要治太子的罪。”
“哦,有这样的事?”辩机手托着下巴,低头沉思,“那么,你认为李承乾和李泰将来谁能胜出呢?”
高阳公主想了想,道:“虽然说,青雀深受父皇的宠爱,但是,长幼有序,太子的名分已定,如果太子不会犯什么太大的过错的话,应该不会被废的。”
“小僧觉得事情恐怕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单从这件事来看,你父皇对太子已经有了一些疑虑,可能,太子太强了,你父皇已经感到了一些不安,所以,才会把李泰派过去。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有个皇叔叫李元景,十分疼爱你,是不是?”辩机问道。
“是的,他的确非常疼我,从小到大,就把我当做女儿一样看待。”高阳公主点了点头。
“李元景那个人从表面上看,喜欢炼丹,其实,他是有意在做给别人看的,他的心中也是蠢蠢欲动。
而且,蜀王李恪和他的关系十分要好。
如果你、房遗爱、李恪和李元景你们联合起来的话,将会在朝中形成又一股势力。
等到李泰和李承乾两败俱伤之时,你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高阳公主瞪大了眼睛听着:“你休要胡说!本公主乃一女子,又何必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辨机一笑:“小僧只是提醒你,很多的事情必须要提前做准备,房遗爱的势力也不小呀,他父亲房玄龄是首辅大臣。
房玄龄在朝中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内外。
你想一想,如果说将来李元景要是做了皇帝,那么,你们岂不是都成了开国元勋?
他岂不是要对你们感恩戴德?
到那时,你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高阳公主再次摇了摇头:“像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休要再说。
本公主觉得太子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太子也很疼我。
本公主自然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本公主不是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达到目的。”
“现在你觉得太子对你还不错,恐怕到时候你就不这样想了。”
高阳公主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其实,本公主只是一个弱女子。
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自从和你相识以后,本公主心里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你在一起长相厮守,至于什么权力,什么功名利禄,本公主都不在乎。”
辩机再次把高阳公主拥入怀中,在她的脖颈之上亲了又亲。
高阳公主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公主,你是小僧这一生最爱的人。
小僧也希望能与你白头偕老。
只是这世道恐怕不允许。”
高阳公主的一双美眸看向辩机:“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本公主觉得我们总有达成目的的时候。”
辩机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贵为公主,而小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我们俩的身份就限制了我们。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之间都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宫中之事你要多加关注,有什么情况随时和小僧说。”
闻言,高阳公主把眼睛睁开了,道:“哦,对了,最近宫中来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名叫徐惠。
她是我父皇的才人,但是,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从才人升到了婕妤。
现在我父皇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连长孙皇后那里,都很少去了。”
“哦,有这样的事?那说明徐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呀。
既然她能得到你父皇的宠爱,说明她有非常的手段。
像这样的人将来极有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也要多加留意呀。”辩机闻着高阳公主身上的香味,沁入心脾。
“本公主知道了。”
两个人又缠绵了一番之后,高阳公主离开了大兴善寺。
可是,她走出去不到五里,在道上,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非是旁人,正是秦英。
这一下,可把高阳公主吓了一大跳,问道:“秦英,怎么会是你?”
秦英装作碰巧遇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阳公主!
这段时间,我运气比较背,所以,我想到大兴善寺去烧香拜佛,看看能不能转运。”
听秦英这么一说,高阳公主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是在少林寺呆了好几年吗?
怎么,你也相信这些吗?”
“最近,我读了《水浒传》,据说那武松也在少林寺呆过,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而我和武松有同样的经历,也在少林寺待过。
为此,我感到十分高兴。
可是,我运气不太好,不是被人家抓起来关进牢中,就是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
为此,我爹训斥了我一顿,把我关在了房间里,让我读什么四书五经,你说那些书有什么好看的?
又不是《水浒传》!”
“如今,整个长安城不都在读《红楼梦》吗?”
秦英摇了摇头,道:“《红楼梦》适合女子去读,咱们男人就该读《水浒传》,梁山上的一百零八条好汉,个个都是英雄啊。”
高阳公主听了之后,一皱眉,因为她对《水浒传》并不怎么感兴趣。
相反,她对《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爱情故事倒是挺感兴趣的。
“你今天遇到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吗?”
秦英一笑:“公主,我打探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你可知道房遗爱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冷漠吗?”
高阳公主也很好奇:“那你说说看。”
“因为房遗爱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名叫虬天娇。”
“什么?”高阳公主一听,杏眼圆翻,柳眉倒竖。
这件事,她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她一直都不相信。
虽然到目前为止,房遗爱和她之间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她也不能容忍房遗爱在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
高阳公主心想怪不得房遗爱对自己那么冷漠,原来,他的心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虬天娇是李靖和红拂女的义女,是虬髯客的女儿,虬髯客已经去了扶余国。
他临行之时,把虬天娇托付给了李靖和红拂女。
虬天娇自幼跟随红拂女学得一身好武艺。
李靖和房玄龄的关系也不错,便把虬天娇安排在房遗爱的身边。
他们俩早就好上了。
只是瞒着你,不知道罢了。”
“是吗?这个贱婢!看本公主不收拾她!”高阳公主脸气得通红。
“公主,你还是不要冲动得好,虬天娇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本公主管她是谁?
她敢给本公主带绿帽子,本公主岂能饶了她?
她住在什么地方?”
“在城南的一所大宅子里,那宅子是房遗爱给她买的。”
高阳公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眼看着西方:“房遗爱,王八蛋!你在本公主身上舍不得花钱,却舍得在别的女人身上花钱!
等你回来,本公主就把你给阉了。”
秦英心想房遗爱阉与不阉也差不多少。
高阳公主回到府上之后,气得趴在床上哭了一宿。
早上。
李元景府上。
高阳公主前去拜访李元景,等见到李元景之后,她就哭开了。
这一下,也把李元景给哭懵了。
高阳公主一个劲儿地哭,李元景急得直跺脚:“高阳,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高阳公主哽咽了半天,用手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皇叔,你得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