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这一方不但是少了一个盟友,而且多了一个敌人,松赞干布也是一个英雄,他手下的骑兵更是骁勇无比!
天柱王却极力主张要和唐军对抗到底。
这一次,他们派遣使者到西突厥、高昌、焉耆和薛延佗等部要求他们再次联合起来攻打唐军时,他们却以种种理由拒不出兵。
照此看来,如今的形势对于他们吐谷浑来说,极为不利。
他感觉到,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吐谷浑很快就有可能会被灭国。
为此,慕容顺坐卧不安,感到十分忧虑,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侍卫,向他报告说:“大相尚囊求见。”
“嗯?你说谁来了?”
“吐蕃的大相尚囊。”
“哦?”慕容顺心想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待我亲自迎接。”
原来慕容顺知道大相尚囊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对他也很敬重。
虽然他们刚刚在战场上厮杀过,但是,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也能理解。此时,却在是私下。
慕容顺亲自来到了外面接见大相尚囊,两个人寒暄了一番之后,慕容顺把他请进了厅堂。
大相尚囊首先说道:“一直以来,咱们两国的关系甚好,咱俩的私交也不错。
但是,这一次我奉了松赞干布的命令前来支援唐军,希望你见谅。”
慕容顺就说:“我知道你在战场上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下狠手。否则,我们死伤的将士将会更多。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直以来你们吐蕃不都是支援我们吐谷浑的吗?
怎么现在反过来支援唐军了呢?”
“世上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变化,那也是因为形势发生了转变。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和唐军对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李承乾替我们大王报了杀父之仇,因此,我们大王十分感激他。
松赞干布和李承乾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我想你应该知道大宛的天马是多么的珍贵,就是拿一座城换天马,我们大王也不会同意的,他一共只有两匹,却送给了李承乾一匹。”
“哦,有这样的事?”慕容听了,也很吃惊。
“我知道你在长安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大唐比我们更加了解。
我相信你是希望吐谷浑和大唐和睦相处吧?
问题是不是出在天柱王的身上?”
闻言,慕容顺长叹了一声:“你说得没错,你太了解我的心思了,可是没办法呀,我的父亲就喜欢听天柱王的话。”
“可是,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吗?
不但,我们吐蕃出兵支援李承乾,而且,益州的李恪也率军前来了,还有拓跋赤辞也来支援了,四路大军夹击你们,你们能受得了吗?”
“我的妹妹嫁给了拓跋赤辞,他怎么能这么干呢?”
“你说错了,以前拓跋赤辞是党项之主,可是,现在党项已经投降了大唐,拓跋赤辞已经是大唐的臣子了,并且赐姓李。
他和倭奴国的药师惠日关系十分要好,药师惠日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必须以国家利益为重,儿女私情放在一边。
如果他再不出兵的话,天可汗恐怕也饶不了他。”
慕容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呀,自从东突厥被灭了之后,大唐的威势日隆,谁能不怕呢?”
“你们现在再去请其他的诸国出兵来支援你们,他们还会来吗?”
“没有一个国家来的了,”慕容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党项、吐蕃和益州大都督李恪都出兵来支援唐军了,平西大元帅已经遣使去其他各国,向他们说明利害关系,让他们不要掺和此事,否则,唐军把你们吐谷浑打下来之后,就会去攻打他们。
那些国家见唐军势大,所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他们也是在观望时局。
如果你们打胜了的话,他们可能会出兵来支援一下,再趁机捞点好处;
如果你们打败了的话,那么,他们必定会袖手旁观的,甚至还会来打你们。”
慕容顺手抚着额头,神情忧虑:“看来还是得自己强大了才行啊,真没有想到,数年前还是个孩子的太子,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而且,竟然如此厉害,不动声色就使得我们吐谷浑陷入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们再要执迷不悟的话,将会使吐谷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此时,大相尚囊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慕容顺。
慕容顺打开书信一看,原来是李承乾写给他的,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让他看清楚时局,不要再负隅顽抗,如果慕容顺能够率众归降的话,只要他遵守臣子的礼节,将来大唐将保他为吐谷浑的新可汗,从此,两国互不侵犯。
慕容顺把那封信看了之后,说:“并非我不想投降大唐,只是天柱王不允许呀。
他总是在我父亲的面前怂恿我父亲和大唐作对,这如何是好?”
大相尚囊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自古以来,无毒不狠不丈夫,难道你要因为他一个人,却要让吐谷浑灭国吗?”
