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莞言说道：“夫君，我让人为你准备了近一个月左右的干粮和水，明天你骑着我的马，带着一起上路。”
“一个月？有点多吧？”
虽然说带四五天的干粮少了点，可是一个月属实多了点，因为秦亦觉得，若是没有意外，他最多的时间都是在路上，来回也就十天左右罢了，哪里用得上一个月？
宁莞言摇头，口气坚定：“夫君，干粮多带些可以有备无患，毕竟雪山那边的情况，咱们不清楚，万一遇到危险，多带的干粮可以救急！”
“……”
秦亦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
一个月的干粮和水，光是占地都不小，若是秦亦骑着马再拉这么多东西，速度肯定不快，不过好在秦亦有空间武器库，等离开素城之后，他把所有行李全部放进武器库即可，轻装上阵，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雪山去。
说完了正事，宁莞言突然开口：“上次你带给我的信，我听娘说，她带你去看了新宅子…”
犹豫片刻，宁莞言才道：“其实我之前跟娘说过，让她不要把宅子装成跟我房间一样，结果娘没听我的…”
秦亦瞬间猜到了什么，问道：“莞言姐是担心月容看了会不高兴？”
宁莞言没有隐瞒，点头道：“是啊，换作是我，可能也不会高兴。”
宁莞言虽然是将军，杀伐果断，可她同样是个女人，也跟其他女人一样有情绪。
秦亦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莞言姐莫要多想，我也去看过宅子，非常喜欢，而且我已经带月容去看过了，她有自己的房间，也很喜欢，还夸伯娘装修的好，辛苦伯娘了。”
“是吗？”
宁莞言有些诧异，半晌后才道：“我不如她。”
此话乃宁莞言有感而发，她还是把古月容想的小气了，她原本以为，她娘宁夫人故意把秦亦的新宅子按照镇国公府的样子装修，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撑腰，而这种事情，就算普通人看不出来，古月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察觉？
她也想过，若是换作她是古月容的话，肯定会为此事生气，所以她今天才特意跟秦亦提，因为她心里对古月容也是有所愧疚的。
可结果却跟她想象中大相径庭，古月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高兴——哪怕这种高兴只是表面上装出来的，但是也完全能表现出古月容的态度。
不愧是宰相之后，不愧是大梁第一女文官，她的胸襟之广，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宁莞言也甘拜下风，并且由衷的说了这句“我不如她”。
“莞言姐，你说笑了。”
这话宁莞言可以自己说，可秦亦却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可是男女交往的禁忌，于是她便搂着宁莞言，笑道：“在我看来，无论是莞言姐还是月容，你们都是最好的，是我运气好，才能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
“……”
————
第471章 两个正妻
宁莞言在秦亦花言巧语下，终于又露出笑脸。
秦亦见聊到这了，于是主动道：“莞言姐，我对你的感情，无需赘述，我也向宁伯父和伯娘承诺过娶你，可跟月容有婚约在身，朝堂上人尽皆知——”
“所以，你要娶她为正妻？”
宁莞言平静的看着秦亦，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现在的宁莞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情绪。
生气，忿怒？
释然，解脱？
这种事情，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过，并且还想过很多次，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想出来，因为在她看来，这好像是个无解之题。
或者有解，只不过她不想接受。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深爱秦亦的女人，只要能够嫁给秦亦，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她又不是普通女人，她是大梁镇国公之女、大梁第一女将军、云骑卫上将军，这次打退北疆重骑兵团后，她还很有可能被封为国公，而且还是大梁乃至整个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公，唯一一位女性国公…
这些身份，单独邻一个出来，都不支持她做一个侧室，哪怕是平妻都不行！
可…对面是古月容啊！
那是大梁宰相之女、大梁第一女文官，同样也是天之骄女，无论相貌还是能力都不在她之下，更主要的是，她跟秦亦还有婚约，人家两个当年可是被指腹为婚的！
在这个时代的人心目中，再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怕是也抵不过青梅竹马，而且还有婚约，这是世间默认的关系。
宁莞言再怎么努力，怕也赶不上。
所以，让她跟古月容竞争，她总是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纸婚约，便让她没了动力。
在她看来，秦亦会娶古月容为正妻，他也只能娶古月容为正妻，这才合情合理。
