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在听到“休书”二字的时候,整个人娇躯一颤,脸若霞烧,急忙裣衽下跪。
双目盈盈泛泪好似秋水。
“不是夫君想的那样的,嫁入荣国府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而且...”
尤二姐玉容微顿,抿着唇低声道:
“妾身虽然是乡野村妇,但也是清白良人,如今,如今也还是处子之身,绝非是水性杨花,定不会辱没了荣国府的名声。”
说罢。
尤二姐的脸好像要滴出水来。
羞愤交加。
最后一句话更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贾瑛眼神一怔。
看向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尤二姐。
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
也许她的出身并不好,跟着改嫁两次的老娘四处漂泊,甚至于让贾瑛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可是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
贾瑛动了恻隐之心。
主动伸手将尤二姐给扶了起来,两人面对面斜坐在桌边。
近在咫尺。
这一刻。
贾瑛甚至于能够听到对方扑通扑通狂跳的一颗芳心。
“¨ˇ 你知道嫁给我的后果吗?”
“只能当妾!”
“你日后的孩子只能是庶出!”
“我知道~”尤二姐应了一声。
目光虽然朦胧。
却又透露着一股子坚定的傻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明知道要嫁给人当妾室。
却还是要义无反顾?
一个妾室。
要么是陪嫁丫鬟,要么就是同房丫鬟,相当于半个奴才。
尤二姐虽然家世不好。
但好歹也是个落魄出身的主子小姐,如今却要嫁入荣国府当一个妾室,这其中的缘由说不清道不明。
“而且你我只见了不过区区两次面而已!”
贾瑛摇头苦笑。
一次是在宫变的当晚,一次则是送贾珍上路的那天?
如果算上今晚。
勉强算第三次。
尤二姐微微摇头,朱唇轻启,一脸羞意说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万年才能修得齐白眉,虽然我只见过夫君寥寥几面,但是相对于那些成婚之前都不曾相见的夫妻,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福气。”
“(钱得的)也许上一世妾身就见过夫君了,否则这一世哪来的缘分来相遇?”
贾瑛很是惊讶。
不曾想尤二姐能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说。
这门婚事。
算是命运使然吗?
“呼呼——”
贾瑛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口干舌燥,八月份的晚上,心猿意马。
“夫君,喝,喝交杯酒吧~”
尤二姐声音细腻轻柔,一举一动都自有风韵。
两人相视无言。
玉臂交叉。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似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你妹妹还在外面。怎么办?”
尤二姐顿时红了脸颊,趴在贾瑛的怀里,支支吾吾道:“要不要,让妾身的小妹也进来?”
最后是一个羞不可抑的问句。
贾瑛顿时老脸一红。
敢情。
自己废了那么多的口舌,在这两个娘们心里面,他的好色之徒形象已经挥之不去了。
“我小妹也是清白之身...”
尤二姐将螓首埋在贾瑛怀里。
呢喃软语。
简直让贾瑛把持不住拖.
【104】 情切意绵绵!庆隆帝告危!贾瑛再无束缚!!
宁国府.
清晨的院子里。
花红珠绿。
走廊上的鸟雀叫个不停。
明明是八月份的早上。
尤三姐却是蜷缩在竹篾所制的躺椅上,本就娇小曼妙的身躯,此时就像是慵懒的小猫。
赤着小脚一晃一晃的。
身上盖了层薄薄的粉色披帛。
露肩的低领宫裙。
若隐若现。
除了这飞扬飒爽的尤三姐,一般女子在自己闺房之中也不敢这般随意衣不蔽体。
侯府高门的诗书女子哪会这般。
“你这个性如烈火的小娘子,今日是怎么了?”
尤氏推门而入。
消瘦的身形和憔悴的眼神,说明她最近同样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尤三姐依旧躺在竹篾上。
看着半开的窗户。
眼神凄迷。
“这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昨儿从荣国府回来后就这样了,你这是昨儿撞见什么了?”
尤氏十分好奇、
自己这素来风风火火的小妹,自打昨日从荣国府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无精打采。
尤三姐却是提不起精神,突然呢喃讷声道:
“我看见了有人在骑马,好快好快,马上的人在对我笑,可是他载的人不是我。”
“阿姐,我的心好难受,喘不过气。”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这话可把尤氏给吓了一跳。
连忙弯下身来查看。
玉手放在尤三姐光滑的额头上,却是没什么反应。
“奇怪了?”
尤氏咦了一声,暗道这也没有头疼发热的,怎么会好端端心疼?
“我想我是生病了!”
“而且还病得不轻。”
“我竟然会喜欢上那样的恶人,我嫉妒,为什么嫁给那个恶人的是二姐,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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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地难受。”
“阿姐,我好想哭~”
话音未落。
两行清泪径直流了下来。
可怜的尤三姐。
少女心事,情窦初开,结果这才几天时间,就莫名其妙失恋了,而且还是单方面失恋。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