“你的意思是?”
大相尚囊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横:“把他给宰了!只要天柱王一死,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慕容顺惊问道:“虽然天柱王很多的建议不合时宜,但是,他向来对吐谷浑忠心耿耿,这让我如何下得了手呢?”
“你想一想,如果天柱王活着的话,你能投降得了大唐吗?
你能当得上可汗吗?
我可是听说他要自立为可汗的呀。”
其实,对于这件事,慕容顺也有所耳闻,一旦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天柱王就会对他下手,然后,自立为可汗。
大相尚囊再次劝说:“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丈夫做事就要当机立断,最怕犹豫不决,否则,到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慕容顺仍然犹豫不定,神情忧虑:“天柱王的势力很大,他的爪牙遍布在朝廷内外,想要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的呀。
如果事先没有考虑周全,一旦事泄,可能还会反遭他的毒手。”
“明日,你可以事先在廊下埋伏好刀斧手,再设宴把他请来,就说商量军情。
然后,在宴席之上把他给杀了就行了。
只要天柱王一死,还有谁敢反对你呢?
纵然你的父亲责怪于你,但是,你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慕容顺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上午。
天柱王早上起来便觉得心惊肉跳,精神恍惚。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慕容孝隽向他禀报说:“慕容顺请他赴宴,商量军情。”
天柱王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慕容孝隽提醒他说:“今日,慕容顺请你赴宴,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啊?”
慕容孝隽和慕容顺关系向来不和,他是向着天柱王的,因此,才会说这样的话。
天柱王却不以为然:“太子请我吃饭,我能不去吗?
再说了,唐大军压境,我们得商量出一个对策才好呀。”
此时,突然刮起了大风,天上阴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混沌了起来。
慕容孝隽指着天上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为不祥之兆!大王还是不要去的好。”
天柱王把眼一瞪,怒道:“你身为一名将军,难道也相信那些吗?”
慕容孝隽听他这么一说,吓得低下了头。
“你去把我的马牵来。”
“诺!”
时间不长,慕容孝隽把马牵了过来。
天柱王刚骑上去,谁知那马抬起了前蹄,昂起了头,一下子把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慕容孝隽赶紧过来,把天柱王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大王还是不去的好。”
“无妨,你要不去,你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慕容孝隽见他执意要去,也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一同前往。
谁知到了慕容顺府上大门外,有侍卫把慕容孝隽挡在了外面,道:“不好意思,今天太子请的是天柱王,没有请你,请你到偏殿用餐。”
虽然慕容孝隽心里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自己的级别不够,和慕容顺不对等呀。
他也知道,因为上次他前往长安做事不密,被李承乾抓住了,所以,慕容顺看不起他,认为他是一个无能之辈。
等到慕容孝隽走了以后,天柱王继续往里走,却被侍卫拦住了:“天柱王,请把佩刀解下!”
因为他们这里有规定,到太子府上赴宴,是不允许带兵器的。
天柱王也没想那么多,便把佩刀解了下来,交给了那名侍卫。
天柱王刚一进入慕容顺府上,从左右的廊下冲出来上百名刀斧手,一下子就把天柱王给擒住了。
天柱王大惊失色,问慕容顺:“这是何意?”
慕容顺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想等到我的父亲去世了之后,自立为可汗啊?”
“太子,你何出此言?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天柱王矢口否认。
“你不承认,是吧?”
这时,慕容顺拿出了一封书信,原来是天柱王写给慕容忠的,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如果将来慕容忠能够拥护天柱王做可汗的话,天柱王将会封他为大将军。
慕容顺把那封信扔在了天柱王的面前,问道:“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呢?”
天柱王一看,铁证如山,难以辩解,于是哀求道:“太子,我也是受了小人的挑唆,一时糊涂写下了这封信,但是,一直以来,我对吐谷浑忠心耿耿,希望太子念在昔日的情分之上,饶我一命!”
慕容顺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大唐作对,现在却招来了这么多的唐军,吐谷浑就要因为你而灭国。
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也怪不得我心狠。”
“太子饶命啊!”天柱王苦苦地哀求。
慕容顺不为所动。
天柱王见慕容顺今天非杀他不可了,于是,怒道:“如果你把我杀了,我的那些部下会饶得了你吗?”
慕容顺听他这么一说,更为恼火:“我本想饶你一命,可是,你死到临头了,居然敢恐吓本太子!
来呀,推下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