就连她都觉得合情合理，那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宁莞言就有些失落，虽然她觉得不应该失落，毕竟能跟秦亦在一起，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可人有时候并控制不了情绪。
她现在有点希望秦亦说出这个答案，因为听秦亦亲口说出来，她就彻底释然了，以后再也不用为了这件事纠结；可她又有点害怕秦亦说出来，因为那意味着她就清楚了在秦亦心中，到底是谁才拥有更重要的地位。
这一刻，宁莞言就像是在等待考试成绩出炉的学生一样，内心无比忐忑，担心考的不好，看到成绩后会失落，但又有些期待，期待秦亦会说…
虽然她也清楚，这非常困难。
秦亦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莞言姐！”
“……”
听到秦亦的回答，宁莞言的眼睛瞬间朦胧，心也跳的非常快，此刻她仿佛失去了感觉。
其实秦亦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按理说她也不应该悲伤才对，可是真正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她还是伤心了，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一见钟情终究抵不过青梅竹马，她最后还是败了，虽然败给古月容并不丢人，毕竟古月容怎么说也是全天下寥寥无几的天之骄女，可宁莞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哭，因为此刻的她觉得非常委屈，就像是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虽然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可她又不能哭，因为从她参军开始，她就没有再哭过，而且她更不想当着秦亦的面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可最终，她还是哭了，并且哭出声来，一脸的梨花带雨，可怜非常。
秦亦一看，倒是慌了。
其实他就是为了跟宁莞言开个玩笑，故意逗逗她来着，谁知道宁莞言的反应这么大，直接哭了起来，直接把秦亦给吓住了。
于是他赶紧出声安慰道：“莞言姐，你别哭啊，我就是逗你的！”
宁莞言用她那梨花带雨的眼神看了秦亦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怎么会是逗我呢？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做正妻？”
秦亦立马点头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莞言姐必须是我的正妻！”
“……”
听到这话，宁莞言的哭声戛然而止，但还是有点抽噎，小声问道：“这…不就是骗我吗？你让我做正妻，那古月容呢？她做什么？就算她能答应做平妻，古相能答应吗？”
通过秦亦刚才说古月容对宅子的态度，宁莞言确实看出来古月容胸怀宽广了，可是再宽广也不可能接受做侧室这种事情吧？
所以她觉得，秦亦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故意骗她的！
所以现在她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更伤心了。
秦亦立马说道：“月容肯定不能接受做平妻，就算她接受我也不愿意呀，我也让她做正妻！”
“……”
听秦亦说完，宁莞言的大脑宕机片刻，随后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秦亦道：“夫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让我做正妻，又说让古月容做正妻，难道你还想要两个正妻？”
也不怪宁莞言如此惊讶，因为在大梁的历史上还未出现过一个人有两个正妻的情况，就算是大梁皇帝，也只有一位皇后，其他都是贵妃。
所以任何一个人在说起正妻平妻这种事时，自然而然的觉得，只能有一个正妻。
不过，秦亦可不是普通人，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莞言姐说对了！我就是要两个正妻，莞言姐是我的正妻，月容也是我的正妻！”
“……”
其实秦亦也清楚，从宁莞言和古月容跟他在一起的状态来看，她们两个对于正妻平妻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多么在乎，她们只在乎跟秦亦在一起就行。
可是她们不在乎可以，古家和宁家在乎！
一个宰相府，一个镇国公府，虽然这正妻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可无论哪两个府，都不想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
若是秦亦选古月容为正妻，那就说明宰相府压了镇国公府一头，若是秦亦选择宁莞言为正妻，则说明镇国公府压了宰相府一头。
古长松和宁忠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也抵不过朝堂乃至老百姓的流言蜚语，两人每天都要上朝，若是被有心之人集火几句，估计会很难受。
