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那绝美的面庞上依旧古井无波，不置可否，道：“那其二呢？”
姜耀眉毛一挑，道：“其二，既然你不愿意苟且偷生，就想在临死之前，求一个身后名了。指望今日有人能将你临死之前的言语传将出去，让人们明白，你梵清惠为天下苍生而死的一片苦心？”
“明王英明。”梵清惠道：“贫尼虽然知道，今日必死。但是，我慈航静斋心怀天下，寻找明主平定乱世，乃是为国为民之举。即便选错了明主，得罪了真龙天子，也罪不至死吧？何以要面临灭派之忧？”
“哈哈哈~~”
姜耀朗声大笑，道：“什么为国为民？那不过是，你们这群贱婢，在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罢了！吾来问你，杨广暴虐昏聩，慈航静斋在干什么？香玉山贩卖人口，慈航静斋在干什么？上官龙肆虐洛阳，慈航静斋在干什么？朱粲吃人肉，慈航静斋在干什么？就算你们支持的李唐，魔教妖人在李唐横行无忌，慈航静斋又在干什么？”
梵清惠不以为然道：“慈航静斋势力薄弱，只能抓大放小罢了，明王也太过苛责。”
“抓大放小？好一个抓大放小。”姜耀道：“退一万步说，这些你们都是在抓大放小。那你们一心看好的秦皇李世民，不过是唐皇李渊的三子而已，而不是太子，慈航静斋在干什么？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们连一个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杀不死？四大圣僧是干什么吃的？你梵清惠呢？”
其实，姜耀还有句话，都没说出来。
在原著中，玄武门之变，即便师妃暄都没出手。若不是寇仲和徐子陵力挽狂澜，上位的就是魔门支持的李建成了。
慈航静斋的所作所为，用为国为民解释的话，简直就是逻辑不通，莫名其妙。即便用慈航静斋想权势无边来解释，都很是牵强。
当然了，即便没有玄武门之事，慈航静斋之前的所做的一切，都非常经不起琢磨，简直细思极恐。
梵清惠秀眉微蹙，道：“那明王以为，我慈航静斋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穿了，无非是四个字，有教无国！”姜耀道：“你们慈航静斋，根本就从未想为华夏选什么明主，甚至不介意魔门控制皇帝。你们要的就是乱！天下大乱！天下越乱，百姓越是困苦，精神越是需要慰藉，你们胡教才能越是兴旺。所以，本王为了华夏，今日不但要让胡教全部覆灭，而且要将胡教真面目，告诉天下百姓，彻底断绝你们胡教的根基。”
“明王，你真是对我慈航静斋成见甚深啊！”
事到如今，梵清惠再也难以保持镇定。
好吧，事实上，梵清惠是失算了，情报不够灵通。
她只知道，姜耀取得了洛阳之战的胜利，收伏了王世充、李密、窦建德等军阀，俘虏了李世民、师妃暄，率全部高手来袭慈航静斋。姜耀即将一统天下，慈航静斋完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姜耀准备刊发笑话集，将胡教的根基全部挖去之事。
所以，还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为慈航静斋留个好名声。运气好了，甚至让姜耀回心转意，转而支持胡教。
万没想到，姜耀对胡教以及慈航静斋的认知，是如此深刻！
姜耀就是未来的皇帝，说得出，做得到。他既然如此说了，肯定就会如此做！
在大明强大宣传机器的作用下，无论慈航静斋还是胡教，乃至于她梵清惠，必将身败名裂！
杀人诛心！
锵凉~~
梵清惠直接抽出了长剑，俏脸亮起圣洁的光辉，道：“既然明王对我慈航静斋的成见如此之深，那清惠没什么好说的了。慈航静斋的传人，本该以天下为己任，需要牺牲的时候当然无可退避！明王，看剑！”
呜~~
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从剑锋吐出，刺破空气，向着姜耀直刺而来！
这一剑，优美无比，奥妙万方，将是极致的情，极致地爱，蕴含于一心之中，乃是世间剑法的极致，几乎无坚不破！
《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毫无疑问，梵清惠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
然而，他面对的是明王姜耀。
按说，姜耀是不用出手的。天刀宋缺、邪王石之轩联手，就能轻松将梵清惠拿下。甚至，就是天魔大法修炼到十八重的婠婠和祝玉妍联手，梵清惠也讨不到好去。
但是，姜耀穿越大唐双龙世界，主要目的，就是覆灭慈航静斋，事到如今，岂能不亲自动手？
事实上，早在今日之战以前，姜耀就已经交代了，由他亲自来拿下梵清惠。
呼！
