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冷笑一声:“你在放你娘的屁吧?若是人尽皆知的话,你问问这些百姓,谁知道?”
“……”
这些百姓就是来吃瓜看热闹的,没想到秦亦直接点到了他们头上,立马低下头去,满脸都写着两个字:勿cue。
“他们都是平头百姓,知道什么?”
吴元作为康王府的大管家,平日里康王府对外的大小事宜都是由他处理,比如来京都运送回康王世子遗体这种事,都得由他亲自负责。
他见过太多位高权重之人,见识颇多,养气功夫也极好,寻常人等在他面前,早就被他的气场所镇住,可偏偏秦亦那么另类,不仅没被镇住,三言两语甚至破了他的防!
吴元只觉心口发慌,跟之前判若两人。
“你的意思是,百姓什么都不知道,那能够出入朝堂的官员们,肯定知道吧?”
“那是自然!”
“京兆府尹知道?”
“自然知道。”
“陛下也知道?”
“肯定知道。”
“……”
见吴元那么笃定,秦亦冷笑一声:“既然陛下都知道,为何没有下令抓我?既然京兆府尹知道,为何没有封了锦绣布坊?”
吴元冷哼一声:“没有抓你,那是没到时候!等到证据确凿,自然会抓你,而且封了锦绣布坊!”
说着,吴元冷冷盯着秦亦、宋卿芙和宋鸿梓父女,继续道:“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底,没有证据是吧?”
“你等着,早晚会有的。”
“没有证据你在这说你娘呢?”
秦亦继续火力全开,问候吴元的家人,把吴元气的胸口发闷,那些从宿州跟着吴元来京都的亲卫们见状,差点拔剑动手:在宿州之时,他们何曾被人这么骂过?
好在吴元虽然生气,但尚有理智。
若是在京都的大街上,还当着百姓的面,一旦动了刀子,有理都会变成无理,更何况他们无理!
到时候,康王怕是都会受到波及!
那些亲卫只能负气退下。
吴元这才清楚,秦亦为何一介白身,竟然能让康王世子和肃王大动肝火:这小子有点邪门啊!
眼看着言语上占不到便宜,吴元准备再放一句狠话就走:“秦亦,有本事你就等着,康王必定让你为世子血债血偿!”
秦亦见他要走,冷笑一声,“怎么,康王是不是准备谋反了?”
“你…胡说!”
吴元大惊:“你信不信就凭这句话,我就能找京兆府把你抓走?”
“我不信。”
秦亦摇头,嘲讽道:“如果你这么厉害,就不会在这里挨骂了。”
“……”
吴元沉默不语,秦亦则乘胜追击:“怎么,你能信口雌黄,没有证据就说我杀了康王世子。就连陛下没有证据都不会让京兆府对我如何,你没有证据却能指挥的动京兆府?康王比陛下还厉害?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你…一派胡言!”
吴元冷汗都下来了,秦亦正是利用他话语中的漏洞来攻击他,一时之间,他甚至反驳不了。
“你…等着!”
眼看着百姓越聚越多,吴元甚至有点后悔在锦绣布坊门前停下了,不仅是自取其辱,而且还给康王摸黑,倘若传回宿州,康王怕是都不能饶他!
“你们都等着!”
此地不宜久留,吴元不敢多待,放下最后一句狠话,直接下令车队离开。
“我在这里等着,你可不要让我等久了。”
“……”
吴元不再回答,在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半天,车队好歹才驶出尚寿坊…
围观百姓们面面相觑,也四散而去。
“秦公子,多谢了!”
宋鸿梓擦了擦头上的汗,拱手说道。
“宋掌柜莫谢。”
秦亦笑笑:“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过是为我自己讨个公道而已。”
“……”
————
第211章 让卿芙做你的什么?
吴元的出现并未影响锦绣布坊的生意。
甚至,等车队离开,紫色玉锦的售卖又迎来一波小高潮——当然都是预订而已,因为秦亦听宋卿芙说过,目前紫色玉锦的定单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火爆至极。
回到二楼厢房,宋卿芙让下人把桌上的碗筷食盒全部撤下,亲自为秦亦沏了一壶茶。
为秦亦端来一盏茶后,宋卿芙看着秦亦,一脸认真道:“秦公子,谢谢你。”
“宋小姐,刚才不是跟宋掌柜说过了吗?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何谢之有?”