所以秦亦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干脆直接让宁莞言和古月容都成正妻，反正只是个名分，他们两个都有了，宰相府和镇国公府的面子就保住了，相信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这…怎么可能？”
宁莞言张大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从内心角度出发，在一个她几乎不可能独占正妻之位的局面下，她还是非常支持秦亦这种说法的，可是她又非常清楚，秦亦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正妻呢？
秦亦笑道：“这怎么不可能呢？”
于是秦亦问道：“莞言姐，你说当初南楚三皇子来大梁谈和亲事宜，几乎是踩着大梁文人的脊梁骨和大梁的脸面，在诗会上力压全场，倘若不是我出手的话，大梁将颜面无存！”
“虽然当时我是假借国韬之口打败的南楚三皇子，可无论陛下还是诸位大臣都清楚，那些诗词都是我的手笔，我为大梁立下大功，陛下并没有因此封赏于我。”
“再之后便是我跟莞言姐一起出使南楚了，我不仅把锁龙骨安全护送去了昌隆，并且还让国韬在中秋诗会上，再次大胜南楚书生，而且最后还护送使团安全回到大梁，这算是奇功一件，虽然陛下最后赏了我一处宅子，但任何人都应该清楚，这处宅子的赏赐，并不能匹配我的功劳，而且还是两次！”
“而现在，北疆集结十万重骑兵团，倘若不是我出手的话，素城已破，云城不保，这十万重骑兵团甚至会长驱直入，攻打京都！而南楚也会跟北疆在南疆之地遥相呼应，发动对江陵的进攻！”
“那个时候，大梁国将不国！而因为我，云骑卫不费一兵一卒，杀了北疆五万多重骑兵团，还让北疆割地一块，最重要的是，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北疆将不敢再打大梁的主意！而这次我们也敲山震虎，南楚恐怕也不敢再对大梁有任何想法了，这又是巨功一件，莞言姐觉得，我连续立下三次大功，陛下该如何赏赐我？”
“……”
宁莞言仔细琢磨秦亦的话，她也知道秦亦说的都对，他连续立下三次大功，第一件让宁国韬直接成了主客司员外郎，第二次让宁国韬从主客司员外郎升为郎中，并且让她由云骑卫大将军，直接升为上将军，节省了她近两年时间。
而第三次嘛，还没有开始封赏。
虽然第二次赏了秦亦那处老宅，可要知道跟秦亦立下的大功相比，这宅子根本不够看啊！
不过盛平帝真想赏秦亦什么，也很困难，毕竟最好的封赏其实就是加官鬻爵了，要么赏官，要么封爵，可秦亦是无相阁弟子，不能做官，所以加官鬻爵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除了赏赐官爵之外，剩下的就是钱财了，可秦亦名下有锦绣布坊，而锦绣布坊下面的紫色玉锦供不应求，一年估计能给秦亦带来数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而且秦亦现在还把烈酒生意给了别人，到时候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种情况下，秦亦又怎么会缺钱？
现在秦亦不缺官，不缺钱，而他现在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估计最头疼的应该是盛平帝了，因为盛平帝不知道怎么封赏他啊！
于是宁莞言说道：“别说是我了，估计陛下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赏你什么合适！你又不能做官，你也不缺银子，还能赏你什么合适？”
秦亦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说道：“那莞言姐觉得若是我什么封赏都不要，就只让陛下答应，我可以娶两个正妻，你说陛下会不会答应？”
“……”
听到秦亦的这个建议，宁莞言直接呆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还能封赏？
最关键的是，从古至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提过啊！并且也没有人好意思提，要两个正妻是怎么敢想的呢？
不过，秦亦既然提出来了，那宁莞言便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竟然越想越好！
因为宁莞言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只要跟秦亦在一起就行了，至于正妻的地位，其实更多的还是考虑到镇国公府的声誉。
倘若秦亦真能把她和古月容都娶做正妻，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一度以为她竞争不过古月容，只能做个平妻，若是能跟古月容一样做正妻，对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而且她以后跟古月容平起平坐，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宰相府都不至于失了面子。
不过，陛下会不会答应呢？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陛下只能答应！
因为秦亦立下的功劳，无异于开国功臣，别说是盛平帝，就连日后继位的太子都要感谢秦亦为大梁带来的几十年和平！
结果秦亦其他赏赐不要，只是提出了一个要两个正妻的小小要求，盛平帝好意思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