姜耀人影一闪，已欺入梵清惠五尺之内，似乎梵清惠长剑一吐就能要姜耀的性命。然而，事实上，梵清惠连欢喜亦来不及，就有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汹涌澎湃而来，使她的呼吸立止。此时此刻，在她的感觉中，姜耀的一双虎目，仿佛聚成两盏可照耀大地的光灯，让她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不好！”
电光火石间，梵清惠不敢前刺，往后疾退，岂知背后竟另有一股大力迫来，像有两个姜耀同时向她前后夹击。
很显然，姜耀一击之威，包含了前迫和拉扯的正反两种力道，道心种魔大法，确是惊人！
“臣服吧！贱婢！”
姜耀嘿然一笑，双掌化爪，只在刹那间，已经狠狠掐住了梵清惠的喉咙！
梵清惠的剑心通明，竟然毫无作用！
“顺吾者昌，逆吾者亡！”
姜耀冷然看向梵清惠道：“事到如今，你降不降？”
梵清惠满面绝望之色，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明王你竟有如此战力！按说，你早就应该破碎虚空了。”
梵清惠当然不可能知道，姜耀是修炼几百年的老怪物，蕴含千年以上的内力，即便道心种魔大成破碎虚空的向雨田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话说回来，姜耀现在确实没有破碎虚空的能力。
毕竟，破碎虚空，不可能靠蛮力，而是要靠掌握天地最本源的奥秘，与其共振。
只能说，姜耀的战力，确确实实，是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的古往今来第一人，超越了所有惊才绝艳的破碎虚空之辈。
姜耀道：“那你别管。梵清惠，孤最后再问你一次，你降不降？”
梵清惠微微一愣，道：“你……你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呢？”姜耀道：“天下多少民脂民膏供养，才养出了你这等尤物。直接杀了，岂不是可惜吗？”
“那王上准备对清惠呢？”
“两条路给你选，一个是如你的大弟子师妃暄一般，入宫为婢。另外一个，则是如你二弟子木云清，布施天下，现在大概是十两银子一次。”
没办法，玩多了就不值钱了。
现在的木云清已经的价格，已经跌倒了十两左右。
梵清惠当然知道，落到如此魔君手里，她只有这两种选择而已，简直连死的可能都没有。
她凄然道：“承蒙王上不弃，清惠愿与妃暄一般，为王上之婢，伺候王上。”
姜耀却微微摇头，道：“别忙，本王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要选和师妃暄一样，也不是不行。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忠诚。”
“那么，妾身……”
“自称贱婢！”
“好吧，贱婢，要如何表现，才能体现出对王上的忠诚呢？”
姜耀微微一笑，道：“非要孤，把你今天留在此地受死的第三个目的，说出来吗？明白说了吧，孤要你交出慈航静斋嫁入俗世的所有女弟子的名单！”
梵清惠花容色变，惨然道：“王上您真是……算无遗策！”
说实话，刚才梵清惠甘愿在此赴死，以及刚才表现的惶恐，只有一半是真，另外一半只是在演戏而已。
梵清惠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姜耀觉得，慈航静斋再无其他的底牌，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然而，事实上，慈航静斋还有无数女弟子，嫁给当世高官英雄为妾，令无数英雄痴迷，能默默影响朝堂。
待时间久了，日有升落，月有圆缺，姜耀不可能永远强大。慈航静斋慢慢恢复元气，杀姜耀，或者覆灭姜耀所建立的王朝，报复慈航静斋今日所受一切之耻辱，也未可知！
然而，梵清惠万万没想到的是，姜耀对她的小心思，早已洞若观火。
现场慈航静斋女子，高达五百人之众，其中大多数青春靓丽，没有剃度，而是带发修行。
那么，慈航静斋养这么多美人在帝踏峰上，是吃白饭的吗？
而且，再仔细想想，在原著中交代了，魔门收弟子，要斩俗缘，慈航静斋女子呢？
怎么慈航静斋就那么牛逼，就能找这么多秀外慧中的无父无母的孤女？
还有，当初慈航静斋的圣女勒冰云，可是主动去伺候魔师庞斑的！
要说慈航静斋比魔门干净多少，姜耀是一点都不信！
“好吧，就依明王所言。”
梵清惠无奈，只好命人将慈航静斋入世弟子的名册，交到了姜耀的手中。
姜耀当即下旨，现场所有慈航静斋女子，统一充入王宫为婢——杀了太可惜，赐给有功之臣那不是如了慈航静斋的愿吗？还是姜耀自身只享受而不为慈航女子所惑，全收了为好。
另外，名册上的所有俗世女子，也依此办理。
“嗯？李世民之妻，长孙无垢？”
姜耀在名单上，看到了一个历史上的名人。
长孙无垢，小名观音婢，十三岁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嫁给了李世民，武德元年册封秦王妃。玄武门之变当天，亲自勉慰诸将士。李世民即位十三天即册封为皇后。在后位时，善于借古喻今，匡正李世民为政的失误，并保护忠正得力的大臣。先后为李世民诞下三子四女。
