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则是按照先前做好的准备,让诸道在甬道两旁诱敌。
西凉兵不知是计,庞特率引千余铁骑直接发起了冲锋,结果自然是连人带马全部落到了于陷坑之内。
数千骑兵失陷,自然也影响到了全军的冲锋。
中军本想勒马不前,却被赶上的后军给推到了坑中。
一时间西凉兵人挤人,马踩人,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当中。
曹昂见状大喜,立刻命令将士上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又有陷阱,又有敌军,后军还不明白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是西凉军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陷入了逆境。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被马超安排跟随韩遂的庞德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
带头冲锋的他原本就在坑里,但此刻他却凭借着极强的弹跳力纵身一跃,跳出土坑。
回到地面上的他立刻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以步战的方式连砍数人,杀出重围。
此时主帅韩遂已经被人困在中心难以逃脱。
庞德远远瞧见,撒开两条腿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此时曹洪的部将曹永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步战厉害的壮汉,眼见他要去救韩遂,立刻大喝一声道:
“吾乃曹永,小贼纳命来!”
在他看来,自己有马而庞德无马,况且现在的场面还是他们占据着优势,所以怎么能都把对方给做掉。
然而理想是好的,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果是曹洪亲自过来,这个方案说不定还能够实现,可曹永对上庞德,双方差距还是有些大了。
哪怕他有着战马的优势,可面对步战强悍的庞德,依旧是数个回合就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
庞德斩了曹永,顺势地抢了他的马。
一旦有了战马,庞德那真是如虎添翼,硬生生从乱军中杀开一条血路,救出韩遂。
曹洪眼见自己的部将被庞德斩杀,不禁勃然大怒,亲自率军赶来。
庞德见状,就让韩遂先走,自己留下断后。
有了战马的庞德碰上曹洪,两人便是棋逢对手,杀得难解难分。
就在这关键时刻,马超闻讯领兵来救,直接杀败曹洪,总算是救出了此战的大半军马。
这一战极为激烈,从正午时分打到了日落。
韩遂跟马超清点人马,发现此战损失还是颇为沉重,不但折了程银、张横两员大将,被曹军坑死的还有二百余人。
“不能再这样了!”
马超果断说道,“若迁延日久,待曹贼于河北立了营寨,难以退敌。”
韩遂也发现这一路以来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轻敌了,如今看来,曹昂并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敌人。
“如此计将安出?”
马超道:“不若趁今夜引轻骑去劫野营?”
韩遂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但同时也提出:“须分兵前后相救。”
韩遂的说法是稳妥之计,马超自无不许。
不过想到今天白天的战况,马超干脆亲自领兵作为前锋,再令庞德、马岱为后应,当夜便行。
再说曹营那边,曹昂非常开心。
虽然白天那一战只能算是小捷,但这毕竟是自跟关中联军开战以来的第一场胜利。
更难得的是此战是在曹昂亲自部署、亲自指挥下获得,更显难能可贵。
此时曹昂已经注意到,诸将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
接下来只要自己再接再厉,稳扎稳打,定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就在他陷于幻想的时候,曹操突然找到了他。
“吾儿可是以为此战要胜了?”
曹昂还真是这么想的。
但是既然曹操已经找到了自己,那就证明自己一定是遗忘了什么事情。
所以他略一思索,便试探着问道,“父亲之意……可是贼兵今夜将来劫营?”
曹操闻言,目光中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自己这个儿子的才能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
虽然如今还是在自己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但到底还不算太迟。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欠缺的也只是经验罢了。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道:
“贼欺我未立寨栅,必来劫野营。”
曹昂闻言立刻道,“如此计将安出?”
曹操将见曹昂竟然还想向自己问计,立刻把眼一瞪:“我是你爹,不是你的谋士!”
曹昂有些尴尬,才发现自己搞错了角色。
他咳嗽一声,又想了想,便道:“窃以为可四散伏兵,虚其中军。
待号炮响时,伏兵尽起,一鼓可擒也,如何?”
