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芙,你刚才不是说——”
看到宋卿芙一个劲的对他眨眼,虽然不知道是为了哪般,但宋鸿梓不傻,立马改口道:“哦,那是父亲记错了,原来是卿芙买的啊!”
随后向秦亦拱手道:“秦公子,实在抱歉,老夫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用了…”
“……”
本以为此事可以翻篇了,谁知祝想颜主动向宋鸿梓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来:“宋掌柜,宰相府的古月容是我的表姐。”
“原来是…”
听闻是宰相府的亲戚,宋鸿梓有些激动,不过他激动半天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祝想颜,总不能说“表妹”小姐吧?
祝想颜见状,笑道:“小女姓颜。”
“原来是颜小姐!”
宋鸿梓赶紧拱手说道。
直到现在,秦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以为祝想颜故意“表明身份”是为了尽快让她的身份更加透明化,这样就可以随意出入大街上,遂也没有多心。
祝想颜笑道:“宋掌柜,你们锦绣布坊的紫色玉锦很好,表姐和我都非常喜欢,今日过来,我也看中了几件玉锦。”
宋鸿梓马上接话道:“锦绣布坊的玉锦能被古小姐和颜小姐看中,那是我们的荣幸!颜小姐尽管告诉老夫,你相中了哪块便是!到时候老夫派下人送到宰相府去!”
“那就多谢宋掌柜了!”
祝想颜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听说宋掌柜的寿辰快到了,既然宋掌柜如此热情,到时候我一定会跟表姐为宋掌柜送一份贺礼!”
听到这话,宋鸿梓很是感动,不过他又有些纳闷道:“颜小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颜小姐是不是听错了,老夫的寿辰上半年早就过了啊!”
秦亦:“(?˙ー˙?)”
宋卿芙:“(o_o?)”
祝想颜:“(?o_o)?”
……
马车之上,气氛一度凝结。
“秦公子,心虚了是吧?”
祝想颜突然开口道。
“心虚?”
秦亦瞥她一眼:“我为何要心虚?”
刚才当着宋家父女的面,秦亦不好多说,因为怕说多了,宋卿芙脸皮太薄,受不了。
而现在只有祝想颜和佩兰——佩兰一个丫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祝想颜,从昌隆时,秦亦就不曾怕她,现在更不怕她。
所以说起话来,更是随意。
见秦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祝想颜心中就来气,随即把话头转向宋卿芙:“这位宋小姐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竟然睁眼说瞎话,还说什么她爹的寿辰快到了,简直一派胡言!你说是不是啊佩兰?”
佩兰只能点头道:“是呀,颜小姐!本来我还挺相信宋小姐的话,真以为那些礼品就是宋小姐为了宋掌柜的寿辰所准备的,谁知她竟然骗人…”
秦亦见状,为宋卿芙解释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卿芙,换做是谁,当时肯定会慌。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买礼品时,怕自己不会挑,便找了卿芙帮我挑,而且人家既然帮我了,我也不能帮人她帮不是?
所以我就买了两份礼品,想着无论是宋掌柜还是卿芙,这段日子为了锦绣布坊操劳,最后赚的银子有大半都给了我,我送点礼品给宋掌柜,这不为过吧,佩兰?”
佩兰想了想,点头道:“不为过。”
“是啊,你看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结果你们突然来了,卿芙一时紧张,生怕你们想多了,到时候再怪罪到我身上,所以她才撒了一个谎,而且还是善意的谎言,佩兰,这可以理解吧?”
佩兰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于是点头道:“秦公子,好像可以理解…”
“佩兰,你别听他混淆是非!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一件事,宋卿芙直接解释便是,何必撒谎,而且越描越黑?”
祝想颜一脸不屑:“要我说,她肯定是做贼心虚罢了,才会撒谎!她明知古姐姐跟他有婚约,结果还不自觉,这件事必须告诉古姐姐才行,让古姐姐来会会这位聪明的宋小姐,你说呢,佩兰?”
佩兰:“……”
此刻的佩兰,一脸无助,她深深觉得,此时的她不应该在车里,就算在车底都好过在车里…
————
第246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此刻的佩兰深有体会。
祝想颜和秦亦你一言,我一语,颇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而且两个人斗的不亦乐乎,简直不分伯仲,火星四溅。
可这里苦的就是佩兰了。
你说你们两个斗就斗罢,可偏偏这两人非要找一个中间载体——比如佩兰,分明说的话是给对方听的,非得让佩兰回答一句才行,仿佛把她当成了人形传话筒。
所以佩兰被夹在中间,异常难受。
最后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说道:“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回到府上呢?是不是这车夫迷路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逃也似的掀开车帘出去了,只留秦亦和祝想颜在车箱里大眼瞪小眼。
“想颜…”
“叫我颜小姐。”
祝想颜一脸认真。
“好吧,颜小姐。”
秦亦也板起脸来,问道:“好像我来宰相府,你不怎么高兴啊?”
祝想颜立马摇头:“秦公子,我看不高兴的人是你才对,我哪有不高兴了?”
随即又道:“再说,我哪敢不高兴啊!就连古姐姐让你来宰相府,你都推三阻四,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呢,而且现在午时过半,都快下午了,秦公子才来宰相府拜访,简直无视礼法,就算这样,古姐姐怕是都高兴的很呢,小女子又怎么敢不高兴?”
