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了一点。”
“月容月容?”
“……”
秦亦服了,古月容的心情也太抽象了,要不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他高低不接这活。
“你不是跟我说,要先立业再成家?”
或许也觉得过于幼稚,古月容换了个话题。
“对。”
“七夕诗会那晚,你曾有绝佳的机会,可以入朝为官,甚至官居五品,你为何拒绝呢?”
古月容直起身子,盯着秦亦:“还是说,立业不过是你为了拒绝我的借口而已?”
“古小…”
看到古月容如同吃人般的眼神,秦亦马上改口道:“月容,那天在醉仙阁我已经讲过,之所以不参加七夕诗会,确实是答应了一个朋友。”
“朋友不让你参加七夕诗会,你就不参加了?”
“是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这人是谁,为何他不让你参加七夕诗会?”
古月容有些好奇,拧眉问道。
“你并不认识我这位朋友,而且她也不愿我跟人提起她,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虽说最后结果不受影响,但跟一个南楚人进行钱财交易的事情传扬出去,总归还是不太好的。
古月容闻言,定定的看着秦亦。
突然,她开口道:“你这位朋友,是女的吧?”
“……”
秦亦有点诧异: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看来,我猜对了。”
古月容自顾自说了一句,声音冷了几度。
“那首鹊桥仙,也是给她写的?”
“……”
秦亦能明显感觉到,古月容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都带着丝丝抖动。
他立马摇头,否认道:“我跟她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不然,我又怎么会收她两千两银子呢?”
古月容微怔,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真的?”
“真的。”
看到古月容的情绪随着他的回答,犹如寒冰初融,秦亦没来由松了口气,然后便被自己这反常的反应,愣住了。
“她漂亮吗?”
“额…”
在现阶段,身为一个对女人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秦亦如实答道:“漂亮。”
“那…有我漂亮吗?”
问出这个问题,古月容就后悔了。
见秦亦要开口,她立即伸手制止。
“别说!”
“……”
秦亦也很纳闷,问了不让回,问它干嘛?
“你下车吧!”
“……”
“快下车!不下就晚了!”
“月容,咱们还没说正事呢!”
“你看我现在的心情,你觉得能谈吗?”
“……”
怀义坊很大,坊门距离宰相府最近。
而秦亦则被扔在了距离宰相府,也就是距离坊门最远的地方,看着马车一骑绝尘,秦亦只能独自走回坊门,只觉恍恍惚惚。
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
跺了跺脚,仰天长啸:
造孽啊!
……
京都共六十四坊,其中怀义坊的面积在六十四坊中,仅次于王子贵族所在的通胜坊,东西长度约四百丈,南北约三百余丈。
秦亦顶着炎炎烈日,从下车的地点走回坊门时已然汗流浃背,好在最近几日他在修习踏云梯,倒没有觉得太累。
来福看到自家少爷坐着马车潇洒离开,最后却苦逼赖赖的独自走回来,有些好奇。
“少爷,古小姐的马车呢?”
“回府了。”
“那她怎么没把你送回来?”
“……”
这句话戳到了秦亦的痛处,沉思片刻,道:“你知道东山真人为何能长寿?”
“因为他修为高?”
秦亦摇摇头,盯着他道:“因为他不管闲事。”
“……”
此时正午已过,烈日当头,秦亦就没有着急赶回镇国公府。
宁国韬新官上任第一天,上朝结束后,多半要去主客司那里报道,一时半会回不了府上。
他现在都有点怕单独在镇国公府上,若是被宁夫人拉住说起当女婿的事,他跑都跑不了…
随便找了家酒楼吃饭,又在街上溜达一圈,秦亦估摸着宁国韬也该回府了,这才跟来福往镇国公府赶。
时间估算的刚好,一进通胜坊坊门,秦亦就看到了宁国韬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前面,从车窗上能看到一身红色官袍的宁国韬正恹恹的坐在车里。
“宁大哥!”
听到秦亦的呼喊,宁国韬探出头来,脸上这才有了喜色:“秦兄弟,你酒量不错啊?昨天中午喝了那么多,你现在还能在外面闲逛?”
“宁大哥,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秦亦一时语噎,随即笑道:“虽说舍弟酒量不佳,可再不好,昨天中午喝的酒,怎么醉也不能醉到今天下午吧?
“……”
宁国韬一愣,拍了拍脑袋,一脸苦相道:“为兄今日一早就去上朝,早朝结束,便马不停蹄的去了主客司,听李郎中跟我讲了半天礼法,只感觉脑袋都快僵住了,还以为现在是早上呢,一时之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秦兄弟勿怪!”
秦亦听闻,笑着拍了拍宁国韬的肩膀,随后上了他的马车,两人一同往镇国公府赶去。
————
第57章 你叫我大哥,我叫你姐夫(求追读)
大梁建国之初,京都所有官员需要每日上朝。
后来随着大梁的发展,天下太平,万机事简。
自此之后,京都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需要每天上朝,而九品以上五品以下的官员只需每月初一和十五上朝即可。
当然即使五品以上的官员也不会每天上朝,自盛平帝登基以来,每上朝五天或者十天便会安排休息一天,具体时间还要根据朝会事务繁杂与否。
员外郎官职从五品,恰好卡着上朝的界限,上朝对宁国韬来说,以后会成为常态。
而宁国韬在镇国公府中过惯了清闲日子,这猛地入仕为官,每日要在卯时之前起床赶早朝,对他来说确实不太适应。
“宁大哥,今日第一次正式上朝,感觉如何?”
马车中,秦亦笑着问道。
“嗨,别提了。”
宁国韬摆摆手,脸色难看:“我今天才懂什么叫做‘陪太子读书’的含义,简直如坐针毡——不对,应该叫如站针毡才对!
站到最后,我都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真不敢相信,像古相和齐太师等人,年纪那么大了,他们怎么能坚持住的?”
秦亦笑笑:“唯手熟尔罢了,若是宁大哥站上十年八年,肯定也是如此。”
一想还要站上十年八年,或者不止,宁国韬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秦兄弟,我怎么觉得,被你害了呢?”
秦亦闻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等会回府之后我就跟宁伯父说一声,让宁伯父禀告圣上,把宁大哥的官职撤去。”
“可千万别!”
宁国韬赶紧摆手:“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秦亦哈哈一笑,这才安慰道:“宁大哥,虽然伯父昨天喝多了,但说的话却句句在理。你现在已经到了立业之年,不能跟原来一样。现在正好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宁国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刚才也不过是抱怨几句罢了。
于是秦亦又问到去主客司的事情。
主客司的郎中,也就是主客司一把手,宁国韬的顶头上司,叫做李瑞清。
今日早朝结束,宁国韬去主客司报道,便被李瑞清留下,学了半天礼法。
说到这,宁国韬一脸凝重:“我觉得,这次出使南楚,为兄怕是逃不掉了!”
“怎么讲?”
“今日去了主客司,李郎中把有关南楚礼法的书卷全找了出来,让我仔细品读。”
秦亦思考片刻,说道:“其实此事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出使南楚,主客司必定会派官员随行。而董大人出任正使的话,主客司只能让身为副官的宁大哥随行,李郎中则留下坐镇主客司。”
“……”
宁国韬点点头,他虽贪玩,但还不傻,自然早已想通其中关键。
但想通是想通,可他心里怕啊!
刚刚入仕,屁股都没坐热就要出使南楚,关键是他在七夕诗会上“大败”南楚三皇子,估计南楚国内早已将他恨之入骨,他这一去,险象环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