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刚才那首词中,‘京都过了又灵州’,就仿佛是为了春桃所写,春桃心中心有戚戚焉,所以若是让春桃挑出今日诗会上最为动心的诗词,首选便是李公子这首了。”
说到这里,春桃又看向李慕永旁边的高剑南,娇笑一声道:“除了李公子这首词之外,春桃最喜欢的便是高公子那首诗了。”
随后,春桃朝着李慕永和高剑南的方向,第三次屈膝施礼,算是为今日诗会的结果定下基调。
而且这位春桃姑娘一看就是通晓人情世故的老手了,她深知今日这场诗会是高剑南和李慕永为了捧她,点评的话也是不偏不倚,给足二人面子。
那么通晓人情世故的春桃姑娘,却丝毫不给郭平留情面,可以见得,在她眼中,郭平自然是比不上高剑南或者李慕永的,郭平于她而言没了任何利用价值,她才会如此。
随着一阵叫好声,春桃姑娘让一位丫鬟端出了一张托盘,托盘上放着数张银票。
春桃姑娘笑道:“这托盘上的银子,一共两千三百两,高公子一千两,李公子五百两,另外还有数名公子的八百两。”
“……”
那几位拿了银子的公子哥,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掏出那么多银子,最后连个名字都没被念出来,合着成了“数名公子”?早知道就不掏了!
而春桃姑娘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也放入托盘之中:“春桃也拿出二百两来,一共凑了两千五百两银子,都算作今日诗会的彩头!”
随后便笑道:“那就恭喜李公子了,赢得今日诗会头名!”
春桃姑娘八面玲珑,她深知自己放上的银子多半会被退回来,而且又博得好感,何乐而不为?
这时,丫鬟抱着二千五百两银票的托盘,从二楼平台走下,来到李慕白身边。
“今日诗会的彩头,还望李公子笑纳!”
李慕白脸上带笑,扫视众人,还想再做推脱谦虚状,众人见状,立马说道:“李公子收下吧,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我——”
“慢着!”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李慕白的话,引得众人都朝后看去。
————
请个假
如题
第297章 怎么不笑了?
秦亦又跟郭平讲了许多话,最多的还是关于舔狗的话题,可谓把郭平教育了一通。
随后他又跟郭平沟通好细节后,便拉着古月容先一步回到了萃华楼中,而郭平则稍等了片刻,故意晚了他们一步进楼。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秦亦跟古月容再次进楼时,又被收了银子,而那门卫明明对他们两个有印象,却说只要出去再进楼,就要重新买票,明显一副把他们当冤大头的模样。
秦亦有点气愤,但也懒得跟他们理论。
反正等会拿下诗会头名,他会有上千两银子进账,这点入场费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所以他交了。
但交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他心里已经暗暗记恨上这个萃华楼了,必须给它个教训才成!
进楼之后,便看到一群人在溜须拍马,而且李慕永写的词在秦亦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李慕永准备接手银子时,今天晚上的主人公郭平出场了。
众人闻言,皆是扭头过来。
等看到来者是郭平的时候,一群人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起来,随后看向高剑南和李慕永。
今天晚上,怕是又有好戏看了!
李慕永收回手,微微眯起眼来。
而高剑南则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听说写诗作词、被吓跑的郭公子?”
“放你娘的屁!”
郭平直接骂了一句:“劳资不是被吓跑,而是出门找灵感去了!”
“就你?还找灵感?你是想把我笑死是吧?”
高剑南仰头大笑,随即冷声说道:“你不会是出门去买了首诗吧?”
仿佛是做贼心虚一般,被高剑南说中,郭平竟然有点慌,不过随即一想,高剑南就是随口乱说而已,他便怒道:“高剑南,劳资还觉得你的诗是李慕永给你写的呢,你不也不承认?”
“你有证据,我就承认。”
高剑南一脸玩味:“没有证据,你说个屁?”
郭平并不生气,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你也没有证据,说个屁啊?”
“……”
高剑南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学以致用啊!
这时,李慕永为高剑南出头道:“郭公子,今日诗会的头名已然确定,正是在下,倘若你没有其他事的话,便可离开了。”
“谁说我没有其他事了?”
郭平看了一眼春桃姑娘,又看了李慕永面前放着银票的托盘,冷笑道:“两千五百两的彩头,这还涨了一千两是吧?郭某也算开眼了!今日说什么也要参加这诗会!”
“……”
李慕永和高剑南对视一眼,皆是冷笑,而且觉得郭平好笑。
虽然高剑南刚才是一句无心之言,但他们觉得郭平能够参加诗会的原因只有买诗一条路,便再无其他,而且就算他买诗,他们也不怕,毕竟整个灵州城,李慕永除了他弟弟李慕白,还会怕谁?
所以若是郭平花钱买诗,买来的诗却不如他写的好,那更是贻笑大方!
李慕永便笑道:“既然如此,那郭公子便将你的大作拿出来吧,让我等瞻仰一番!”
随后他又补充道:“对了,刚才诗会头名已经被李某人拿下,所以郭公子的大作,直接跟在下的拙作比就是了!”