“……”
祝想颜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实在厉害,秦亦听了不免一阵头大,而且现在午时过半,准确来说确实到了下午,人家挑理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古月容挑理还行,你算老几?
于是秦亦说道:“我想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肯定没有午时过半,现在之所以晚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在锦绣布坊给耽搁的?”
“呵呵…”
祝想颜冷笑一声:“秦公子来晚了,结果还怪上我们了?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你自己去找你那位卿芙才晚的呢?”
“……”
秦亦瞬间无语,同时又一肚子火气。
秦亦刚要再说她几句,这时马车外的佩兰突然喊道:“秦公子,颜小姐,到了。”
祝想颜闻言,直接起身,飞也似的跳下马车,根本不给秦亦说她的机会。
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秦亦恨恨的想着。
既然到了宰相府,秦亦也不能在车里坐着,随着祝想颜一起,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随后,一行人等从侧门进了宰相府。
佩兰随便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道古长松和古月容直到现在都未回府,应该还在皇宫之中,不知盛平帝留下他们父女二人在说什么。
不过得知他们还没回府,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秦亦了,这样他就不必担心来的时间太晚,反正古长松回来的比他还晚,到时候自己只要装出来了很长时间的样子就行了,只要没人多嘴,古长松怕是也不会责怪他是上午来的还是下午来的。
想到这里,不禁美滋滋。
这个时候,佩兰走了过来,一脸歉意道:“实在抱歉,秦公子!我家老爷和小姐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府,怕是陛下有要事找他们商讨,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定,秦公子在府上稍等片刻吧!”
说着,佩兰对着秦亦鞠躬致意,歉意十足。
其实佩兰的心思很好理解,作为古月容的贴身丫鬟,她知道秦亦对古月容代表着什么,也知道秦亦今日提着礼品登门拜访,对于秦古两家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哪怕只是个丫鬟,她也十分在意,此刻为了古月容而高兴,毕竟古月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但好巧不巧的是,平日里无论是古长松还是古月容,这个时间肯定都会在府上的,哪怕回来的晚些也绝不会超过午时,可今日偏偏秦亦拜访宰相府的时候,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在家!
从礼数上来看,有些怠慢秦亦了!
更重要的是,秦亦之所以对宰相府抱有那么大的成见,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初秦亦初到京都拜访宰相府时,古夫人两续两次将他拒之门外,这才惹得秦亦反感,并且之后无论古月容怎么说,秦亦都不愿再踏足宰相府。
今日好不容易破冰,结果主人不在府上,佩兰这才诚惶诚恐,生怕秦亦多想,赶忙赔不是。
祝想颜见佩兰一脸紧张,不解之余,又不忘安慰她道:“佩兰,你担心什么?”
佩兰瞥了秦亦一眼,小声道:“颜小姐,秦公子今日好不容易正式拜访宰相府,结果无论老爷还是小姐,都不在府上,佩兰生怕怠慢了秦公子…”
秦亦闻言,笑着摆手:“佩兰多虑了,我什么时候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了?”
“……”
佩兰张张嘴,没有说话,秦亦到底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她说不好,但秦亦记仇,她是知道的。
这时祝想颜轻哼一声道:“我当佩兰在担心什么事呢,原来就这啊!你根本不必担心!”
“???”
佩兰一头问号,不知此话何意。
祝想颜便继续道:“你不知道,古伯父和古姐姐不在府上,某人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呢!”
佩兰有些茫然,向佩兰投来疑惑的目光。
“佩兰,你还担心某人挑宰相府的理啊?宰相府不挑他的理,他就偷着乐了!”
祝想颜便解释起来:“咱们刚才回府时,早已午时过半,正午一过,便是下午,你说哪里有人登门拜访是选在下午的?还是拜访长辈,这点礼数都做不到,实属不应该!”
“……”
“所以啊,明明是某人晚了,恰恰古伯父和古姐姐还没回府,这就给了他机会,起码若是我们不说的话,古伯父和古姐姐不会知道某人是什么时辰来的,或许他们还觉得他一大早就来了呢!”
祝想颜看向佩兰,问道:“所以呀佩兰,你说某人是不是高兴死了?坏事没少做一件,结果好名声却全被他占了去,这去哪说理呀?”
“……”
佩兰看看祝想颜,又看看秦亦,突然觉得祝想颜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为何现在怎么又成了刚才车厢里那种场景了呢?
这时,秦亦无奈道:“颜小姐,你在说我?”
“我什么时候说你了?”
祝想颜歪了歪脑袋,看向秦亦:“我刚才说的是某人,你叫某人吗?”
“颜小姐,你当我傻不成?你说我就说我,还说什么某人,真当别人听不出来?”
随后看向佩兰,问道:“佩兰,你说她刚才说的某人是不是我?”
“我…”
佩兰支吾两声,头瞬间就大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宰相府的未来姑爷,一个是小姐的表妹,而且跟她关系不错,这帮谁不帮谁都说不过去,佩兰第一次觉得,做人好难啊!
佩兰抬头,便看到秦亦和祝想颜都朝她看来,明显在等着她的答案,更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