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早朝结束之后，我就可以算计着往素城赶了，等早朝结束后看看时间早晚吧，若是早的话，今天便走，若是晚的话，明天一早启程也可。”
古月容点了点头，说道：“北疆战事不仅关乎着素城老百姓和云骑卫的安危，同样关乎着所有大梁百姓的命运，重之又重，所以夫君如此重视，倒也正常，更何况宁家姐姐也在素城，夫君是应该抓紧时间过去，才能保护宁家姐姐周全。”
“……”
听到这话，秦亦不免头疼，还以为古月容这是又犯了醋瘾，好在看到古月容一脸如常，似乎是在公事公说，秦亦这才放心。
“不过，夫君也不必急于一时，今天走跟明天走差不了太久，而夫君还未准备，也未曾跟镇国公和宁夫人好好告别一番，或许他们会让你给宁家姐姐带些随行物品也说不定，所以我觉得，夫君还是明日一早启程合适一些。”
秦亦闻言，点了点头道：“月容说的对，是我欠缺考虑了，是该明日启程。”
这个时候，车夫王平从外面喊道：“殿下，皇宫到了！”
其实这话主要是喊给秦亦和古月容听的，毕竟岚汐公主可以直接坐车进宫，随后秦亦跳下马车，岚汐公主则跟古月容说了几句体己话，古月容才从车上下来。
看着马车进入皇宫，古月容转头看向秦亦：“今日下朝之后，夫君去镇国公府吧，离开之前，是该跟镇国公他们一起吃顿饭的！”
秦亦点头道：“听月容的。”
而古月容随即又道：“吃完饭后，夫君晚上还是回宰相府住吧，我有话对夫君说…”
说到这里，古月容脸颊微红，然后一路小跑的进了宫，秦亦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想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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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大事不好
大梁皇宫，两仪殿中。
今日上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针对昨天早朝所谈论购买秦亦机枪使用权一事，昨日下朝后户部尚书林青从国库出清点出来银票，带到宫中，此时户部尚书林青再次核对银票，交付给秦亦。
在群臣的注视下，秦亦接过银票开始清点——按理说当着别人的面直接点钱，多少有点不信任的意思，不过秦亦才不管这些，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几两银子，他必须得重视才行。
结果点完之后，秦亦便发现了不对劲，于是诧异道：“陛下，昨日说的是，一百挺机枪，每一挺机枪搭配二百发子弹，陛下又多要了二百发子弹，加起来一共四万发子弹，一挺机枪价格为三百两，一发子弹为五两，共计二十三万两。”
秦亦又将银票数了一遍，生怕是自己数错了，结果又数一遍之后还是相同的结果，便说道：“这些银票好像是五十三万两，多了三十万两，要不林尚书再将银票清点一遍？”
盛平帝闻言，直接摆手道：“不必点了，是朕让林尚书准备的五十三万两。一挺机枪搭配四百发子弹还是太少了些，你说的所有子弹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发而已，可北疆重骑兵团却有十多万，四万发子弹怎么够呢？”
“所以朕临时决定凑个整，每挺机枪搭配一千发子弹，加起来共有子弹十万发，哪怕是北疆十万重骑兵团，也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而且大梁也可以通过这一战昭告天下，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放肆！”
“……”
秦亦听了，忍不住咋舌：盛平帝之前无论面对北疆还是南楚，都显得唯唯诺诺，秦亦一度以为盛平帝不喜战事，追求和平，是个宅心仁厚的帝王。
现在看来，之前的盛平帝之所以和平，是因为他清楚大梁对战北疆和南楚没有优势可言，这才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人。
可现在有了秦亦的机枪，盛平帝也见识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威力，打北疆重骑兵团不在话下，他便准备重拳出击，甚至想着把十多万的北疆重骑兵团全部杀了…
这怎么可能？
北疆重骑兵团也不是傻子，当一百挺机枪在素城城墙之上扫射后，上万先锋部队估计都会在瞬间被轰杀至渣，后面上万的重骑兵团若是还不跑，那他们就是傻子了。
所以这一百挺机枪的作用就是，以雷霆之势给北疆重骑兵团当头一棒，震慑作用够大，北疆重骑兵团就再也不敢打素城的主意了。
于是秦亦苦笑一声，说道：“陛下，一挺机枪配备一千发子弹，我也很想，可是现在无相玄铁的存量根本做不出那么多子弹来，就算有的话，现在现做也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盛平帝微微皱眉，问道：“那现在能拿出的最多子弹能有多少？”
秦亦想都没想，直接答道：“一共四万发，也就是一挺机枪配备四百发子弹。其实最开始跟我师爷商量此事的时候，师爷只打算做两万发子弹，她还想留一些无相玄铁备用，毕竟无相阁弟子若是有人需要兵器的话，也能立马铸造。”