秦亦喝了口茶,笑道。
宋卿芙轻轻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又为秦亦添了些茶水,宋卿芙放下茶壶,这才娓娓道来:“其实这声谢谢,卿芙早就想说了。”
“当初父亲跟我背井离乡,来到京都,就是为了躲避康王世子,谁知他也跟着我们来了京都,而且还用玲珑布庄对付锦绣布坊,逼得我们举步维艰。”
“倘若不是秦公子出现,并且为我们提供了紫色玉锦的染制工艺,或许今天早没了锦绣布坊,更不要提锦绣布坊还增开了分店。”
“不仅如此,卿芙之所以来京都,并不单单只是因为锦绣布坊,更主要的是想逃离康王世子对我的骚扰,而秦公子让卿芙永绝后患,卿芙自然感谢。”
“卿芙姑娘可不能这么说。”
听到后面,秦亦连连摆手:“若是让人听去,更要以为康王世子是我杀的了。虽然我始终认为他死的好,但我可不承认他是我杀的啊!”
“……”
宋卿芙不傻,相反还很聪明。
自从上次秦亦跟康王世子打赌,结果晚上康王府就被炸了之后,宋卿芙便觉得是秦亦做的,只不过秦亦不承认,她心中存疑而已。
等到昨天晚上康王府再次被炸,甚至康王世子被杀死,这一连串的巧合就不能算巧合了,宋卿芙肯定是秦亦杀的!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其实还是因为秦亦刚才跟她说话时透露的信息:他今天才刚回京都,又是怎么知道她昨晚在锦绣布坊忙到深夜的?
只能说明,他昨晚来过尚寿坊!
但她也清楚,这件事秦亦不会认,也不能认!
“嗯嗯,肯定不是秦公子杀的,或许是因为他做了太多坏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呢!”
秦亦拍手道:“这话我爱听!肯定是老天爷把他带走的,跟我无关!”
宋卿芙见秦亦小心翼翼,忍不住笑道:“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卿芙心里都高兴。秦公子为卿芙做的这一切,卿芙没齿难忘,日后就算为秦公子做牛做马都愿意!”
秦亦再次摆手:“宋小姐莫要这么说,我让你做牛做马做甚?”
“那秦公子让卿芙做你的什么?”
“……”
看着宋卿芙对自己俏皮的眨眼,秦亦傻了:这小娘子不会是在调戏我吧?
为了掩饰尴尬,他想起自己带来的粉色礼盒。
“对了,这个给你。”
宋卿芙一直好奇秦亦带来的礼盒,“秦公子,这是什么?”
“出使之时,途径江陵,我便去菱香坊顺手买了一份香粉,送给宋小姐。”
或许是因为女子对于胭脂香粉本就敏感,又或者是松玉斋、菱香坊这种店铺本就出名,宋卿芙听到菱香坊后,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
“菱香坊的香粉?哇,果然好香啊!”
宋卿芙打开闻了闻,惊喜道:“早听说松玉斋的东家最早就是从菱香坊出来的,我还一直好奇菱香坊的香粉到底如何,只是从未有机会见过,多谢秦公子记挂,特意为卿芙准备的香粉。”
其实宋卿芙很想问一句的,只不过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宋卿芙小心翼翼的把香粉礼盒收起来,随后便放进旁边的柜子中,又拿出钥匙打开柜子里的一个铁匣,取出了一叠银票。
“秦公子,给你。”
秦亦笑笑:“不着急的。”
宋卿芙摇头道:“秦公子还是快点拿走吧,不然一直放在这里,我还得随身带着,卿芙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呢!”
“你还一直带在身上?”
说着,秦亦接过银票,揣进衣服里。
“也不能说一直带在身上,就是回家的话,我会把铁匣带回家;来布坊时,我又会把它带来,总要带在身边才放心些。现在把它们交给秦公子,卿芙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看到宋卿芙此时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秦亦笑道:“那看样子都要怪我,是我不好,晚上搞得宋小姐连觉都睡不好。”
“秦公子——”
这个时候,宋鸿梓推门而入,恰好听到了秦亦最后一句话:晚上搞得宋小姐连觉都睡不好…
宋鸿梓当时人就傻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是他能听得吗?
本来光天化日,而且房门没关,所以宋鸿梓并未多想,直接推门进来了。
可进门后看到秦亦和宋卿芙相对而立,距离非常近,再加上刚才那句颇有歧义的话,宋鸿梓瞬间便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的…
对于秦亦,宋鸿梓自然觉得高攀不起。
当然了,倘若能攀上的话,宋鸿梓觉得肯定是他们老宋家祖坟冒青烟了,毕竟秦亦无论是长相才学还是身份,那都是良配中的良配。
原来他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二人私下里已经发展到这种已经讨论睡觉的地步了,宋鸿梓在惊讶之余,只觉欣喜。
“那个…我先走了…你们…你们忙”
说完,掉头就要出门。
其实无论秦亦还是宋卿芙两个当事人,倒没有多想什么,结果看到宋鸿梓如此反常,两人把刚才的话稍作回想,瞬间反应过来。
宋卿芙大羞,脸上红霞遍布。