曹操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此事你与公达商议便是。”
曹昂一听自己老子这么说,也就明白过来。
当天晚上,马超便按照自己跟韩遂商量好的那样前往曹军野营。
不过有了白天庞德的前车之鉴,他可没有再那样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
他先安排成宜引百骑先行一步,往前哨探。
成宜瞧见四周并无多少人马,也就径直杀入中军。
另一方面,曹军眼见西凉兵到,立刻就按照曹昂的命令放起了号炮。
于是四面伏兵齐齐冲出,结果围住一看却是只有百余骑。
曹昂见状顿时就明白自己还是太着急了。
不过此时木已成舟,再后悔也已经迟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把这百余骑全部干掉,再对付敌人的主力部队。
随着曹昂一声令下,大军便将这百余骑尽数歼来。
成宜本人更是被夏侯渊所斩。
与此同时,马超从背后与庞德、马岱兵分三路,蜂拥杀来。
好在曹昂和夏侯渊的速度足够快,此时已经解决了成宜带领的那百骑,反回身就跟马超、庞德、马岱大战起来。
夜战不同于昼战,一场混战打到天明,双方各自收兵。
等到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各有损伤,可以说是打了一个平手。
接下来的数月,马超屯兵渭口,日夜分兵,前后攻击。
曹昂也不示弱,下令将渭河内的船筏锁链搭建成了三座浮桥,跟河南岸连通起来。
又安排曹洪引军夹河立寨,将己方粮草车辆穿连起来当作屏障。
马超得知此事,在跟韩遂一商议,就与军中谋士想出了破解之法。
火攻!
让每名士卒带着火种和干草,由强无敌的马超和庞德带队,全力冲锋杀到寨前,堆起草来放火。
自打博望、赤壁之后,曹军对于火攻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此刻一见对面又用火攻,顿时个个吓得心惊肉跳。
再加上马超实在是太勇,所以自然是抵敌不住,弃寨而走。
原本用来充当屏障的车辆、浮桥也是尽数都被烧毁。
如此一来,西凉兵重新取得一场大捷,也成功截住了渭河。
原本都已经安下心来的曹昂眼前无法成功立起营寨,不免又忧又惧,就去找程昱商议。
程昱在深思片刻以后,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那就是取渭河沙土筑土城,用以坚守。
曹昂二话不说,立刻拨出上万士卒担土筑城。
然而韩遂和马超也知道立寨对于两军的意义,此时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干活?
于是庞德、马岱便各引五百骑兵,来回穿插冲刺,就是不让你好好构筑防御工事。
再加上河中的沙土原本就不结束,刚刚筑起来没多久,稍遇冲击就倒下去。
结果曹昂终于还是进入了无计可施的状态。
至此,渭南之战也跟汉中之战一样,再一次进入到了僵持状态。
在汉中和关中都因为大战陷入僵持的时候,赵云和马云禄则是正在凉州金城郡跟张绣的姑姑张姜子商议正事。
在一间外表简陋,但内中奢华的会客厅内。
张姜子命人奉上茶点,专程接待赵云和马云禄二人。
作为凉州豪族,张家在凉州可谓是底蕴深厚,家大业大。
但是随着家族的标志性人物张济身死,再加上韩遂、马腾势力的迅速崛起,张家的生存空间难免受到了挤压。
如果没有张绣,张家毫无疑问会在未来的近百年乃至数十年内没落,逐渐成为寒门。
然而宛城一战过后,张绣却如同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重新照亮了张家的前途。
随着张绣之后一路高歌猛进,张家更是水涨船高,无论是韩遂还是马超,都不愿轻易与之交恶。
张家人也清楚他们的力量来源,所以对于张绣这一脉更是倍加照顾。
可惜的是张绣父母早亡,导致张绣并没有亲兄弟姊妹,再加上他这一脉人丁稀薄,就连堂兄弟都没几个。
更不必说张绣早早就上山拜师学艺,所以也不存在那种关系好的少年玩伴。
不过当初张绣成亲的时候,张家派去的人也算是摸清了张绣的性子,所以对最早给予张绣政治遗产的张济这一脉也是倍加照顾。
只是张济这一脉跟张绣差不多,同样是跟人丁兴旺这四个字没什么关系。
张济的妻子邹氏如今就在张绣身旁,由他亲自照顾,自然是用不着他们操心。
唯一能够拉近双方距离的就剩下了张济唯一的妹妹,张姜子。
正因如此,张姜子才能以一介女子之身在张家获得这么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