“后来还是我求了师爷几次，师爷才答应再多做两万发子弹，凑够四万发，这已经是师爷能够答应的极限了，再跟师爷多要六万发的话…我怕我会被师爷逐出师门的！”
盛平帝一听，竟然笑了出来：“倘若你真被逐出师门也挺好，那朕也不必纠结对你赏无可赏，到时候，大梁那么多官职，任你挑选！”
“……”
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大臣都非常羡慕的看着秦亦。
他们都能看出来，盛平帝是真赏识秦亦，不仅因为秦亦是秦立新之子，还以为秦亦有才，曾经替大梁打了南楚文人的脸，更因为，秦亦甚至能保大梁几十年的盛世！
所以他们都知道，盛平帝并非说笑，只要秦亦放弃无相阁弟子的身份，那盛平帝真的能保秦亦平步青云，成为大梁最年轻、官职最高之人！
秦亦闻言也是苦笑一声，说道：“陛下，我不过是说笑几句而已，当初我师父收我为徒时说了，日后若是我胆敢退出无相阁，无论是何理由，师父都会将我清理门户！”
秦亦可不傻，哪怕盛平帝将他封为国公，也没有无相阁弟子来的舒服！
毕竟，只要是大梁官员，都要受制于人，哪天皇帝不高兴了，说杀头就杀头，可无相阁弟子不受朝廷管辖，而无相阁长老沐漓是他师父兼娘子，无相阁阁主是他师爷，这身份，神仙来了也不换！
盛平帝也笑着摆摆手，说道：“莫怕，朕也只是说笑而已！不过你说只有四万发子弹的话，能够把北疆重骑兵团打退吗？”
秦亦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就是，甚至这四万发子弹都用不了，北疆重骑兵团就退了，而且他们还会主动向大梁求饶！”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吧！”
盛平帝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林青一眼。
于是，林青走到了秦亦面前。
秦亦还想装傻充愣，只要盛平帝不说话，这五十三万两银票就先收着，主打一个你不要，那我就不给，谁知林青直接过来要了，可见大梁国库也不充盈，不可能让他占那么大便宜。
于是，秦亦又从银票里拿出三十万两，厚厚的一叠银票，瞬间薄了一半，眼看着快进自己腰包的钱都没了，秦亦不免心痛。
盛平帝见秦亦这般模样，笑道：“要不，这三十万两银票，你都收着吧！只要你凯旋归来，那这些银票就当对你的奖赏了！”
“……”
群臣再次沉默，无人提出异议。
就连一向跟秦亦作对的齐平章，这个时候也选择沉默，因为他也清楚，若是北疆战事不除，大梁每年向素城的支出，也不会低于三十万两，况且若是真把北疆重骑兵团打退，那可是一劳永逸的千秋大业，根本不是区区三十万两银票可以相比的。
虽然秦亦想要这钱，可听盛平帝这么说，他还是明确拒绝了：“陛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要赏赐，也得等我凯旋之后！现在北疆战事未平，哪里敢要赏赐？”
先不说，秦亦现在不缺钱，就算真缺，他也没必要跟盛平帝要银票这种低级赏赐，这赏赐留着还有他用，比如两个正妻，三个正妻，或者只要他想娶的女子都是正妻，岂不更好？
而且他只要提前收了这钱，就有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意思，日后盛平帝再找他要机枪，他是给还是不给？
所以，秦亦断然拒绝。
盛平帝倒也没有强求，让秦亦退回朝列。
这个时候，京兆府尹蒋建波慌张跑了进来。
“陛下，出大事了！”
虽然京兆府尹的官职只是正三品，在朝堂这个动辄就是一二品大员这种地方，并不希奇，但要知道京都可是天子脚下，蒋建波能做京都父母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平日里的蒋建波足够沉稳，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过。
因此所有人下意识都觉得：真出大事了！
“蒋兆尹，发生何事了？”
盛平帝出声问道。
“陛下，微臣今日之所以晚来上朝，是因为有人在西市门口，发现番邦商人被人杀害，立马禀报京兆府，臣去处理，才来晚的。”
蒋建波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掠过秦亦，发现秦亦脸上并无任何表情，赶紧收回视线。
“番邦商人被人杀害？”
盛平帝皱起眉来，番邦商人在京都的劣迹，盛平帝也听说过，最近他也想整治一番，结果怎么还没下手呢，就有番邦商人被杀，这难不成是有人听到了风声，要给他来个下马威？
“此事来龙去脉，你给朕讲一遍！”
“是，陛下！”
蒋建波答应一声，便讲了起来：“说起来，此事还要从昨天下午开始说起，杰克带着几个番邦打手去了锦绣布坊闹事…”
“……”
等蒋建波说完，所有大臣面面相觑：敢情这事又跟秦亦有关系啊！
现在这些大臣也不得不服气，康王世子得罪了秦亦，然后他死了，肃王也想杀秦亦，结果肃王也死了，现在这些番邦商人去秦亦的布坊闹事，最后番邦商人都死了。
虽然康王世子和肃王之死，都找不到是秦亦动手的证据，可所有大臣心里却隐隐觉得，秦亦跟此事肯定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些番邦商人，前脚得罪了秦亦，后脚就被杀了，偌大的京都城内，有如此魄力、胆量做这事的，除了秦亦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人。
所以，众多大臣在互相对视一眼后，皆是十分默契的看向秦亦，含义不言自明。