非但如此，她还颇有文采，“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一首《春游曲》，千古传颂。
仔细想想，此女小名观音婢，可不就是胡教之女，慈航静斋秘密培养的美人吗？
第259章 纳长孙无垢，收独孤凤
稍后，姜耀给包括梵清惠在内的慈航静斋弟子，都种下了蕴含道心种魔大法的生死符，姜耀心念一动，生死符就会发作，生不如死。如果每年不得姜耀奖励，赐下生死符的解药，照样生不如死。
当夜晚间，慈航静殿中。
金碧辉煌，气势辉煌的慈航静殿，成为了明王姜耀今夜的驻跸之所。胡教至高之修行之地，成为了姜耀的寻欢作乐的所在。
“贱婢梵清惠，拜见明王殿下。”
沐浴更衣过后的梵清惠，依旧穿了一身灰青色的棉布僧袍，但气质与之前全然不同。
如果说，今天白天的梵清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女般，让人生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之感。那么，现在，她眼波清彻柔和，就像是春日和风中的小溪，潺潺流过，不着烟尘。却在不经意间如少女般温柔，如少妇般优雅，让人沉浸其中。平平淡淡，温柔似水，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那彷如天人的仙姿美态在她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展现出来，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忍不住去怜爱。
这才是梵清惠最为诱人的样子！
想必，当初宋缺见到的梵清惠，就是这副样子吧？
宋缺虽然表面上忍受住了诱惑，与梵清惠分道扬镳，回到岭南娶丑女为妻。但还是留下了心灵的破绽，最终在梵清惠的恳求下，与散人宁道奇决战，退出了天下逐鹿。
姜耀与宋缺不同的是：梵清惠对宋缺却只是勾引，而不肯给任何好处，乃是高级绿茶一名。而对姜耀，很显然，梵清惠是在竭尽所能，讨姜耀的欢心了，卑贱如犬。
如果是七日前，姜耀见梵清惠如此美态，肯定会先享用了再说。
但是现在，既然早就享用了师妃暄了，姜耀对慈航静斋的天女秘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本王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啊。”姜耀翻着那慈航静斋的名册，道：“魔帅赵德言的师父、魔相宗上一代宗主是长孙晟。长孙晟有一-个儿子叫长孙无忌，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小名观音婢的长孙无垢了，嫁给了秦王李世民。如此算起来，这长孙无垢，算是地地道道的魔门众人。怎么又成了你们慈航静斋的女弟子了呢？你给孤的那名单，不会有假吧？”
梵清惠那清美的声音，在佛门静殿内响起，道：“贱婢怎敢欺瞒王上？您想，慈航静斋动员了那么大资源，使用了那么多手段，拥立秦王李世民。如果他的正妻是魔门中人，生的太子是魔门之后，贱婢不就白忙活了吗？”
姜耀微微点头，道：“倒也有些道理。究竟是怎么回事？”
梵清惠仔细解释道：“这就是我慈航静斋的小手段了。在长孙无垢八岁那年，与李世民的婚约定下后不久，长孙晟就去世了，随后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与母亲被同父异母兄斥还舅家，由舅父高士廉抚养。也正是在那时，贱婢即化名一心，入住高士廉家，表面上教导长孙无垢读书习字，暗中将她收为慈航静斋弟子。”
“原来是这样。”
梵清惠又道：“虽然长孙无垢是我慈航静斋弟子，但是贱婢不建议王上，将她纳入宫中。王上派遣高手，将其杀死，或者令其自尽即可。”
“为什么？”姜耀微微愕然。
“长孙无垢身具魔门和慈航静斋所长，却对静斋忠心耿耿，这也是贱婢一定要立李世民为天子的原因之一。”梵清惠道：“贱婢怕她得知慈航静斋的境遇之后，伺机向王上复仇。”
姜耀哂然道：“长孙无垢能伤得了我？她不会那么自不量力吧？”
梵清惠苦笑道：“贱婢当然知道，王上神功盖世，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长孙无垢那点子微末本事，肯定伤不到您。但是，长孙无垢不知道啊！她如果将您看做比宗师级高手略高的人物，还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姹女大法。”梵清惠道：“这是长孙无垢唯一的机会了。如果王上一定将她纳入宫中，她又对王上不利，请王上千万莫迁怒到贱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