李慕永故意以“拙作”自居,而以“大作”来称呼郭平的诗,为的就是等会结果出来后,好再一次对郭平进行羞辱!
就连我的拙作都比不过,你也不行嘛!
郭平倒不在乎这些,因为秦亦给他准备的诗词实在是太硬了,一切阴谋诡计在这些诗词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于是他再次抬头看了二楼平台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便念了起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
寥寥数语,便已念完。
本来大家听说郭平要作诗,脸上都带着戏谑的表情,毕竟大家都在灵州城里,谁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且跟他们比起来,郭平是武将之子,根本不算读书人,而且他刚才还骂读书人,所以在场书生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还想看看郭平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诗词丢人呢!
谁知,等郭平念完后,大厅里鸦雀无声。
或许大部分书生都是中庸之辈,一辈子都写不出什么震古烁今的大作,但是最基本的诗词鉴赏能力,他们还是有的。
郭平这诗好不好,傻子都能听出来!
无论从压韵、意境乃至格局上而言,郭平这首诗都无疑是上上之作,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此时已然深秋,而郭平这首诗写的却是晚春,有些不太符合意境。
但不要忘了,今日诗会开始之前,李慕白便主动说了,深秋写春桃,可以不必讲究意境,所以郭平写的这首诗,一点毛病都没有。
震惊完之后,众书生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虽然他们也不看好郭平,但说到底,他们没有什么恩怨,最多就是看热闹而已。
可高剑南和李慕白就不同了,两人对郭平数次冷嘲热讽,还笑话郭平不会写诗,结果郭平写的诗比他们还要好,这脸打得太狠了!
于是,他们再次看起戏来。
……
郭平念完之后,就看到众人目瞪口呆,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而他们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于是郭平笑道:“笑啊,怎么不笑了?是不会笑了,还是觉得不好笑呢?”
“……”
郭平盯着高剑南和李慕白,咄咄逼人。
见二人如丧家之犬,根本不敢回话,郭平便抬头看向二楼平台。
看着台上那个被他一手捧起来、最后却恨不得联合他的仇人、把他的脸踩在地上的女人,郭平只觉心中好痛。
不过,秦亦的一席话早就让他顿悟。
秦亦的“舔狗”理论让郭平惭愧不已,虽然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舔狗”这个词,但是他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尤其是听秦亦讲解完,郭平其实是不想承认他是舔狗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尤其是那句“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说的不就是他吗?
之前他一直舔着春桃姑娘,结果春桃姑娘却连手都没让他拉过,再看看高剑南和李慕永,估计春桃姑娘早就像自己舔她一样,舔着他们两个吧?
想到这里,郭平不禁愤怒万分。
当秦亦把诗词告诉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再做舔狗了!
于是,他便发起了对春桃姑娘的为难:“既然他们两个点评不了,那春桃姑娘点评点评吧!毕竟这诗会是为你举办,那春桃姑娘的点评自然是最有说服力的!”
“……”
郭平这一句,无疑把春桃姑娘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楼平台之上。
其实春桃姑娘跟众书生一样,在郭平将诗念完之后便知道孰好孰坏了,这根本不用点评,毕竟诗就摆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郭平却偏偏点名让她来点评,倘若说实话的话,郭平的诗比李慕永好,那得罪的就是高剑南和李慕永这两个大金主,日后若是被他们抛弃和穿小鞋的话,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若是不说实话,故意说郭平的诗不如李慕永的诗,那就是睁眼说瞎话,而且在场众书生也都不是傻子,那样就是败坏她这些年来积攒的名声,同样是不可取的。
所以郭平这一问,仿佛把她架在火上,这说好不行,不说好同样不行,就很为难。
她有些幽怨的看了郭平一眼,心说他平时也不这样啊,就算今晚被她赶走了,明天自己只要说些软话,他还不是会继续舔着,可今晚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
春桃有些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鱼塘里的鱼要少一条了,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毕竟对她来说,明显高剑南和李慕永更重要些。
而且她婊力十足,这种情况下,都想着把自己给择清,于是幽怨的看向郭平道:“郭公子,若是你有如此诗才,刚才为何不作诗呢?偏偏出去一趟后才将诗念出来,这不是让奴家为难吗?”
即使这种时候,春桃也没做评价,并且经她这么一说,仿佛给高剑南和李慕永提了醒:为何他刚才不作诗,偏偏跑出去一趟就写出来了?
此时的高剑南和李慕永也顾不得郭平是找谁买的诗,高剑南直接骂道:“郭平,你刚才还好意思说我买诗?你自己不就是买的诗吗?”
郭平白他一眼,嘲讽道:“怎么,眼看着写的诗给我的诗提鞋都不配,开始找其他理由了?还是那句话,有本事找出证据,不然你说个屁?”
高剑南被气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指着郭平也骂了起来:“劳资的诗确实是李公子为我写的,劳资敢承认,怎么,你敢承认吗?”
此时,高剑南已经抱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心态反击,把其他人给看愣了:这种事情,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
这传出去的话,岂不成了笑话?
————
第298章 水流无限似侬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