秦亦也感受到了众臣不怀好意的目光，佯装生气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那些番邦商人是我杀的不成？”
“……”
众臣默然不语，识趣的扭过头去，而沉默了一早上的齐平章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说道：“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锦绣布坊就是你的？那些番邦商人去锦绣布坊闹事，你把他们都打伤就罢了，怎么敢下手杀死他们的？”
“或者说，你不知道番邦商人代表了什么？真以为他们就跟大梁普通百姓一样，说杀就杀？告诉你吧，这些番邦商人背后是西方那些帝国，若是他们发起难来，大梁都要承受其怒火！”
论起扣帽子来，齐平章可太会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杀番邦商人的帽子给扣到了秦亦头上，并且还把秦亦形容成了对大梁百姓说杀就杀的大魔头，秦亦自然不干。
“齐老匹夫，不会说话就闭嘴，显着你了？”
秦亦不惯他的毛病，心说你不是会扣帽子？劳资也会啊！于是他又道：“蒋大人明明是在向陛下汇报，要回答也是向陛下汇报，怎么，齐老匹夫是觉得陛下都不如你了，还是觉得这朝堂容不下你？”
一听这话，齐平章连秦亦骂他“齐老匹夫”都顾不得了，立马跪了下去：“陛下，臣有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平章刚才或许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就是单纯的想怼秦亦，可是被秦亦这么一说，其他人会怎么想？
好在盛平帝知道两人就是互相使绊子，而且齐平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也真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说道：“齐太师平身吧！齐太师好歹也一把年纪了，以后还是要持重老成一些为好！切不可以如此冒进，容易犯错。”
“陛下教训的是，臣以后定会注意！”
齐平章起身之后，终于认清一个现实：他确实老了，也不是秦亦的对手——就连康王世子和肃王都不是秦亦的对手，何况他呢？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招惹秦亦为佳！
盛平帝则看了秦亦一眼，问道：“蒋兆尹对此事有何看法？现场可有什么线索？”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刚才你说了，昨天秦亦打了那些番邦商人一顿，结果他们晚上就被杀了，所以齐太师虽然无凭无据，但他的怀疑也是人之常情罢了，蒋兆尹有无其他意见？”
蒋建波闻言，看了看秦亦，随后摇头道：“回禀陛下，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凶手，但臣觉得，番邦商人约翰是凶手的可能性要大过秦亦！”
“哦？此话怎讲？”
盛平帝好奇道。
因为刚才蒋建波只是说了杰克昨天去锦绣布坊闹事然后被秦亦给打了一顿的事，并没有提及后面约翰出现之后的事情。
于是，蒋建波便为盛平帝解释起来：“陛下，其实这个杰克之所以去锦绣布坊闹事，也不过是受到了约翰的蒙骗，因为两人存在竞争关系…”
等蒋建波说完，包括盛平帝在内，朝堂上的大多数人都跟蒋建波抱有一个看法，毕竟杰克已经放出话来，只要他活着，约翰休想买到烈酒，那么约翰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杰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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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天亮了
两仪殿内，议论声不断。
众臣自然是相信蒋建波的，毕竟蒋建波身为京都的父母官，看似官职不大，可是京都毕竟是大梁都城，就在天子脚下，想要把京都的大小事宜管理妥当，并非什么简单之事。
而蒋建波这些年却没有出过什么大错，可见他做事还是非常牢靠的，因此蒋建波说的话，大多数大臣都认可，这个时候也大多倾向于约翰是凶手的可能。
盛平帝则又开口问道：“蒋兆尹，若是只无端猜测的话，恐怕很难服众，尤其是杰克是番邦人，此事倘若传到他们的国度，必定不会不了了之，所以无论凶手是谁，你都需要找到证据。”
虽然盛平帝没有明说，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对秦亦的怀疑并未消除，所以想要让秦亦彻底摆脱跟此事的联系，必须拿出充分证据才行。
这时，古长松走了出来，说道：“陛下，臣能为秦亦作证，昨日他留宿府上，还跟臣喝了酒，喝完之后便回房间休息去了，期间并未外出，所以不可能有杀害杰克的机会。”
作为大梁文官之首、大梁宰相的古长松，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因此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