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跟张绣这次声东击西攻打凉州的事情对上了。
在过去的十数年里，凉州一直都是马家父子的地盘。
再加上张家本就是凉州豪族，如今张马合流，一旦被他们拿下陇右，便能够以此为基，得到整个凉州。
如今的曹操当真是有些后悔了。
去岁自己原本是想着为了凉州放弃了汉中。
反观张绣，如今却是来了一招既得蜀，又望陇，在拿下益州以后，竟然又把目标打到了陇右头上。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可以说，此时此刻曹操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然而他依旧没能想到，纪灵是张绣的人没错，但他加入张绣的时间却不是这一次袁术自作聪明来打庐江的时候。
早在十年之前，袁术第一次被张绣打败，并且抢走了传国玉玺的时候，纪灵就已经是张绣的人了。
所谓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就是这个意思。
“也罢，能够提前暴露也是一件好事，总比在更关键的时候背叛更好。”
想通了这一点，曹操抿紧嘴唇，又将已经倒在桌上的米饭一筷子接一筷子重新拨回了自己碗里。
加上他先前愤怒地盖饭行为，整套连招显得十分丝滑。
这种操作就仿佛是“曹操撤回了一碗饭”。
可惜没有观众能够看到。
对于曹昂没有看穿纪灵的伪装，曹操倒是并不意外。
姜还是老的辣。
曹昂虽然不错，但是历练到底还是不够。
所以自己才应该扶上马，再陪着他走一程。
“张贼，吾与你势不两立！”
重新将饭拨了回去，曹操暗暗下定决心，如是说道。
与此同时，邺城之外。
纪灵缓缓将身上的伪装卸下，总算是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丈八蛇矛用起来终究还是不如他的三尖两刃刀顺手。
否则他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杀出来。
可惜如今为了掩饰身份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对于曹操能否看穿“张飞”是自己所伪装的这件事情，纪灵已经完全不介意了。
因为对于纪灵而言，这一次他救出了马腾父子，那从今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他终于不用再卧底了！
从今天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战场之上了！
就在纪灵正在畅想今后的美好生活时，就听马腾说道：
“纪将军，大恩不言谢！
只是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父子三人实不知应该如何相报？”
一听马腾开口问话，纪灵立刻反应过来。
高兴归高兴，可不能忘记正事。
“莫要谢我，要谢，便谢我家主公。”
听到纪灵这么说，马腾二话不说便转向西方拱了拱手，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张将军高义，吾父子感激不尽。”
马铁和马休也是跟随父子一同跪下。
“既如此，将军何不干脆投奔我主？”
所谓打铁要趁热，纪灵眼见着时间成熟，便抛出了真正目的，劝马家父子投靠张绣。
“天下人素知，吾主与曹贼势不两立，如今天下尚有力与曹贼一战者，唯吾主也！
只要马将军投靠我主，来日必可替家人报仇！”
听到纪灵说起报仇，想着为了能够让自己父子三人冲出来而自愿赴死的家人们，马腾顿时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
此时他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许都立下衣带血誓的情形。
在衣带诏上留下姓名的的那些人中，董承、王子服等人皆已被曹操所害，连家人都没有放过。
曾经被马腾寄予厚望的刘备也投了江东，至今都没有消息。
反倒是当初他们想一起拉着入伙却没能成功的张绣，如今却成为了跟曹操对抗的急先锋。
当真是世事无常。
思来想去，马腾最终下定决心：
“好，便请纪将军加以引见，腾如今虽只有父子三人，亦愿为张将军尽绵薄之力！”
看到马腾同意下来，纪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那些埋伏的暗线在帮助过马家父子以后就再也不能用了。
只是如今让他们离开也太过突兀，所以只能慢慢来。
但是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马腾父子，纪灵并不打算直接带着他们去见张绣。
毕竟从这里去陇右，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并且一路上也都是曹操的地盘。
人都已经救出来了，再被他们抓回去可就搞笑了。
所以他索性带着马家父子往荆州而去。
以凤雏先生的智慧，定能把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纪灵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马家父子自然是没有意见。
于是一家人便直接改道向南，朝着张绣最早的基地而去。
第611章 待此战结束，便回故乡成亲
话说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得到曹仁和程昱消息，推测出张绣北伐大军的先锋赵云只是疑兵。
此乃诸葛亮声东击西之计，实则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便果断率军自长安出发，前往陈仓，打算后发而先至，与张绣的主力决一死战。
万万没想到，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张绣的确是在声东击西。
只不过这个“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遥远。
张绣并没有走陈仓道，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兵出祁山，直攻陇右。
当夏侯渊得到消息的时候，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已经望风而降。
整个陇右已经在张绣的蜀军铁蹄下瑟瑟发抖。
得到消息的夏侯渊怔了足足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自是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们所有人竟然都被张绣和诸葛亮给耍了！
亏自己先前还觉得程昱聪明，看穿了诸葛亮的计策。
如今看来，当真是分外可笑！
“叔父，事已至此，我等当如何是好？”
问话的人名叫夏侯楙（máo）。
此人的身份说来也有意思。
他虽然口称夏侯渊为叔父，其实却是夏侯渊的亲生儿子。
只是盲夏侯膝下无子，所以他自幼便嗣与夏侯惇为子。
颇有点像是生父是袁逢的袁绍过继给袁成的感觉。
夏侯渊儿子不少，过继一个自然也是没有关系。
不过他最为器重的还是次子夏侯霸。
可偏偏几年前夏侯霸和郭淮被安排去保护着郭嘉入荆州见张绣。
谁也没想到，最为曹操器重的军师祭酒郭嘉竟然会投靠曹操的夙敌张绣。
结果连带着夏侯霸和郭淮这两个原本很被看好的年轻将领也一起投了。
这让夏侯渊极为郁闷。
可又偏偏不好说什么。
因为让夏侯霸跟着郭嘉去荆州的人是夏侯惇，促使郭嘉投降张绣的人是曹操。
只能说，这就是命。
这一次夏侯渊兵出长安，心念次子，干脆就把自己名义上的侄子，实际上的亲儿子夏侯楙带上。
也算是有意识的在培养了。
眼见是夏侯楙发问，夏侯渊便便耐心解释道，“计划不变，我军继续西行，这次定要与那张绣决一死战！”
他原本的打算是屯兵陈仓，跟张绣打这一仗。
如今张绣绕道祁山，还占了陇右三郡，切断了关中跟凉州的联系。
自己自然不能继续在陈仓等着张绣过来，只能继续把战线往西推移。
总之，说什么也不能让张绣这么舒服的待在陇右！
夏侯渊一声令下，大军便沿渭水继续西行。
在经过去年的渭南之战以后，关中已经为曹家势力所拥有，所以这一路上自然是顺顺当当。
行行复行行，这一日，夏侯渊终于率领大军来到渭河之西。
此时探马飞报已经看到了蜀军先锋，夏侯渊力求稳健，便叫大军在此下寨。
随即便直接命人去下战书。
夏侯楙闻言，立刻毛遂自荐，请求前往张绣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